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之中的啸动之音,和漆黑妖力中不时现身的影子,带着更加强悍的冲击之力,宛若流星一般砸下。
二度的轰然巨响,宛若筛子一般,城中如今的站立的必定是那强悍之辈。
牧流云皱眉,似乎今天这情绪变化的有点快啊。
随着轰然的一声爆响,原本金色的光照终究开始了变化,八个阵眼之内,还存有灵力,开始缓缓注入。
已经吃了此亏的蓝,怎么会重复之前的错误,怒然再度一声长吟,黑雾中一道本尊虚影,一闪而过。
脚下之力合着未尽余势,有了某些质变,阵眼之中向此处漫延的金色灵力,终究再也追不上蓝的速度。
蓝余势不减的朝着牧流云所在的门前砸去,尽管这金色的阵法强悍,终究抵不过蓝的惊世一脚,被其以点破面,硬是钻出了个洞来。
这宛若一体的阵法,被蓝完全洞穿的一刻,便如同玻璃一般,悄然碎裂,原本的八个阵眼之物,也猛然碎裂。
牧流云亦是没想到如此结果,便是惊讶之际,蓝的重击已至。
牧流云雪白衣袍上的云纹闪动,终究是躲了。
再度轰然巨响,蓝所带来的冲击力,宛若导弹一般,嫌起的巨浪携着灰尘滚滚四散,威力之大,直接震碎了以牧流云的宫阙为中心,方圆几十里的高大建筑。
原本宛若天宫一般的仙府,如今,入目之处倒有了断壁残垣的破败之感。
蓝缓缓起身,再度朝着牧流云道“我妹妹在哪?”
牧流云,冷笑,陡然长剑出鞘,急速上手,合着身上云纹所带来的能力,剑法轻灵,身形诡异,直取蓝的上三路。
蓝也不惧,漆黑妖力化作铠甲,拳拳直撼,也不防守,都是换命之法。
蓝或许能受得牧流云一剑,可牧流云绝不可能接下自己的惊世拳脚。
牧流云越战越心惊,也越战越高兴,今天总算碰见了个强悍对手,往昔所见之人,不是实力过弱,便是畏惧于自己的身份束手束脚。
如今知晓蓝身体强悍,想来是那修行体术有的成之辈,当也罕见,修术难,可要将体术修到术相等的高度,却是更难。
这其中的要经受的苦难,便是一向崇拜肉体力量的妖兽也很难经受。
而今便是碰见了一个,更兼其中的佼佼者。
牧流云本是云海域云龙一族,妖兽本族的天赋传承便是术法,虽也修体术,可比之蓝却要相去甚远。
久攻未果的牧流云,双目微寒,便是想要拉开距离之机,施展术法之迹,蓝欺身而上,一声长啸,扰其心智,重拳悍然而去,牧流云心惊,云纹闪动,堪堪躲过,便是立足不稳之时,蓝之前一拳所余拳势悍然而至。
牧流云吃全了这一式余劲,虽有轻伤,却抵不住内心惊讶之感,终究试探的问出口道“你在预判我出现的位置?”
蓝嗤笑道“战斗留下习惯可不好,免费给你上一课。”
牧流云朝着蓝拱手道“受教了,作为答谢,我自不能让你愉快的死去。”
牧流云倒退,身后闪现巨大本尊虚影子,千丈长的五爪金龙,游戈于天地之间,眼神之中满是睥睨之意。
一声长啸,源自于妖兽天生的位阶之压爆发,全城之内,见了牧流云的本尊后皆是瑟瑟发抖,便是那些个强悍之辈,也暗自扶住有些挪不动的腿。
这威压同实力无关,是天生的,是源自灵魂的东西。
如同土狗嗅虎骨一般。
蓝丝毫不惧,只是冷眼看着牧流云。
牧流云身影,顿时一分为三,三道影子各自手中印法变动。
合着地利,原本残败的阵法,顿时激起阵阵灵力,开始朝着三道分身聚集,随着灵力的聚集速度的加快,蓝自是知晓,牧流云在准备着什么杀招。
人家有地利优势,也不能任由其发挥,跃起一拳直接袭向其中一道身影,只是这一拳如同打在了幻影上一般,一穿而过。
蓝诧异,却丝毫不停留,同样宛若三道残影一般三身齐动,分别袭向牧流云。
蓝自是没有分身之法,只是速度过快后,留下肉眼的假象而已。
只是三击皆空,蓝不得不再度回到之前站立之所,冷冷的看着牧流云蓄势,小心的四处寻找破绽。
不消多时,三道牧流云的影子皆是朝着苦寻无果的蓝轻笑。
一道牧流云残影道“山客龙钟不解耕,开轩危坐看阴晴。”
身后金龙在云层之内翻腾搅动,一口清吐。
风来,乌云弥漫,巨大的风压力搅动的城中残砖败瓦,风中的撕扯之意宛若刀子一般,于蓝周身旋转,形成巨大的阻力。
乌云弥漫,阵法加持之下,便是以蓝的实力也是再不能如往昔一般明察秋毫。
二道残影印诀再动。
道“牧云四海本无意,誓要金龙我纵横。”
金龙于云层之中长啸,千丈身躯,急速而下,直奔蓝的肉身而去,锋利的五爪所散发出的锋芒,想比上那宝剑之利也差不上分毫。
当面一口吐息,无数淡金色的锋锐之气,先是切割而来,蓝的路子自始至终都透着强悍,依旧不闪不避,后退一步,不做他想,身后兽影闪动,依旧一脚蹬向灵力化作的巨龙。
牧流云轻笑,果然是莽夫,之前手印再动,灵力化作的巨龙张口便将蓝吞入口中,金龙腹内蕴藏的无数锋锐金色灵力开始收缩。
千丈巨龙瞬间化珠,原本表象不见,锋锐之气,被压缩至极,恐怖的切割之力开始在蓝的肉身之上肆意。
蓝坚硬的躯体终究开始留下道道伤口,但蓝依旧不惧。
蓝原本极限的速度,开始缓缓变慢,牧流云自是轻笑,再强,也依旧是血肉之躯,终有极限可言。
一路过了城前三战,又前后两次重击破了护城之阵,如今更添新伤,你还能坚持多久?
