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再次讲起这个故事的时候,已经是柳云风离开共工巫之空间的十年后了。
而十年后的柳云风,已经是个十八岁的高三学生了,而且有着柳焱和李诗妍双重逆天外貌遗传基因打底的柳云风,也很庆幸的并没有长残,而是理所应当的成为清远中学的校草,再加上柳焱公司卖掉之后留下的巨额遗产,他也算是拥有了做个声色犬马纨绔公子的资本。
不过,就像我们前面说的那样,柳云风从来都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他之所以看上去听话,之不是因为他太过孤单罢了。
所以,很可惜的是,柳云风也并没有听从柳焱安排的话发展。
他既没有向其他富家子弟一样早早的去国外留学,也没有成为一个声色犬马的纨绔公子。而是在这十年里,努力的学习,努力的锻炼,依旧是那个年年成绩单上的第一,也是所有家长眼里别人家的孩子。
就像是他和妈妈没有听话搬去湘南,而是再把柳焱公司卖掉之后,依然窝在那家“风焱妍”奶茶店里,过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简单幸福的生活,看上去就和他们之前十年的生活一模一样。
当然,他们自己也知道终归是不一样了的,毕竟,那家奶茶店的二楼里面少了一个人,他们主心骨一样的人。
当然,柳云风和他妈妈依然留在清远生活,并不是柳云风把柳焱的话隐瞒下来没有说,也不是他们两个在商量之后共同的决定。
而说到这个共同的决定,就不能忽略这么多年来属于他们母子俩唯一的一次正常谈话。
那天晚上的场景,至今想来,柳云风依然清晰。
“妈,其实我爸他……”
“我知道。他的一切,包括他的那些特殊能力,我都知道。”
柳云风勉强地笑,“对,我把他说你们就在那样的场景下相识的。”
李诗妍点点头,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追忆和甜腻,不过又很快化为黯然,然后隐去。
“所以...”李诗妍看着柳云风问道,“你爸他不是失踪,而是死了么?”
“怎么会!没有!”柳云风的声音陡然升高,“妈你别伤心,我爸他是失踪,突然消失得,不是死了。”
“我知道。”李诗妍笑笑,“在十年前决定和他跑来清远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的,所以我们才那么腻歪,因为我们把每天都是当成在一起的最后一天过的。”
顿了顿,李诗妍又恶劣的笑,看着柳云风说道,“当然,除了你这个意外。”
柳云风无语的摇摇头,真不知道这俩货一天到晚心里哪来的那么都的恶趣味。
等李诗妍笑完,柳云风才说道,“对了妈,柳焱他说,让我们搬到湘南去,说是那里更安……”
“不去。”柳云风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诗妍打断,“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又怎么会重新回去呢?”
“而且啊。”李诗妍笑着说,“你爸他不是迷路失踪了吗,我相信他总会回来的,如果我们搬家了,他回来找不到我了怎么办?那个傻子,找不到我会发疯的,所以啊,我要在这里等他。”
看着李诗妍亮的能够晃死人的眼睛,柳云风环胸抱着抚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腻死人了你!”
李诗妍就笑,“不过,你就去湘南吧,我会联系你舅舅的。”
柳云风惊讶,“我竟然还有舅舅?”
李诗妍看着他,“重点不在这里。”
“好吧我也不去。”柳云风和李诗妍对视,“我把柳焱弄丢了,自然得负起把他找回来的责任啊。”
柳云风从回忆中醒来,收拾东西,然后起身交卷。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显然这些年来他没少这样做。当然一开始的时候,老师们对柳云风这样的行为也肯定是有所不满地,不过在当他们看到那一次次的成绩单上的第一后,慢慢的也就不太在意了。
成绩好的学生,总归是有些特权的。
出了考场,柳云风伸着懒腰,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带着笑,心里默念道,“高中,结束了。”
今天是六月八号,高考的最后一天,而刚刚他提前交卷的那场考试是高考的最后一场,同样的,今天也是柳焱和李诗妍的结婚纪念日,还有柳焱的忌日。
当然,在他们家,是从来不过几日的,只会过他们俩的结婚纪念日,因为在他们心里,柳焱不是死亡,而是失踪。
即使,柳焱已经失踪了整整十年。
而这十年里的每一个六月八号,柳云风都会早早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因为除此之外的家里所有地方,都是属于李诗妍的领地。
在六月八号这一天,李诗妍会动一动她一年都不曾动过一次的手,上午的时候会花一上午的时间,从上到下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吃过午饭之后,下午又会在那基础上把屋子里里外外都布置上一层粉红色,晚上的时候,在做一桌只有两人份的烛光晚餐,然后端着红酒杯,抚摸着屋子的墙壁四处游荡着,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他们两个这一年里的情况,像是对过去一年家里情况的总结汇报,却又像是老夫老妻之家的家长里短。就如同是柳焱从未消失过,而是远出未归家,而在六月八号这一天,就是男人回家的日子。
可以说,六月八号,就是李诗妍一个人的情人节。
而在这一天,柳云风也总是会被念叨着。
“早就说过你是个意外,实在碍事,而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听你爸的话把你这个意外生下来。”
其实对于这个柳云风最后的处理办法就是在这一天不回家,如果不是实在无处可去的话,相信柳云风也一定会去干的。虽然第二天收拾那些乱七八糟的饰品的活还照样是他的。
而且……没错。
在柳焱消失的十年里,柳云风的生活还是一层不变的孤单。
他没有找到朋友,也没有人来找他当朋友。
他总是一个人赶来,上课自习,然后一个人离去,到后来甚至都没有同桌。
因为他说他不需要同桌。
那句话,好像是在初二换位的时候对老师说的。而之前和他同桌的那个女生,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的最后一位同桌。还因此起了不少流言,毕竟是校草和班花,而且,如果不是平日里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流实在是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几乎为零的话,相信这个流言至今也会一直存在。
八卦无聊的人,在哪个年龄段都不少。
虽然,那个女生也确实不错,是他这些年来仅有的几个有谈话欲望的人,不过,也仅仅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