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明朗,清风和畅,这是一处类似于花园的地方,周围密布着一些桃树。正值春季,树上挂满桃花,空中飘满桃花,地上铺满桃花。入目满是桃花,一片粉红的世界。
抽了抽鼻子,浓郁的花香从鼻间灌入到脑子里,白念摇了摇头,有些晕眩。
“这里是……桃林园!”幻女妖扫了一眼周围,脸色阴沉地说道。
“有什么不对劲吗?”白念问道。
“桃林园以前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园子,但是后来这里便被列为禁地,布下了一处阵法……原来山水墨卷放置在这里。”
两人站在一处木台上,那副山水墨卷已经恢复正常大小,此刻就漂浮在空中。
“你们终于出来了!”平静的声音摇摇传来,光影变得虚幻,从桃林中缓缓走出几人。
夏皇!
其余几人都跟在夏皇身后,他们都穿着秘银甲胄,标志着皇宫禁卫的身份。
看到夏皇,幻女妖面色更加阴沉,显得十分拘束。
“幻儿,这次秘境出现变故,你没事吧?”夏皇看着幻女妖,语气关切地说道,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睛中却透着微不可察的冷光。
让白念诧异的是幻女妖并没有回复,而是直接躲到他身后,似乎不想见到夏皇。
这对父女关系好像不对!
“白念小友!此番秘境之行还算顺利吧?”夏皇打量着白念,从他的身上感受不到威严,反而有一丝亲切,如同长辈在观察一个晚辈般。
“夏皇陛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白念打起十分警惕,他绷直身子准备随时应变。
白念可不相信夏皇只是来和他聊龙门阵的,仙药和长生经都在自己手中,若是暴露出去恐怕整个天灵大陆都会觊觎,夏皇又怎么会任由自己拿走本属于大夏的东西。
“哈哈,性子倒是直接。这秘境之中的仙药在你身上吧?还有这一个多月你去了哪里…又从那里得到了什么?”夏皇的气势陡然变化,强大的威压透体而出。
白念和幻女妖面对着这恐怖的威压神情骤变。
好强!这远远超过超凡境界,他是超凡之上!
一瞬间的威压而已,但白念和幻女妖已升不起反抗之心,那是出于一种本能的畏惧。
“哼!”一声冷喝突然响起,声音直入在场每个人心中。那漂浮于空的山水墨卷波动起伏,一层轻柔的灵力托起白念和幻女妖即将弯下的身子,而夏皇的威压刹那被打断。
灵雾缭绕着,徐徐化作一个十分苍桑的老人,正是第一任夏皇。
“你是这一任的大夏接班人?”老人看向夏皇愠怒地说道。
“你又是谁?”夏皇皱眉,面前的老人实力给他一种不可逾越的感觉。
“夏桂平!!!”老人发出一声大吼,声音传荡而去,如同潮水般波及整个皇城的大小角落。
“咦?”老人轻咦一声似乎有些意外,他又发出一声大吼:“夏昌海!!!”
同样遍布整个皇城,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一个比老人稍年轻的老者从天而降,他似乎是极速敢来的,落地时还有些站不住脚。
“父亲,您怎么来了?”夏皇搀扶着这老者,很是不解地说道。
“爷…爷爷!”老者摆开夏皇的手,他面向第一任夏皇缓缓勾下身子,面色激动,他颤抖着身体不敢相信地说道:“徒孙夏昌海见过老祖!”
爷爷?徒孙?老祖?敢情这老头还真是大夏的祖宗!
白念打趣地望着夏皇,只见夏皇板着一张脸,显然还未缓过神来。
“嗯…怎么是你?你父亲呢?”第一任夏皇说道。
“父亲他早已仙逝……”夏昌海说道。
“这是你儿子?”老人指着夏皇,面色有些不善。
“是的,老祖,这小子还算有点能力,我便将大夏交予他打理了。”夏昌海有些欣慰地介绍着夏皇。
“还不快见过老祖!”夏昌海撇了夏皇一眼,示意道。
夏皇恼怒不已,凭白多出一个老祖宗扰乱了他的计划。
“见过老祖!”夏皇躬身行礼道。
“爷爷……您怎么突然出关了?”夏昌海道,他也是一个老头子,喊另一个老头子爷爷,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还不是你这儿子惊动了我…”老人撇了一眼夏皇,十分不满。
“混账!你这不肖子竟敢冒犯老祖!还不跪下谢罪!”夏昌海严厉喝道,怒意盎然。
夏皇脸色紫青,在场还有许多人,若是这一跪他大夏君主之威俨然不存。
“老祖……”夏皇有些犹豫地开口。
“罢了罢了,无意冒犯而已。”老人摆了摆手,语气和善地说道:“这两个人在秘境中很是得我中意,这个小姑娘也是我的后人吧?”
