经过两三天的学习,段清浅对内功的运用有了些体会,用完早膳,就在院子树下打坐,闭上眼睛试着运功。
此时小棠从远处走来,人也精神很多,因为她觉得此时的段清浅值得她跟,沈日辉在见段清浅当天的晚上找她,把段清浅跟他说的事都说给她听,她本来以为段清浅是个不起眼的庶女,没想到她还有那么深的心机和计谋,其实沈日辉也是想从小棠这里获取一些信息,以便查实段清浅的情况。
小棠走向段清浅,轻声唤着。
“王妃?”
听到小棠叫唤,段清清缓缓收功,她现在虽然不能把内功运用自如,但起码不会像上次那样把自己伤到吐血。
“何事?”
小棠扭头看了看旁边,看附近没什么人,把怀里的信拿出。
“王妃,这是沈公子刚刚叫人送来的信。”
段清浅伸手接过,直接就打开看,把小棠吓到了。
“王妃?”
段清浅淡淡道。
“没事。”
“要是侍卫禀告王爷……”
“越是心虚,越要大张旗鼓。沈公子约我呢,你下去准备。”
小棠还是有些胆怯,做坏事还这么大张旗鼓真的好吗?
“王妃……”
段清浅站起来拍了拍小棠的肩膀道。
“没事。小棠,没那个胆就不要做坏事,一步错步步错。”
小棠呆呆应着。
“是,王妃。”
段清浅后面的话本来是想告诫小棠,但小棠并没有听进去。
段清浅如前天一样,只挑四个侍卫跟着,也没谁不长眼找她麻烦。
茗香茶楼。
段清浅身边依旧是小棠和小辛跟着,四个侍卫在门外候着,小棠被沈日辉收买,所以配合段清浅,而小辛被小棠用摄魂香迷惑,后来又不知从沈日辉那里拿了什么药,现在小棠说什么小辛就跟着说什么。
沈日辉看门口候着的侍卫对段清浅毕恭毕敬,一进厢房就打趣道。
“王妃能耐也不小,门口的侍卫看着眼熟,以前可是跟在安云墨身边,想必武功了得,现在都甘心给你当侍卫。”
段清浅淡淡道。
“沈公子抬举。”
沈日辉这次面对段清浅没有上次有礼,进来就直接坐下,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道。
“王妃这么光明正大叫唤安云墨的侍卫,就不怕安云墨知道?”
沈日辉一直想不明白这事,段清浅口口声声说与安云墨有仇,但现实的她却嫁给安云墨,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用他的、还使唤他的人,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段清浅也不心虚,依旧平淡道。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有些事你越是掩饰,越容易被人发现,我大大方方,人家反倒不怀疑。而且他们只在门外候着,我们在这里谈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现在府里大小事大多我处理,安云墨只管他自己的三亩七分地,府里吃穿一条线全是他信任的人,其他人任我使唤,我要是不满意,他们可就受罪了,安云墨帮不了他们。”
沈日辉听段清浅也就随口一说,但却有些道理,她倒是大方,这本来是他们密谋如何谋害安云墨的事,但他怎么感觉这氛围一点都不像,反倒像老朋友叙旧。
沈日辉调侃道。
“王妃高明。”
段清浅也不想跟他扯那么多。
“今天叫我出来何事?”
沈日辉咧嘴笑了笑。
“今天就看看王妃与我们合作的诚意。”
“要我如何?”
“很简单,待会你就知道。现在我们先喝茶。”
沈日辉本来有吊段清浅胃口之意,但段清浅的性子可不是他能吊就吊的,段清浅年少可是耐着性子做绣品和练字,比性子还真没谁比得过段清浅,沈日辉不说,段清浅也不急,她就悠闲的品茶,仿佛这次出来就是品茶一般。
沈日辉可没段清浅这么好的性子,他看着眼前悠闲喝茶的段清浅问道。
“王妃就不好奇待会做什么?”
段清浅把茶杯放下,淡淡道。
“不好奇。”
沈日辉想接话都不知说什么,只能无趣道。
“待会王妃可一解心头之恨。”
“是吗?”
沈日辉眼睛看着窗外,不知他在哪里寻到了讯息,回过头对着段清浅笑了笑,道。
“时候快到了,现在先给王妃讲讲我们的安排。”
段清浅也不着急,她既然答应出来,就已经大概想到这个结果,想得到敌人的信任,入门都得做一件事证明自己不是?要不然人家不信任你,要她做事可以,只要他们能承受得了她为他们做事的后果。
“洗耳恭听。”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沈日辉也没想让段清浅回答,问出来后继续道。
“现在是安朝大臣们下朝的时候,你看,不少官员从下面经过。”
段清浅往窗外看,的确不少官员经过。
“你要我干什么?”
“晚些时候安云墨也会从下面经过,我们安排了杀手。”
段清浅听到沈日辉说安排杀手对付安云墨,虽然心里有些震惊,但脸上依旧淡定。
“你要我参与你们的刺杀?”
“怎么能说参与我们的刺杀,明明是我们帮你报仇?”
“都一样,你觉得我近得了安云墨的身?”
“刺客打斗时你没武功还真近不了,所以我要你在打斗前去,安云墨从下面经过时,你拦住他的马车,吸引他的注意,而我们就帮你消灭心头之恨,你说可好?”
