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到赵氏家附近,赵氏便接过陈千良手里的桶和肩上的背篓,对陈千良道:“你送千言和叶枫回去吧,这桶还挺沉的,我先回去了。”
“好的,娘,不过这桶拿回去就要找出竹席,全部倒出来晾晒,晒干了还能存到冬日里用呢。”
说完这些,陈千良这才随着叶枫和千言往家走去。
叶枫倒是没跟赵氏见外,道了一声感谢,这才由着陈千良帮着他们提桶。这桶少说也有二十多斤,拎在手上一会儿还行,但走得久了,也就酸得不行。
到了家里,陈千良连门都没进就回去了,想来是因为马上就要到午饭时间了,且他心里还惦记着回去晒鱼干。
对此,叶氏也没介意,反正两家离得近,又一直交好,倒是不差这一点的。
倒了猪草,叶枫便和千言张罗着拿出竹席,将一整桶的鱼虾蚌肉和螺丝肉全部倒了出来。
顿时,满院子都是一股浓重的腥味。
看着两个孩子兴奋的,叶氏便由着他俩去了,自己则去了灶间做饭。按理说,陈继兴也快要回来了。
那块地看着不大,他一个人一上午是能种完的。
不得不说叶氏的预估是对的,陈继兴果然在正午前便将玉米全部种了下去。只是,由于这几日实在是太累了,加上天气热,此刻的陈继兴全身都是汗味和大粪的味道。
就这样,吃过午饭,叶氏也跟着叶枫和千言去了湖边捕捞鱼虾,陈继兴则在家里烧水洗澡外加休息。玉米终于种下去了,现在就等玉米长高一点,便可以开始套种土豆或者红薯了。
等三人到了湖边,发现赵氏和陈千良已经到了。
看着母子俩顶着烈日,为生计发愁,叶氏心里忽然就觉得有些心酸。若不是家里没银子没个主心骨,也不至于顶着这样大的烈日出来干活。
她们不管是补贴家用,但赵氏母子却是不得不这样做。
相互打过招呼,几人便开始分头行动。
有了大人的加入,效率果然不一样。叶氏带着千言捕捞,叶枫则负责砸蚌砸螺丝取肉。而千良母子俩也一样,一个捕捞一个取肉,配合的极好。
就这样,在太阳落山前,两家人都分别往家里跑了好几次。而各家院子里的竹席,也晒满了鱼虾。
只是,也不知道大牛回家说了没有,大牛妈今天却是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第二天早上,大牛因想起来要去湖边玩,大牛妈不让他去,他这才想起叶枫昨日里对他说的话。
而且,他之所以告诉大牛妈这件事,也不是为了补贴家用,而是为了去湖边玩。
对此,大牛妈哭笑不得,这才答应了,拿着簸箕和木桶带着大牛去了湖边,
三个女人一见面,又是平日里就聊得来的,很快便开始聊天。不得不说,一边干活一边聊天的效率也不差,毕竟心情好。
只是,大牛妈做这些不过是为了给自家养的那些鸡鸭和猪找些“零嘴”,而叶氏和赵氏则是全力以赴,为了猪和鸡鸭能够长得更好,争取年底的时候卖个好价钱。
就这样,三家人足足忙活了大半个月,叶氏家由于陈继兴的加入,半个月下来足足晒了几百斤的鱼虾蟹干。
赵氏家也不差,估摸着怎么也有个两百多斤。
至于大牛一家,大牛爹是从不出手做这些的,大牛妈和大牛又不过是小打小闹,但饶是这样也有好几十斤。
而且,经过半个多月的实验,顿顿吃着加了料的鸡鸭和猪都有可喜的变化,这也坚定了几人要继续捕捞鱼虾的决定。
只是,越来越多的人弄懂了其中的窍门,加上这根本就没什么技术含量,于是越来越多的村民加入了这个行列。
这日午饭后,陈继兴出门去了,说是要去地里看看玉米的生长情况,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开始套种了。
而叶氏也不知去了哪里,回家之后更是有些烦躁不安,不停地在屋里踱步。来这个家这么久,叶枫还从未见过叶氏这般失态。
叶枫觉得怪怪的,便悄悄问了问千言。万一有什么事,也多个人出主意。
结果千言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问了半天叶枫才弄明白,原来明日便是千言奶奶的生辰。
