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彻底凉了,绝望的看着我妈,“妈,我也问你一句,你是我亲妈吗?”
“你个野种,怎么跟我说话呢!”我妈挥起手又是一巴掌,气呼呼的瞪着我。
我知道她要打我,可我就是硬生生的挨下了这一巴掌,原本脸上就有伤,现在就是伤上加伤。
可即便这样,也比不上我心里的痛。
那是一种无法言表的绝望。
“哎呦,这是干什么,岳母大人息怒啊,蜜蜜的脸都给打伤了,这婚礼上可不好看。”
侯宽永大着舌头,从外面跟哈巴狗似的进来,眼睛一直色眯眯的盯着我。
我妈立刻变了脸,跟见了亲人似的,“哎呦,宽永来了啊!赶快坐!我正跟蜜蜜商量结婚的事情呢,这丫头脑袋轴,我这不跟着着急嘛!”
“是是是,岳母大人说的是,那我们……什么时候登记?”侯宽永讨好着我妈。
我妈白了我一眼,直接说道,“天亮就去登记,我这边是盼着你们越早越好。”
我妈商量卖女大计的时候,一点儿看不出是刚刚自杀完,她说的眉飞色舞,丝毫不顾及我这个女儿的心情。
他们双方达成一致,我妈立刻看我,“唐蜜,明天就去跟宽永登记,否则你就等着给我收尸!”
我实在忍不下去,问她,“是不是谁给你一百万你就把我嫁给谁?妈,我感觉现在都不认识你了。”
我妈立刻激动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抵住了自己的脖子,“你信不信,你要是再不答应,我立刻抹了脖子!”
“妈!”我吓得惊呼一声,不得不妥协,“我答应你还不成么!”
说实话,我心里挺怨她的,可我又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送死。
我心如死灰,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见我妥协,立刻开始商量结婚的细节,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索性出了病房去楼道透气。
只是,我才刚刚出去,就看到白景亭正扶着谭季川,跌跌撞撞的朝着急诊室走。
我心头划过一抹诧异,好像自己每次狼狈不堪的时候,都会遇见谭季川。
等他们走近了,我才看到谭季川眉头紧蹙着,像是喝了不少的酒,我来不及多想,立刻过去帮忙。
白景亭见是我,用下巴指了指另外一边,“酒精中毒,跟我一起把他拖进去。”
我赶忙上前,拉过了谭季川另一只胳膊,搭在了自己肩膀上,然后跟白景亭一起把他拖进了急诊室。
白景亭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情况,医生就把我们给请了出来,我这才有功夫问他,“他怎么会喝这么多酒?”
白景亭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哀伤的回答,“今天是欣欣的忌日。”
“哦。”我应了一声,原本就低落的心情更加的晦暗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素未蒙面的欣欣,我竟然有种别样的感情。
或许,是因为我们同样悲惨的境遇吧。
白景亭看我不说话,又继续说道,“谭家原来条件不好,欣欣为了那个男人,偷了家里唯一的两万积蓄给了他上大学,那男人拿了钱就甩了欣欣,后来欣欣伤心欲绝大出血死了,季川受了很大的打击,辍学下了海,那时候,他已经被京都大学全额奖学金保送了麻省理工的研究生。”
听着白景亭叙述谭季川的过往,我开始有些心疼这个男人了。
原来,他生活的远没有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
天蒙蒙亮的时候,谭季川醒了,见我在他病房,眼底微微有些诧异。
他瞥了我一眼,揉着太阳穴问我,“你怎么在这儿?”
被他这么一问,我声音顿时哽咽了。
有时候,人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会心碎,只有亲人,才能轻而易举的将他击垮。
谭季川似乎察觉了我的异样,骨节分明的大手从他太阳穴移到了我的下巴,挑起我的脸仔细的看着,“又被谁给打了?”
“没谁。”我尴尬的躲过了他的审视,心里难过至极。
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偶然,每次在我最狼狈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在我面前。
可我们,只不过是有些熟悉的陌生人。
“不愿意说就算了。”他收回手,看向窗外,“我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底微微划过一抹失落。
不再多说什么,我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可谁知,不等我推门,侯宽永就先我一步闯了进来。
“好啊,我说怎么找不着人了呢,原来是在这儿勾搭小白脸儿!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侯宽永说着,恶狠狠地过来拉我的胳膊。
我吓得慌忙逃到谭季川身边,紧张的攥着他衬衣的下摆,“你滚开!我不会跟你结婚的!”
“不结婚就还钱!少他妈把老子当冤大头!唐蜜,我告诉你,只要我现在闹上你妈一通,她立刻就得去见阎王爷!”侯宽永嚷嚷着过来拉我。
我真的被他吓到了,手都开始打颤了,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落在他手里,不死也会脱层皮。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温热的手掌忽然覆了上我手背,谭季川划开额前的碎发,波澜不惊的眸子看向侯宽永,“怎么,舌头还没好就又开始惦记我的女人了?”
他声音不大,可却威慑感十足,侯宽永登时就愣在了原地,指着谭季川磕巴,“怎么又、又、又是你!”
“你说呢?”他声音不高不低的反问,指腹慵懒随意的摩挲着我手背,“我谭季川的东西,就算是一条狗也轮不到别人肖想。”
他顿了顿,看向我,补充,“更何况是我的女人。”
他声音不疾不徐,可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重重的打在我的心上。
再看侯宽永,吓得脸都白了,“你、你、你是谭季川?!”
“怎么,没看过风采杂志,据说我上封面那期卖的不错?”谭季川意有所指的看我。
我登时脸红了一片,尴尬的想找条缝钻进去。
侯宽永知道自己惹不起谭季川,也没再用强,只是朝着我嚷嚷,“既然你是谭总的女人,那我也不为难你,可那一百万我必须找你妈要回来。”
他说着,扭头就走了,我怕我妈会再闹,赶着就要追上去,可却被谭季川拉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