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如狼,眉眼倨傲,衣袂带着风由远及近步伐稳健的面朝我走来。
我仰头看他,却接收不到他的回望,只感受他的目光穿透我,轻飘飘的落在身后的苏长歌与楚亦二人身上。
擦肩而过,我清楚听见自己那颗从一进门就提起的心,噗通一声坠落。
是我多想了,事到如今,他眼里怎会还有我的影子?
鼻头莫名有些酸,深呼吸两口被我很好的掩饰下去。调转视线跟着男人走,打断他与苏长歌的寒暄。
“杜先生,我想跟您谈谈。”
男人不看我,眼神对视着苏长歌,正逢一侍者呈酒上来,淡然取了一杯,声音清冷的道:“两岸那边如何回复?如还是不同意,终止谈判直接收购。”
两岸黄金度假酒店,是杜氏正在接洽的一单业务,起初是有意合作,现在听这话,杜遇年是一句定生死,利落果断的决定强制收购了。
我默默看他,男人眼睑低垂,侧脸轮廓分明透着冷峻,高挺鼻梁下一张轻薄的唇,淡粉唇色此刻正轻衔住高脚杯的杯沿,红酒缓缓入喉,给那淡粉镀上一层朱赤。
一直都记得,20岁那年在江城第一次见到的杜遇年,是怎样的夺人眼球,比之今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抓了抓手里的包,我挪动脚步往前迈半步,“杜先……”
站在身边的楚亦突然挤过来,没有推搡,却凭着自己高大强壮的身体不露痕迹的将我挤开。
“收购期间要是碰上什么麻烦事,我律师事务所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高跟鞋不稳,我踉跄两步险要摔倒,赶紧一手抓上楚亦的衣袖。然下一秒没有任何意外的被甩开,脚踝一崴狼狈倒地。
“啊哟!她摔了。”
“杜少什么反应?听说曾是他的未婚妻呀。”
“什么未婚妻,只是个无耻的女人罢了,当年红杏出墙丢尽了杜家的脸,如今还有脸回来见杜少……”
许是我摔倒的动静过大,引得原本就注视着这边的酒宴宾客再度议论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嘀咕,难免提及六年前的事。不过舆论内容一边倒,所有人都仿佛亲身经历过那场变故一样,极尽八卦与讽刺的谣传着我的不是。
从地上爬起来,没有收到任何人伸来的援手,面前的苏长歌、楚亦高高在上的朝我冷漠打量着,就连先前带我进来的苏音,也端着酒杯一副名媛样的远远观望。
一下子,我成为这场酒宴的众矢之的。
“现在,可以跟我谈谈了吗?”拍拍风衣上不存在的灰尘,我面无表情,再次出声。
杜遇年终于回头,褐色眸子轻飘飘地朝我一瞥,似乎并不在意刚才在他低头品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找我谈话?”声线骤冷,倨傲眉眼里多的是凛冽与绝情。
我心底一片冰凉,却是昂着头不闪不避的与其对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父亲的义女,这个资格,够么?”
男人怒目,死死盯着我不发一言,就在我以为他会挥手叫人将我扔出去的时候,那轻薄的唇突地一笑,如同撒旦:“很好,你跪着跟上来,我与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