便是牧流云观测思索之际,蓝终究露出了狰狞本色,裹挟拖动着包裹自身的无限锋锐之气,忍着噬体之痛,悍然的一脚蹬向了牧流云最后一道,尚掐着道诀的分身。
牧流云心惊,只是想动也来不及了,终究叹息一声。
不同于之前,蓝如今的一脚终于爆碎了牧流云的最后一道分身,可代价却是浑身上下的百十道伤口,手臂最深之处,甚至可见森森白骨。
蓝只是斜眼瞧了瞧,甚至不哼一声。
远处牧流云终究缓缓现出真身,伸出秀白的手掌拍了拍道“精彩,精彩,这办法够狠,借我锋锐之气,灭我分身,只是你不痛么。”
蓝露出满口的白牙,轻笑,登时牧流云心下一紧。
长袍之上的云纹急速闪动。
牧流云身影再次消失。
蓝却大笑,假于外物,终究亏了战机。
蓝瞬间抽干了自身妖力,身后的兽影狂嚎一声,仿佛正散发着之前久攻未果的怨气,近乎孤注一掷的一脚重击。
极速蹬向远处,可远处什么都没有,蓝却笑了,因为蓝知道,牧流云会自己到脚上来的。
牧流云现身的短短一瞬,迎面而来的便是蓝包裹着漆黑妖力的一脚,牧流云再无躲避之法。
这一瞬间来的很快,却也很慢,牧流云绝望之中的心,终究找到了自己将死的原因,从一开始他就在骗自己。
之前二人战斗,他已经看破了长袍的弊端,便是移动后不能终止,虽无波动,却有着距离限制,此方消失,它方必定现身,并且连续催动也需要有间隔时间,尽管很短,但对于蓝来说够了。
更重要的是蓝看透了牧流云的善变,与疑心。
重伤之下人家只是朝着自己笑了笑,自己就傻了吧唧的自以为人家留了后手,若不然,怎会自己送到人家脚上,或许这一次输的不冤枉。
只是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牧流云嘴角轻笑,如今要知道了。
迎面而来的强烈的妖气,让其闭上了双眼,只等待享受下一刻头颅爆碎的美妙,不同于以往,只是这次能亲身体会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威严的断喝之声道“竖子,尔敢!”
牧流云顶着强悍妖力,欣喜的睁开了眼睛,因为他只道,不论蓝又多强,今天自己死不了了。
一双有力的打手,突兀的抓住了蓝的脚,蓝几欲挣扎,却纹丝不能动,蓝同样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只能刀俎下的肉罢了,是因为来的那位。
手的主人随意的将蓝甩向地面,蓝重重落地后的看着天上那人的背影,张狂的大笑两声。
胸中一口鲜血狠狠的朝着天空喷去,头一歪终究随着刚才的一脚,灵力与体力同时耗尽,更添绝望之下的打击昏死在地。
天空之中那倒伟岸的身影,望着衣角之上的一点血花微微皱眉,牧流云却歪着头将目光绕过来人,不解的看着昏死的牧流云。
来人伸出硕大的手掌摸了摸牧流云的脑袋道“吾儿,此战可是受教了?”
牧流云恭敬的俯下身子,朝来人行礼道“谢父王,云儿受教了。”
来人自是云海之主,四域之内的最顶级战力,只手遮天的人物,在蓝能真正威胁到牧流云之时,终于出手了。
在牧流云看来,方才千钧一发,而在云海之主看来,方才的一切只不过是给儿子试炼的一场闹剧罢了,只要有云海之主在,谈何危险可言。
这或许也是许多人命里注定,也终究跨不过去的地方,无论在何时,或者何处。
只是云海之主转身离去的背影之上的那一抹红,却在暮光之下格外的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