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盛时节，阳光正好。
戴氏总部三十层办公大楼直耸入云，玻璃透光如镜，门口香樟树枝叶葱侬。
大厅里来来往往人潮穿梭不息，不管是职业套装妆容精致的女人，还是西装革履打扮得体的精英，均是抬头挺胸步伐急促，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戴西玖端过咖啡杯，十厘米往上的高跟鞋步伐款款，及膝短裙露出小腿姣好的线条，在电梯前站定。
楼层数字闪烁，身后传来“蹬蹬”的回音，声线清脆。
“把公司上星期财务报表全部发过来，企划部最新投资案全程跟进好，让杰斯到我办公室口述他的房产策划案……”
女人语速快而清晰，面容转过来是黑如绸缎般精干的短发，同样站在电梯前，上挑的眼角越发显得气息逼人，笑色礼性：“副总，早上好。”
戴西玖点头回礼：“总经理好。”
戴琳转过头去，与此同时，盯声响过，两人相继而人。
极小的空间里，空气紧凝而压抑，戴琳抬眼看过变幻的楼层数字，语声淡冷：“看来你从抚育恩人失踪不见的悲伤里，恢复得很快。”
任谁都不会忘记一星期前那一夜，电视屏幕上，黛西玖眼眶发红，几近崩溃的面容。
找遍简家，而不得不接受对方已经提前离开的消息。
黛西玖莞尔一笑：“谁让董事会的决策，让我感觉更加难过。”
最新一期会议决策，董事会几乎一边倒倾向总经理戴琳继承，毕竟对他们来说，这个空降的长孙能力不明，公司发展前景才是他们最关注的事情。
最后在戴老爷子的强权压制下，定义给戴西玖机会，公平竞争，观察一段时间。
所以她失去唾手可得的继承权，成为了这几年以来，戴氏唯一一个空降的副总。
戴琳极大的眼睛荡过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倨傲里甚至带过嫌弃：“我也觉的董事会这帮老头子……”
“全是傻逼……”
她偏头看过来，穿着质地上好的职业套装，气质上佳，一眼望过去就是教养极好的类型，说出这种的时候，却分毫不让人觉得不合时宜。
“一个没有任何从商经历，也无任何任职经历的人，怎么可能胜任副总？”
电梯适时传来“叮”声。
戴西玖唇线长抿，抿出一个谦逊柔和的笑意：“那么我任职八天有余，公司倒闭了吗？”
她说完脸色浑然一冷，抬脚走出去。
冷色调的电梯大门在背后合上，戴西玖长腿迈步，形色从容一路走进办公室。
随后“砰”的一声将大门一关，弯腰驼背龇牙咧嘴开始脱高跟鞋……
什么高贵什么教养，都是折磨好吗！！
光脚踩在木质地板上，浑身清爽，戴西玖长舒一口气，走至窗口。
巨大透明的落地玻璃，春光艳好，对面商务大楼巨型海报上显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少年身形修长，穿着暖色调的浅口毛衣，轻轻闭过眼睛，侧脸是一片逆光模糊却温暖的轮廓，站在北海道冰天雪地的荒野里。
广告牌下有一个字迹工整的签名：“顾琛之。”
她早知道他与众不同，却不想他能力出众，作为偶像明星，红得如此迅疾。
低头间，情绪瞬间黯淡，看过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潮。
眼神有片刻放空，双手环过肩臂。
语声低轻：“你在这里，那么他在哪里？”
这瞬，背后传来扣门声，abby拿过一叠文件，低头走进。
“副总，今天戴氏新人面试，也包括给您招聘特别助理，总经理让您一起过去。”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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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聘在二十八楼，黛西玖步伐生风，经过会场，准备大厅里许多职业套装的年轻男女，正在翻阅资料埋头准备。
剪影一闪而过，低头坐在长椅上的男人戴着口罩，垂敛的眼睫修长卷翘，泪痣明晰生光，懒懒掀了掀，又懒懒闭上。
旁边的少年有些奇怪主子的反映：“看见了没？”
“啊……不怎么喜欢高跟鞋……”
踹过来应该会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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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聘设置在会议室，戴西玖推门进去的时候，各部门主管已经落座，点头打招呼，戴琳正在主位上翻阅文件，抬腕看了下时间。
“我希望你到达的点可以更符合你的职位高度。”
戴西玖拉椅落座，礼性轻笑：“我并不认为应该把宝贵的时间花在提前到达上，明显可以多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戴琳扫过她一眼，扣过文件夹：“好了，时间到了，开始吧。”
面试开始有秩序的进行，随着abby点名，一个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进出有序。
“你觉得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沉着冷静，适应能力强。”