叶枫当下便有些了然。
这个村子里的绝大多数人家都是三世甚至四世同堂,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和老人、亲兄弟及妯娌住一起,不管合得来合不来,一般来说,老人去世前,或者说小姑子小叔子成家前是不会急着分家的。
而来了这么久,叶枫却从不见陈继兴有什么兄弟姐妹来家里走动过,叶氏也从未提过婆家人,千言更是连爷爷奶奶都没提过。
不得不说,这就十分奇怪了。
哪怕陈继兴家是独门独户的,自小没了爹娘,那也不至于连提都不提一下老人的。
也就是说,陈继兴一家肯定是被老宅分家出来了单过。
而眼下,叶氏不过是因为明天婆婆要过生辰便这样烦恼,看来两家人不仅有矛盾,这矛盾极有可能是很大很大的不可调和的那种。
看着叶氏满脸不高兴,而且有些害怕的样子,叶枫便有些于心不忍,从没见过哪个小媳妇为了要去给婆婆过寿吓成这样子的。
想了想叶枫便心疼地对叶氏说道:“姐,去就去吧,明天也带上我,人多热闹。我可是姐姐的娘家人,有什么,自有我这个娘家兄弟替你出头。”
说着便拍了拍自己并不鼓也并不宽的胸膛。
虽然叶枫根本不了解情况,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帮得上忙,但心里却坚定了不能让叶氏受委屈的念头。
自打来到陈家村,是叶氏一家给了他一个家,好心收留了他,才不至于继续流浪,居无定所。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叶氏受委屈。
对方是叶氏的婆婆不假,可是,跟他却是丝毫没有关系的。
叶枫原本只是想安慰安慰叶氏,给她打打气,没想到听到这句话,叶氏忍不住红了眼圈,不停掉着泪。
还好千言去了外面玩,陈继兴也还未归家,要不然又是一顿难堪:陈继兴便是现代无数婆媳大战狗血剧里的夹心饼干。
无论帮谁都不是,反正里外都不是人就对了。
至于千言,实在是太小了,过早的知道了这些也是不好的,要是对婚姻产生了恐惧感就更不好了。
面对哭泣的叶氏,说实话叶枫有些吓到了,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叶氏。倒是叶氏慢慢忍住了,和叶枫聊了起来。
原来,叶氏未出嫁时,娘家母亲林氏因着连生了三个女儿,叶氏的父亲和爷爷奶奶的脸早已比锅底还黑。
原本想着要生第四个拼拼运气,说不定就是个儿子呢。却听村里的老人说,生女儿就如这桌子腿,生了三个,自然还要生一个才会罢休的。
一席话吓得林氏无论如何都不敢再生了。
后来,在叶氏父亲的坚持下,哪怕是身子不适合生育,但林氏还是拼命怀上了第四胎。果不其然还是个女儿,也应了村里的老话,凑齐了一张桌子的四条腿。
叶氏是老大,家里的粗活重活不论林氏和叶老爹说不说,她都主动抢着做。
洗衣烧饭,下地干活,上山打柴,连带着照顾三个小妹妹。但她这样做并未得到长辈的喜爱,直到出嫁,她想着自己终于解脱了。
哪知嫁给陈继兴后,她自己也一连生了两个女儿。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大女儿因为婆婆的迷信和无知还被花子给拐走了。
牙尖嘴利的婆婆便断言,叶氏是个和她母亲一样的角色,只怕要生完四个女儿才会有结果。
只是她显然不死心,要叶氏生足五个。
只可惜,叶氏生千言的时候似乎伤了身子,期间似乎还发生了什么叶枫不知道的、叶氏也不愿意讲的事,反正从那以后叶氏的肚子便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叶枫这才明白,也感慨叶氏过得还真是不容易。
但是,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分家吧?
