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军火贩子胡克看起来是个30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随处可见的地摊货,裤脚一边上一边下的,还拉着一双人字拖。他长的嘴歪眼斜,满脸胡子拉碴,黝黑的皮肤下是一双贼眉鼠眼的眼睛,整个一副农民伯伯的模样。
我有点无语,胡克的形象跟我想象中的军火商有点不太一样,我想象中的军火商应该是土豪暴发户的样子,油光满面,皮鞋擦得蹭亮才对。
可这个胡克完全颠覆了我的想象,他别说像个利润巨大的军火商了,就连一个普通摆地摊的小商贩他都不像。
看到我开的是奔驰车,胡克赶紧笑盈盈的三步并作两步走,迎上来跟我握手,道:“江老板,幸会幸会,能跟您做生意在下实在是三生有幸。”
我被他的口臭薰得有点反胃,恭维道:“彼此彼此,胡老板客气了。”
胡克握着我的手摇个不停,热情洋溢的道:“胡老板意气风发,一看就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必是贵人!”
卧尼玛,我心中暗骂,实际上我现在的样子很狼狈,破衣烂衫的其实跟他差不多。重伤初愈的我一口气开了那么久的车我的脸色肯定也很难看,病恹恹的还意气风发个鬼啊?死气沉沉还差不多。
我就纳闷这个其貌不扬的胡克拍马屁的功夫怎么那么无耻,绝对是属于一流水准。
我不是个奸商,不习惯这种客套的话,尴尬的了笑了笑道:“胡老板,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开门见山的做生意比较好,我要的东西呢?”
胡克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笑吟吟道:“江老板不要着急,您要的东西我会尽快给您准备好。”
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忙道:“等等,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您是说东西还没有准备好是吗?”
胡克尴尬的为难道:“江老板做事雷厉风行,您来的那么快,让我怎么准备?军火又不是大白菜遍地都是,要不然您也不用来找我了。”
我一下子就来气了,指责道:“那你还说什么应有尽有,摆明了不是坑我吗?”
胡克让我稍安勿躁,道:“东西当然是应有尽有,但是我需要一点时间跟上家订货,在中国军火的市场很不景气,我手里没有存货,军火是个烫手的东西,搞不好会引火自焚的。”
我一下子气傫了,瘫坐在路肩上,一颗急着想要结束这一切的心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让我冷静了不少,看来一切还得从长计议。不过这样也好,可以暂时避避风头,看看警察和唐门那边有什么动静。
我对那个胡克道:“可以找个偏僻一点的地方让我们安顿下来吗?越偏僻越好。”
胡克看着我满身血迹的衣服,肯定猜得出来我的处境,为难的道:“我只管卖军火,其他的事一概不管,江老板好自为之,东西到了我会通知你。”
我怒道:“你tm的把我们坑到这边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让我怎么办?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这个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赵卫珍也开口了,道:“胡老板帮帮忙,我会很感谢你的。”说着就给胡克抛了一个千娇百媚般的媚眼,看得我都有按耐不住了。
胡克被电得神魂颠倒,一张老脸竟然红了起来,不好意思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们,而是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我怕连累到我自己。”
我道:“胡老板尽管放心,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人,我女朋友出轨,我找那个男人干了一架而已。”
说着我给赵卫珍一个暧昧的眼神,让她尽量装出淫娃荡妇的样子。
胡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卫珍,随即心领神会,大概是觉得红颜祸水吧,道:”好吧,那你们开车跟我来。“
说完胡克就开着一辆破皮卡车在前面领路,我开车跟了上去。
”他是什么人?“赵卫珍已经从一个人的沉浸中苏醒过来,好奇的问我。
“大概是个军火商吧,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真的,看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军火商,倒像是个农民。”我对赵卫珍苦笑道。
“军火商?”赵卫珍自言自语好半晌,意识到我找军火商其中的目的,醒悟道:“哥,你找军火商干嘛,是真的打算要去杀唐二爷吗?“
我对她微笑道:“只有杀了唐二爷和鬼哥,以后才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
赵卫珍很感动,深情的看着我,柔声道:“其实你不必为了我去冒那么大的险,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也就是了,唐二爷在唐门的势力那么大,你杀了唐二爷,他的手下会放过你吗?"
我让她别担心,道:“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已经杀了鬼哥手下那么多人,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其等他来找我,不如我先去找他,然后再想方设法干掉唐二爷,就算与整个唐门为敌我也不在乎。唐门做的本来就是伤天害理的事,我这是替天行道。“
赵卫珍长叹一声,苦涩的笑道:“哥,我不是三岁小女孩,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你是为了我,一切都是为了我,你想让我回到原来的生活。“
我没有说话,专心开车,赵卫珍够敏感,够聪明。这样也好,也许她以后会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
我不说话是不想往下说,言多了必失,再说下去可能会牵扯出一些我不得不去面对的事实。可我不说,不代表赵卫珍不说,她道:“哥,你别白费力气了,你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我也杀人了不是吗?”
我气得火冒三丈,瞪了她一眼,让她闭嘴:“别再说了,人是我杀的,就算你不动手那个人也活不成了,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与你无关!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
可以说我栽赃嫁祸的手段并不高明,勉强得我自己都不信,现在无论我怎么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人就是她杀的事实,我打算事成之后我回去找我的战友帮忙,让他们对赵卫珍进行催眠,然后强行抹去赵卫珍杀人的记忆。
人类大脑的记忆是可以强行抹除的,通过催眠让人进入一种无意识的恍惚状态,再通过一些精神诱导,从而让人在潜意识里相信自己没有经历过某些事情,并不是不可能,甚至都不算什么高明的手段,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怎么做,但是我知道这样是可以的。
一路无话,我开车翻山越岭沿着一条乡村公路的羊肠小道跟着那个胡克走了两三个小时,就来到一条岔路口。
只见,一条泥泞的泥巴路蜿蜒而上,一眼也看不到尽头。胡克下车让我把底盘太矮的奔驰轿车停到路边的一座低矮的平房里,说是他亲戚的,给点钱让他们帮忙看管就可以了,泥泞的山路这个车开不动。
我给了胡克那个亲戚1000块钱就和赵卫珍跟胡克上了他的皮卡车,这破车摇摇晃晃的就开上了山。我在路碑上看到上面写着’边防巡逻路1公里‘的字样,心说这胡克不会带我们出国吗?
于是,我就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胡克故作神秘的道:“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我保证那个地方绝对够偏僻的。”
看他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多问,坐在车里四处观察周围地形。发现这个地方跟号称’十万大山‘的广西也差不多,除了山还是山,茂盛的植被漫山遍野郁郁葱葱,一条羊肠小道蜿蜒盘旋的镶嵌在其中,好一番世外桃源的景象。
很快胡克就印证了我的想法,我们的车在边防巡逻路25公里处靠边停了下来,胡克让我们下车指着山上道:“翻过这座山就是越南,前面就是456中越界碑。“
我想起第一次给他打电话,他呜哩哇啦的场景,问道:”你是越南人?“
胡克笑了笑,没有否认,道:“不像吗?地地道道的越南人,但我其实是越南国籍的中国人,中国文革时期,我老爸为了逃命带着我跑到越南做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