戴琳冷冷笑过：“那你额头上流的是什么？眼泪吗？”
“工作六年，为什么选择跳槽？”
“想在这份新的工作中学习更多的东西，寻求突破。”
戴琳笔头点过桌案：“看来你不怎么看得起教养你的原公司？”
“怎样对待自己的失败？”
“失败是成功之前必经的过程，世界上本来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人，平常心对对待。”
戴琳温柔一笑：“对不起，戴氏只需要，十全十美的员工。”
大企业的录用和选拔，从来都是冷酷而无情，眼看人流转走，站在戴琳身后的助理，提笔勾画。
戴西玖毕竟是第一次，大多时候只是转着笔听过场内主管刁钻古怪的问题，手里的圆珠笔在白纸上画出乱七八糟的图案，用心在记的模样。
直到听见abby清脆的声音：“叶修闻西……”
手里的笔头凌然一滑，在纸张上扭过一线划痕，懵然抬头……
这？是听错了？凑巧？还是个日本人？
会议室大门“吱呀”一声拉开，门口的男子身形修长，他不像先前一线面试人员西装革履，而是穿着质地考究的针织外套，一线檀木扣素雅古朴，露出深色衬衣领口，面容被口罩遮盖，一双眼睛是极其漂亮的形状，波光流转，眼角血色泪痣仿若琉璃暗钻，下颚轻抬间，倨傲而冷淡，气息迫人。
在坐的主管戎马半生，大约还未见过这种不合常理类型，一时都有些目瞪口呆。
他就这样在满场懵然的目光里，往里走。
跟在他身后的少年面色冷峻，abby抬手相拦：“这位先生，还没有到你……”
少年语声淡淡：“你叫了我的名字……”他抬手指了指男人的背影：“叶修闻……”转而指过自己：“西……”
“我是叶先生的随身助理……”
他再强调过一次：“随身。”
abby：“……”
男人姿仪优雅，在会议厅正中的皮质靠椅上落座，双腿叠加，缓靠向后。
少年已经转步一副无视众人的态度，倒过桌上的茶水。
直至这刻，戴琳凝视良久，才出声发话：“既然是来应聘，为什么要带着口罩？基本的礼貌都不……”
男人掀睫撇过一眼，轻轻抬手，袖口后滑皓腕白皙如玉雪色泽，下颚优美的弧线若隐若现，随着口罩缓寸落下，薄唇轻轻牵过一线笑色，成功让在坐妇孺倒抽凉气，眼睛发直。
他接过少年递过来的杯几，轻抿一口，微微挑眉，声音低懒间带过几分磁性，扣人耳膜：“当然是不想，引起秩序混乱……”
少年也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直冷成冰霜的脸忽然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先生是为了公司好。”
黛西玖几乎可以相信，如果不是在会议室，在坐的女主管女助理，会克制不住发出惊声尖叫。
这对毫无节操的主仆！
对于他安然无恙这件事，戴西玖深感欣慰。
对于他这么长时间安然无恙，却不与她有任何联系，黛西玖深感愤怒。
对于他想进公司，搅什么幺蛾子，黛西玖表示，不愿意再与这个诡异危险的男人，有更进一步的任何关联。
所以她脊背挺直，对视过去，完全是一副生疏不见的态度：“这位先生，请你搞清楚，这里可不是娱乐公司艺人筛选现场。”
叶修闻手指撑腮，轻轻一笑，容颜更见华丽：“是吗？”
“那么，恭喜戴氏，获得了一个能力出众又赏心悦目的员工。”
珀西表情严谨，出声纠正：“是两个。”
戴西玖呵呵干笑两声：“叶先生，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能力出众？”
叶修闻撇眼看了看窗外，阳光正好，眼睫掀转之间带过一片骄生的华彩，对视戴西玖，万分理所当然的态度：“起码我在贵公司，可以大幅度提升优秀女员工的招聘比例。”
戴西玖义正言辞：“谢谢，这点戴氏依靠自身企业魅力，完全可以做到。”
珀西耸耸肩“可是这次招聘男女比例显然和戴总所说有巨大偏颇。”
戴西玖眉心起跳，跳了又跳，神情接近崩裂。
戴琳观察良久，审视凝看过叶修闻，这个男人实在不能不让她感兴趣，适时出声：“那么叶先生，问你一个比较实在的问题，你到公司是想应聘什么职位？”
本次招聘虽然设职良多，但主要是为了给戴西玖选拔特别助理。
戴西玖礼性笑笑，想也不想出声否决：“不用考虑了，我喜欢比较朴实一点的下属。”
谁知道叶修闻眼睫上掀，破天荒翻了个气质高贵的白眼，完全是忍耐不住嫌弃的神情：“我对朴实的上司并没有什么兴趣……”
黛西玖：“……”
他转而看过戴琳，意外暧昧叵测的神情，一字一落：“我来应聘，总经理特助。”
戴琳眼底浑然一亮，注视过手里的资料，下颚轻抬，语声荡荡：“普林斯顿大学财经系硕士毕业，美国sdn公司从业三年，运营总监，企划部主管，叶修闻先生……”
语声骤停之间，现场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谁人不知，工业王国，sdn公司在业界有着怎样的地位。
只有戴西玖知道，利用本家职权伪造这些资料信息，简直是轻而易举。
戴琳将资料扣过，微微一笑，出声开口：“为什么愿意放弃绝好上佳的工作，而选择屈居人下，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叶修闻手指交十，缓向后靠，眼波流转间气息慑人：“人心深入大都存在一种顽劣并且很不可靠的特点……”
他薄唇轻启，笑色荡荡：“那就是，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