叶枫心知两家人之间肯定还有故事,但绝对比刚刚讲的这些更令人伤心。
算了,等到合适的时机再问吧。
见叶氏不似刚才那般伤心,叶枫便拍着胸脯说道:“姐姐,我刚刚说的都是心里话。虽然我现在没什么能力,但只要我在一日,便不会让人伤害你。以后等我发达了,自然会给姐姐养老。还有,其实啊,这生儿生女都是一样的。以后要是千言进宫做了娘娘,看他们不眼红死咱。”
叶氏摸着他的头,靠在自己手臂里,红了眼说道:“好孩子,姐姐就等着你发达的那一日。只是,我可舍不得千言进宫当什么娘娘,她能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闻言,叶枫不得不感慨,这才是亲娘才会说的话啊。不为大富大贵,只为女儿生活的好、平平安安就是了。
陈继兴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叶氏已经调整好情绪,在灶间做饭。
叶枫便问道:“姐夫,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不就是去地里看看玉米的生长情况么,怎么着也要不了这么久。叶枫止不住在心里怀疑,陈继兴是不是去了他那传说中的老宅看爹娘去了。
想来不管叶氏和公公婆婆间发生过什么事,陈继兴作为亲生儿子,是不会和他们有什么隔阂的。而陈家二老讨厌的,估计从头到尾也只是叶氏一个人罢了。
毕竟,这个家里,除了自己是个外人,也就叶氏一个人是姓叶的,和他们无半点血缘关系。
哪知,陈继兴却说道:“自然是在地里啊。你没种过地不知道,新翻的地很快便会长出杂草来。加上最近雨多,所以那些杂草长得更是快。这不,才十多天,原本干干净净的地里便长满了草。我啊,一块地一块地挨着把草拔了,所以就到这个时候了。”
闻言,叶枫想想也是,陈家赁的地虽然面积不大,也就七八亩。但是这些地并不集中,而是东一块西一块的。陈继兴一个人要拔完这些地里的草,的确需要不少时间。
为此,叶枫曾建议陈继兴重新赁地,最好能赁在一处,这样也方便耕种。
哪知陈继兴道:“大伙都是这样想的,只是,这地有好有坏,租子自然也是不一样的。反正大家都想赁好的种,于是,最后便这样了。”
好的地不仅少,收的租子也多,更加苛刻,而且四分五裂的,并不是连在一处的,所以,很多人家里都是这样,在东边有一块,西边有一块。
至少那些土质一般的,则是在哪里都行的。
又想到明日之事,又想到陈继兴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和难处,叶枫便忍住了没有说这个话题。
晚上,叶枫躺在床上便忍不住想,虽然叶氏身为老太婆的儿媳这件事情是已经没有办法改变的了,但这与自己却是不相干的。
再者,老太婆动不得,叶氏的那些哥哥嫂子什么的他却是敢动。
如果大家都知礼懂礼,哪怕是冷嘲热讽,他能忍,反正最多也就一天时间。
但若是对方敢蹬鼻子上脸,明目张胆地欺负叶氏和千言,他便索性大闹一场,到时候可不要怪自己让老太婆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当然,他自然有办法将自己和叶氏一家摘出来而让他们难堪的。
若是对方不讲理更好,反正只要脸皮厚就是了。若是对方讲理,那反而更好办,不是有句话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么。
叶枫最擅长的,还是这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套路。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兴奋起来。
看来,自己还真是有变态的一面啊。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何时便睡着了。
翌日,一家人另一番梳洗穿戴齐整了,提着所谓的礼物,这才往村东头走去。
叶氏穿了一件叶枫到这个家之后从未见过的衣服,看上去倒是有七八成新,看着也挺喜庆的,想来是只有过节过年或有重大事情的时候才穿吧。
陈继兴则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还郑重地把胡子给剃了。这不,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的样子。
难怪人们都说,同龄的情况下,男人更显年轻。
陈继兴这一打扮,倒是显得比叶氏还小的样子。殊不知,叶氏一个人操持家务,又心力交瘁的,不显老才怪呢。
一路上,与叶氏和千言的沉默不语不同,陈继兴倒是挺开心的样子。也是,于叶氏而言这是过去立规矩,受冷眼的。
但是于陈继兴而言,只不过是去自己的亲娘家。