“是的,老祖,此女乃是我的子嗣。”夏皇缓了口气说道。
“此女不错,老夫我已将她收为弟子,至于这小子嘛!他的仙药已经被我徒儿服用了,并且他已被我选中作为我徒儿的护道人。”老人道。
“这两人,你们要善待他们,不可欺压!”老人散出一丝威压,严肃道:“若是被我发现他们中任何一人受到伤害,老夫我绝对不留情面!”
语罢,老人的身形缓缓散去,化作几缕灵雾飘进了山水墨卷之中。
他的伤势还未痊愈,需要继续沉眠养伤。
“两位小友……”夏昌海抚着下巴的胡须,一脸和气地笑道。
“父亲,这是您孙女,小名幻儿。”夏皇在一旁低语道。
夏皇好色,后宫妻妾成群,子嗣更是多得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数量,幻女妖只是其中一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人,夏皇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小名幻儿。
夏昌海自从将皇位传于夏皇后便隐世深修,他根本就不知道幻女妖这个人,此刻自然不知晓幻女妖其实是他的孙女。
“嗯咳咳!”夏昌海咳嗽一声,对着幻女妖道:“幻儿!你放心,既然你是老祖的弟子,大夏之内没人敢动你们!”
“那我可以走了吗?”幻女妖清冷地说道,自夏皇出现到老人离开她都面无表情。
“这…这是自然。”
虽然夏皇和夏昌海一再盛情相留,但是幻女妖直接无视。两人一路走出桃林园、皇宫,此刻来到一处酒馆,三两小菜,几坛好酒。
“你和你父亲似乎有矛盾?”白念问道,一路上幻女妖都很沉默,似乎心情不好。
“没什么…”幻女妖摇摇头。
“我们是朋友吧?”白念轻声问道。
幻女妖心中隐隐震撼,朋友?多么稀罕的一个词语,在这尔虞我诈的黑暗中听来多么可笑。
“所有人都戴着虚伪的面具,表面上拿你当朋友,背地里还不是捅你刀子!”幻女妖讽笑道。
“不是的,真正的朋友是你信任的伙伴,他们会时刻关心你的安危,帮助你解决困难和挫折。”
望着那一双清澈的眼睛,一种名为真挚的东西从中深深流露而出。幻女妖莫名心悸,似乎他是真心拿我当朋友了?
“不知你如何想,反正我是把你当朋友。”白念爽朗地笑道。
“不,你才不是我的朋友……你可是姑奶奶的护道人!”幻女妖噗嗤一声笑道,浅浅的梨涡映在两颊,弯起的眉眼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煞是好看。
“罢了!姑奶奶就告诉你吧!”幻女妖彪悍地说道。
可是当她组织好语言准备开口时,心绪又变得烦闷起来。
“夏皇是我父亲,他贪淫好色,后宫妻妾无数。一天他醉酒后在宫中临幸了一个宫女,这件事对他来说过两天就忘了。可是对这个宫本而言却是大事,她怀孕了,生下一个女孩,这个女孩便是我。”
“后来,我父亲给我娘封了一个妃子的名号,可是我娘只是宫女出身,地位卑微,夏皇的其他妃子皆以欺凌我娘为乐。我娘带着我在这深宫之中如履薄冰,各种阴谋诡计、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夏怀安!他娘是皇后,那个恶毒的女人因为一件小事竟然……将我娘…活活…打死!”说到这里,幻女妖有些哽咽,一双晶莹的眸子中挤满泪水。
“我娘…让安伯伯将我送出了宫,呵!白念…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跟着安伯伯颠沛流离,如同乞丐一样每天乞讨那些路人施舍。饥饿、寒冷、憎恨、恐惧……”
白念安静地听着,想不到幻女妖居然有如此经历,他取出一块手帕缓缓擦去幻女妖的泪痕。
“后来,安伯伯也死了。他死的时候我哭了好久…好久!哭着哭着我发现我竟然开启了心识,从那之后我才明白一个道理,弱肉强食!之后我独自踏上了修行之路……”
“总有一天,我将变成最强大的修士,我要那恶毒女人死无葬身之地,要所有欺凌过我母亲的人都命丧黄泉!我要大夏那个荒淫无道的狗皇帝后悔!”幻女妖极度的愤怒,她咬着牙齿,一双拳头骨节被握得暗暗发响。
“想做什么就大胆放心地去做吧!你的仇人与我并无恩怨,我虽不能为你手刃仇人,但你若遇到危险我绝不会放任不管!”白念倒满两个酒杯,递给幻女妖一个。
“干了这杯,我们便是朋友!”
“嗯,白念!谢谢你!“幻女妖举起酒杯一口饮尽,心中暗叹:“朋友?白念,你可知道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以后有什么打算?”幻女妖问道。
“本来是想加入三大霸主势力的,不过看眼前这情况似乎已经没有机会了!”白念道。
“我也是…”幻女妖说道。
话未尽,一阵破空之音便刹那传至耳中。
白念一拍桌子,身体向后一倒,一把短刃刚好飞过。
“天行教办事!闲杂人等通通闪开!”一声冷喝传来,十几个身影从各处窜进酒楼。
白念愣住,他皱着眉头,心头颤动。
天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