段清浅笑笑。
“甚好。”
段清浅转身正准备走,沈日辉从身边拿出一把匕首。
“等等,这个给你傍身,说不定待会用得着。”
段清浅看沈日辉手上的匕首,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要玩不如我们玩大点,大街上,你是摄政王妃,要求与摄政王同坐马车这还是可以的吧?安云墨也不会无耻到不让你上马车。如果有机会你待会可趁乱伤安云墨,匕首上抹了毒,你只要轻轻划破皮,三天后没解药,他就会毒发身亡。”
段清浅看着匕首笑了笑。
“沈公子,这赌局可就大了,我总得考虑陪不陪你玩?要知道,刀子划下去我与安云墨可就是明面上的仇人了。”
“杀仇人还得挑时候?”
“可不得挑时候?要是我前脚伤了他,你后脚就给安云墨送解药,那我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得很。”
沈日辉笑笑。
“还是王妃想得周到,王妃可以放心,这是乔国毒药,解药最是难配,据我所知,乔国毒药都喜欢做一份解药,他们都是一边制毒,一边配解药。第二份怕是要等些时候,或者根本就没第二份,就算是制作毒药的人,或许到后面他也不知放了什么毒,该如何解了。”
段清浅伸手接过匕首,抽出刀鞘,左右查看着。
“乔国的毒我不怀疑。这匕首很锋利,毒也上得高明,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安云墨本就中毒的身子怕是都察觉不到吧?”
“王妃眼力不错,这毒的确无色无味,中毒毫无异常,毒发毫无征兆。”
“沈公子为了找这毒药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的确费时费力,总算不负所望。”
“那就好。”
沈日辉不明所以,段清浅说好是什么意思?
段清浅说完,手起刀落,往沈日辉的手臂上划了一刀,伤口不深,但也见血,沈日辉刚才没有特意防备段清浅,而段清浅速度又快又突然,他根本来不及避不开。
沈日辉大叫,防备看着段清浅,他没有反手给段清浅一掌,是因为他还有理智,厢房就他一人,段清浅外面还有四个侍卫,而且现在她与安云墨没有翻脸,可还是摄政王妃。
“你干什么!”
小棠和小辛听到沈日辉大叫,回过头一看,也吓到了,她们不明白段清浅怎么突然伤沈日辉。
侍卫听到沈日辉叫声,立即推开房门,三两下来到段清浅身边,段清浅看他们四个着急,吩咐道。
“没事,你们去外面候着,匕首太锋利,不小心划伤沈公子。”
四个侍卫明显不信,但看段清浅这么冷静,而沈日辉也没有愤怒的表情,既然段清浅吩咐,他们虽然疑心,但也恭敬退下,无条件服从是他们侍卫该做的。
沈日辉质问道。
“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清浅依旧淡定,把玩着匕首道。
“我谁都不信,你什么时候解毒,我就什么时候动手,反正安云墨每天都上朝。”
沈日辉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信任段清浅,对段清浅的态度更加严肃认真。
“为什么要我解毒你才动手?”
“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可要看着你服下解药。”
沈日辉无法理解段清浅的脑回路,他憋着气,从怀里掏出解药,他给匕首上毒,解药他可是随身带着,就怕他不小心沾上。
沈日辉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倒了一颗药丸在手上直接往嘴里放,段清浅看到直接伸手问道。
“拿来看看?”
沈日辉看着段清浅满是疑问。
“你要来何用?”
虽然沈日辉不清楚段清浅要来干什么,但还是给她了,递给段清浅后他又从怀里拿出另一个瓶子,淡淡道。
“这毒需要内外同时用才有效。”
说着,沈日辉把手上的瓶子打开,放在桌子上,他坐在凳子上,把手臂伤口旁的衣服撕一个口,拿起桌子上的瓶子,把瓶子的药粉倒在伤口上,从破的衣袖上撕下一块布包着伤口。
段清浅看看放在桌子上的药瓶问道。
“你现在解药已吃,药粉已上,毒可是解了?”
“嗯,解了。”
“好。”
段清浅伸手又把他刚才放桌子上没来得及收拾的瓶子拿走,沈日辉正想上前去抢,段清浅把两个瓶子抓在手上道。
“沈公子,不要抢,小心全洒了。”
沈日辉现在觉得段清浅像个疯子,亏他之前还觉得段清浅有些脑子。
“你又要如何?”
段清浅拿着药瓶往后退,打开药瓶的盖子,沈日辉直觉段清浅接下来要做的事很不好。
“你要干什么?”
沈日辉话音刚落,段清浅就把两个药瓶里的药倒了。
“当然是把解药毁了。只有这样我才相信你不会在我伤了安云墨后给他送解药。”
沈日辉看他熬了好几个月才研究出来的解药就这样被段清浅倒进熏炉,他的心在滴血,那可都是他的心血,沈日辉终于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疯子!”
段清浅看着熏炉里渐渐消失的药丸和药粉,心情大好,她刚才故意划伤沈日辉,把他费时费力做出来的解药毁了,心里就是舒坦,果然,偶尔虐虐坏人什么的最是有趣。
段清浅虽然心情不错,但她没有表现出来,看着沈日辉肉疼的表情,认真道。
“沈公子,现在你我联盟算是达成,放心,我一定会拿着你给的这把匕首划伤安云墨,到时候让他满世界找不到解药。”
沈日辉现在已经不太相信段清浅的疯言疯语,语气有些怀疑。
“是吗?”
段清浅满脸认真。
“当然是。安云墨大概什么时候到?我下去候着。”
“你现在可以下去,他快到了。”
“好,我这就在街上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