亲娘对媳妇孙女再看不顺眼再不好,对从自己肠子里爬出来的亲儿子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除了陈继兴,大家似乎都不愿意说话,叶枫自然也不会没话找话说。
在现代,这叫尬聊。
一路走,叶枫便想,这老宅既然在村子东边,看来经济条件应该不会太差。要知道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但凡有点经济实力的都不会在村西定居。
村东俨然已经成了富人区的代名词。
可是,陈继兴家过得这样差,也不见老宅的人过来接济接济,看来啊,这事的确不简单。
又走了一段时间,一座四四方方的农家小院便出现在了叶枫眼前。
说实话,这院子修得着实不错,乍一看还挺气派的,是最常见的青砖黛瓦白墙,颜色非常有层次,也很上档次,与之前叶枫见过的村长家的屋子也不遑多让。
从外观来看,院子似乎是典型的四合院格局。也许是为了安全起见,外面还用石头砌了一道不高不矮的围墙。就这高度,也是比一般的围墙要高的。
而陈继兴家那种用竹子编的篱笆,与这个院子最简单的围墙相比,简直是寒酸到了极点。
及至进了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个挺大的院子,地面都是用青石板铺了,看着十分的干净整洁。
此刻,院子里摆了十来张张八仙桌,围着桌子坐了不少的人,大部分都是陈家村的人。
大家说着笑着,喝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泡的水,看上去也是像模像样,反正总得来说热热闹闹的,氛围不错。
结果,随着叶氏一家人的到来,看见陈继兴倒也罢了,看见叶氏带着千言和叶枫,人群便逐渐不说话了,似乎是准备看好戏。
只因众人都心知肚明,今天估计是有好戏看了。不过也不稀奇,哪一年刘老太太过寿不是如此啊,只是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又有“新花样”,毕竟叶氏家里现在多了一个所谓的娘家弟弟。
查五婶一家自然早就来了,像这种热闹的场合她肯定是不会错过的。不过是拿上十多个鸡蛋,一家人便能胡吃海塞一顿。
为此,她还特意让在县里上学的大儿请了假回来,一家四口齐齐整整地出现在了桌子上。
这十多个鸡蛋的成本,他们家是一定要吃回来的。
见叶氏在众人的注视下有些不自然,她也没准备落井下石。毕竟,在她看来,这种角色今天是轮不到她的。
黄氏自然会为她出一口气的。
不得不说,对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查五婶向来是料事如神的,毕竟她的信息掌握的十分齐全。
果然,叶氏一家来了不出两分钟,院子东面的一个屋子的帘子突然掀开了。
帘动处,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六七、满脸横肉、眉眼有些歪斜、看人喜欢斜着眼睛看的农妇朝着叶枫一行人走了过来。
只见她穿着围裙,头上斜插着一根银簪子,耳朵上不知垂着什么耳坠子,随着她走路一摇一摇的。
在阳光的反射下,倒是显得亮晶晶的。
待到她走近,叶枫便闻到一股忽然而至的有点发霉味道的东西,直往鼻子里钻。及至发现她那油光水亮的头发,叶枫便从心里笃定这一定是传说中的桂花油一类的东西。
不过,桂花油不是应该有桂花的香味吗,怎么会是这种发霉的味道?看来,也就是假冒伪劣产品罢了。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脸上的表情,那可真是值得玩味。
那是怎样一种表情呢,叶枫突然觉得自己词穷,一时形容不出来。
反正既不是疏远,也不是发自内心的热情,笑容依旧在,只是让人欢喜不起来。更让叶枫惊讶的是,从头到尾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主动地伸手从叶氏手上接了篮子。
按理说,接了礼品不是应该把人迎进屋,给老太婆磕头之类的吗?可她就是不让开路,堵在那里像尊石像,皮笑肉不笑的。
叶枫还在思考她这样做为的是什么的时候,便意外地听见她说话了,之前叶枫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
“老三家的,你们今年给娘的寿礼该不会又是五十个鸡蛋并一块靛蓝粗布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声音是有些刻意拔高的,这足以让院子里坐着的村民们听得清清楚楚。
说着,也不等叶氏反驳或者自己承认,径直就揭了盖在篮子上的灰布,还大大方方举着篮子,似是要让大家看清楚她所言非虚。
而篮子里放着的,不是鸡蛋和蓝色布料,又是什么?
