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气又好笑地将写生作业批改完毕,趁着下课铃响起的时候,边慕禾抱着作业准备去班级里将作业发下去。
出办公室的时候却遇见讲完课回来的周老师。
周老师知道她上午没课,一把拉住她,“慕禾,和那位见了吗?怎么样?合不合适?有没有后续?”
“见了,周老师,我们……”边慕禾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讲出她已婚的事实。
闪婚……对于一个老师来说,会不会显得有点太轻浮了?
而且这其中的内情外人又不知道……
周老师见她犹豫的样子,了然于心地道:“没联系了?那就对了!你顶好的小姑娘,找个带儿子的干嘛?是吧……”
为了即时制止周老师接下去的话,边慕禾赶忙打断周老师,轻声说:“我们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
“哈?确定啦?欸哟……”
出乎边慕禾的意料,周老师不喜反哀,脸竟然垮了下去。
从课本夹层里翻出一堆照片,周老师沮丧地一张张翻给边慕禾看:“我还怕你们不合适,给你预备了这么多‘候补’的呢……现在是用不上了吧?还用得上吗?”
周老师“热情”如此,边慕禾忍不住笑了,“周老师,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这么肯定?”周老师在意外的同时,也认真地看着边慕禾,“那也好,慕禾,听我老公说他人还是不错的……你就先和他处着吧,没事儿,要是不合适,还有我呢……”
边慕禾心里默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过一阵子再告诉周老师她已婚的事实。
抱着作业分发到了各个班级,三班的马小龙跟着边慕禾走了出来,自告奋勇地承担起分发作业的责任。
边慕禾谢了一声就要回办公室,却被马小龙扯住,“边老师边老师,别走啊。”
“嗯?还有什么事儿?”
初一三班的马小龙脖子上缠着红领巾,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显出了几分少年的书卷气。
马小龙文绉绉地推了一把眼镜,“边老师,你什么时候任命我为美术课代表?”
边慕禾看着他笑了,“你从开学就问我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要当我的美术课代表?”
马小龙认真想了一会儿,小声说:“因为这样我就可以管着班上那几个爱画画的女生了……”
“哈?”
“因为我热爱美术!边老师!”马小龙如同宣誓般地说道。
“可我为什么一定要任命你为美术课代表?”
“因为……我热爱美术啊边老师。”马小龙说。
“热爱美术,所以你描出一张二维码?”边慕禾好笑地瞧着他。
马小龙的头低下去,喏喏地不吱声了。
边慕禾瞧他的样子,便有些无奈了,“这周好好画你们班的板报,如果足够出众,你就可以当美术课代表!”
“是!边老师!”马小龙高兴地敬了个礼。
……
……
霍承从实验中学附近的门店离开之后,便原路折返,去了位于群力西区的承fair总公司。
总公司是一栋三层的商服,是十年前霍承刚开始创业时贷款买下来的。
一楼是承fair的健身俱乐部,分训练区和更衣区,二楼是承fair的接待休息区和运动康复区,三楼则是办公区。
霍承前脚刚进办公室,后脚几个分店的店长就候在了门外,汇报总结上一周各门店俱乐部的营收情况。
几个门店店长分别报告了门店的营情况,交上了周报后,便纷纷走了。
淮南店的店长郑楠路却留了下来,磨磨蹭蹭地像是有什么话要和霍承说的似的。
“霍总,我想请一天假……”郑南璐扭扭捏捏地说。
“理由。”
“我……跟我女朋友要定婚了,我得跟她买婚戒去。”郑南璐羞答答地给出了理由。
婚戒?
霍承转过身来,眼神较之刚刚温和了些,“要结婚了?”
“嗯!”郑楠路点点头,满脸都是止不住的欣喜,“我们下个月领证。”
“恭喜。”霍承微笑着点点头,“去买吧,对了,这个月你可以领结婚补助,别忘了和财务申请。”
郑楠路很高兴,“谢谢霍总,那,我先走了!”
霍承点了头,坐在椅子上翻看手里的周报,可他的眼前却不时地浮现边慕禾那张乖巧白皙的脸颊来。
别人结婚都是有婚戒的,可她同自己结了婚……
却是马马虎虎,什么都没有。
别说婚戒了,连结婚当天那顿饭都被小火搞得乌烟瘴气,是不是太委屈她了?
霍承放下了手里的周报,坐在椅子上不自觉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想了想,他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楠路,你们都是去哪里挑婚戒的?”
……
……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边慕禾接到了大学同学邹乐的电话。
奇怪邹乐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之余,边慕禾在电话里同邹乐寒暄了几句之后,她就知道邹乐打电话给她的原因了。
“慕禾,你跟季晨……是闹别扭了吗?”
在电话里听到别人念“季晨”这个名字,边慕禾的心跳像是猛然漏了一拍。
缓了几秒钟,她渐渐平静过来,淡然地回答道:“不,我们分手了。”
这个消息过于劲爆突然,以至于电话那边的邹乐惊呆了好几秒,才结结巴巴地说:“分、分手了?”
“嗯。”慕禾淡淡应了一声。
邹乐沉默了一会儿,“昨天他的电话打过来了,问我知不知道你的消息,能不能联系到你。然后又问了赵洋和路凡凡她们的号码,看来找不到你不会罢休了。”
顿了顿,邹乐又说:“刚好昨天我回学校办一份证明,从胡老师那儿要了你最新的电话号码……慕禾,你们怎么会分手呢?你们多要好啊,还那么般配,再说季晨他……多爱你啊。”
季晨多爱你啊……
似乎两个人手牵手走在校园林荫下,同吃着一份快餐相视一笑的日子就在昨天,季晨用认真而郑重的声音发誓说“慕禾,三年之内,我一定给你一个家”的话还是那样的清晰……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她与季晨分手已成事实,如今嫁作人妻,上一份感情的爱与不爱,还有什么重要呢?
她用了三个月的昏天黑地换来一份内心的勉强平静,不再去想过去几年的任何一段时光,那份感情对她来说,既带着初恋的甜美纯净,也带着残酷的黑暗现实。
封存在记忆里,也许是对这份感情最后的尊重。
无论如何,边慕禾都不想再去过多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