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图书馆后侧的一条偏僻小径，三三两两的情侣从他们身边走过，或开心笑着的，或吵架哭闹的，一切都变得再真实不过。

鞋子踩在枯黄的落叶上，发出吱嘎吱嘎异常清脆的声音，有些尴尬的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快要走出这条小径，他们才试着说话以打破这着实不怎么自在的沉默。

“你……”

“你……”两人同时开口，相互看了看后，又彼此谦让着对方先说。

“你怎么来了？”清月似是无意的问。

“回来看看老师……毕竟很多年没回来了……”汪陆辰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语气中暗含的种种复杂或者还有些许心酸，清月倒是能听出一二，当初出国留学，他走的太突然，当然也太意外。

“你呢？”

“嗯，安黎今天有路演，就在咱们学校，所以我就顺便过来看看……”清月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他会来，自己是说什么都不会来的，刚刚也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的寝室，却没想到刚到楼下就碰到了他，竟还是在那么狼狈的情况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从体育馆转个弯就是主楼前的大操场，适逢下课铃响起，不少同学从主楼走出来，或是直奔各自寝室，或是直奔食堂，还有一部分则是径直走向操场，四五个同学围坐在一起，看书的看书，聊天的聊天，甚至还有弹着吉他唱歌的。

清月停下脚步，微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她背着英语单词以应付考了两次都还没过的四级考试，他坐在她的旁边，安静的看着一本又一本她甚至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国内外名著，他看的认真，她背的心不在焉，眼睛时常会撇到他不停翻动书页的手指上，一下一下，轻盈的跳动着，她的心也不可抑制的跟着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清月尚在回忆中，有风刚好从她的发上吹过，飞扬的发丝遮住了她专注的视线，盖住了她微微上扬的嘴角，汪陆辰抬手，温柔的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划过她的脸庞，她颤了颤，心忽然就漏跳了一拍。

“我们……进主楼看看？”汪陆辰装作若无其事的低头询问。

“嗯，好……”清月脸红红的，低垂着眼帘，有些羞涩的率先迈开步子走向主楼。

汪陆辰嘴角划过一抹浅笑，步伐轻快的跟在她的身后。

上课铃还未响，满走廊都是抱着书来上课的学生，教室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清月走在学生们的中间，四处张望的模样毫无违和感，像极了开心欢脱的少女。

忽然，上课铃猛的在头顶响起，而走廊里不过片刻便走了个干净，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嘿，前面的那两个同学，你们是哪个班的，上课铃响了，没听到吗？”

清月和汪陆辰闻声脚步一顿，回过头去，来人五十岁上下，带着一副颇为考究的金边眼镜，衣服穿的很整齐，连衣角都烫得一丝不苟。

“方教授？”汪陆辰讶异的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