叶氏的脸便有些红了,手也在微微发抖,看得出来她还是很窘迫的。
但事情明显还没有结束。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三十上下、和叶氏年纪差不多的、长了一对吊梢眼的农妇也走了出来。
只见她身上也系着一件半旧不新的围裙,像是早就料到了这种情景,人还没走到跟前便夸张地发出了“哟”的一声说道:“刚刚在屋子里听到动静,我道是哪个稀客,原来是三弟妹啊!”
这个啊字,拖得老长,韵味十足。
而第一个眉眼歪斜的妇人却是还不准备放过叶氏,又补了一刀,“那,弟妹啊,你说的不错,三弟妹你们来的可真是早啊。”
说话间,叶枫便瞧见了她那一口倒人胃口的黄牙。
事后叶枫才知道这人是叶氏的大嫂,姓黄。只是,黄不过是许许多多姓氏中的一个罢了,她却能做到人如其名,牙齿也是黄黄的,倒也不容易。
接着,也不管人愿不愿意,拉过叶氏的手,继续唧唧歪歪:“弟妹你也真是的,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和二弟妹好来迎接你啊!哎,弟妹,你也真是的,就这样杵在这里,也不让三弟妹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家不欢迎三弟妹一家呢!”
说完只嗤嗤地笑着,看着二人。
被唤作二弟妹的人也不恼,夸张地笑道:“看你说的!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啊!虽说是嫡亲的妯娌,但若不是娘的寿辰,咱也是见不了面的。说起来,倒不是我们嫌人家,倒是人家嫌我们呢!”
接着,也不管叶氏作何想,接着说道:“不信的话,我只说一件,单是早早的分了出去单过、不必似你我般做牛做马伺候婆婆,就已经羡慕死个人了。你说对吧,大嫂?”
说完,也不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叶氏,两人说说笑笑地又携手进了屋,像是没叶氏这个人一般。
叶枫后来才知道,刚刚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叶氏的大嫂黄氏,后来被叶枫称作“黄氏响声丸”,只因她的嗓门不是一般的大,堪比自带音响效果。
另一个便是叶氏的二嫂朱氏,被叶枫称作女版猪八戒。原因么,实在是不方便述说。只是,后来他才发现,黄氏响声丸是实打实的坏人。
而这朱氏,倒是没想象的那般坏,不过是因为被黄氏教唆的罢了。
但是,好长一段时间里,叶枫还是不喜欢朱氏的,哪怕她后来改好了,叶枫也对她没什么好印象。
以至于后来,在叶枫的提议下,叶氏和赵氏大牛妈几个组建了鸭鸭乡厨,叶枫也没同意让朱氏第一时间便加入,而是到了后面需要更多的人手时才接纳了她。
看着叶氏的大嫂二嫂唱双簧,组队欺负叶氏,这样的情景这让叶枫更加迷惑不已。既然陈继兴是最小的儿子,按照传统应该是最受老人喜欢的那个才对啊,怎么单单就把小儿子给分了出去单过?
由于没有了篮子遮手,叶氏便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越发显得尴尬。
进屋吧,心里实在是不想去,里面有自己最不愿意见到更不愿意与之交谈的人;不进去吧,那就真的是外人了。
难道真的要和其他村民一样,在院子里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
要是换了平日里倒也罢了,但今天比不了平日,今天可是婆婆的寿辰。
不管叶氏怎么做,反正到时候肯定免不了被两个牙尖嘴利的嫂子编排一番。
对于叶氏一家分出去单过的事,村子里的人自然都是知道的。见了叶氏此刻的尴尬模样,竟也没有人上前帮忙。
不过,这种事外人似乎也真的帮不上忙,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们还不是清官。
稍微上了年纪的人都清楚得很,在这个大家庭里,黄氏、朱氏这样的极品妯娌是很难相处的,刚刚那几句排挤的话不过是小打小闹。
若要问她俩的战斗力值,呵呵,查五婶在她俩面前都能直接被秒成渣。
当然,称她们作极品,前提是没将叶氏的婆婆刘老太太算进去。
老一辈的心里更明白,要是将她老人家也排进去的话,黄氏、朱氏暂且不说,连查五婶都根本排不上号。
那才是真正的战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