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楚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抻了肚子,肚子里就像有个刀子在搅动着她的肠胃,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盛汀兰余光瞥到玻璃门透过来的黑色皮鞋,她认得那是顾霄恺常穿的牌子,原来他在病房外。
白楚楚没有力气去管盛汀兰,谁知道这女人竟然开始控诉她。
“楚楚姐,我好心好意过来看你,你怎么能动手打我呢?”
白楚楚一愣,“盛汀兰,请你离开我的病房。”
盛汀兰扶着椅子站起来,身子前后晃荡了两下,手指撑在太阳穴上,“楚楚姐,我知道你在气霄恺对你无情,可是,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我和霄恺是真心实意想要在一起的,我求求你,就放手吧。”
白楚楚冷笑一声,不顾身子的疼痛,抬手钳住盛汀兰的下巴,如果可以杀人,她恨不得拿刀子狠狠的刺在她的身上,让她也尝一尝失去孩子的痛楚。
“盛汀兰,你和顾霄恺都是杀死我孩子的凶手,让我把顾霄恺还给你,你这辈子别想了。”
盛汀兰哭的梨花带雨,就着白楚楚的手劲凑到她耳边,用极小的声音戏谑道:“就算你知道又能怎么样?你不还是一样的怂,不敢告诉霄恺,如果他信你,你早就跟他说当初的事情了。”
“你别欺人太甚。”白楚楚被戳到了痛处,声音弱了下来,盛汀兰说的没错,顾霄恺从头到尾都不相信她的任何话,这场比赛,她输得一败涂地。
盛汀兰说:“七个半月的胎儿如果生下来,应该算是早产儿吧,楚楚姐,你说这孩子大概会是个什么模样?顾哥哥也太狠心了吧,说打掉就打掉,也不知道那个胎儿医院会怎么处理。”
听到孩子,被白楚楚忽略的疼痛立刻被放大清晰,她推开盛汀兰,跌坐在地上,裤子上晕开血迹。
门外的顾霄恺攥紧拳头看着倒在地上的白楚楚,转身拉住身边经过的护士。
白楚楚不能有事,可他又希望她死,她死了,所有的事情就一了百了,互不相欠。
盛汀兰梨花带雨的从白楚楚病房出来,装作才看见顾霄恺,直接扑到他的怀里,带着鼻音,怯怯的说:“霄恺,如果楚楚姐一再坚持不肯离婚怎么办?”
顾霄恺把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柔声说:“不会的。”
盛汀兰冷笑着,她等了一年,不能等下去了。
顾霄恺把盛汀兰哄回房间后,返身回到白楚楚的病房。
清清浅浅的月光肆意的映在她的脸上,顾霄恺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白楚楚痛苦的皱着俊秀的柳叶眉,叹了一口气,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被子给她往上提了提,“为什么这么固执?”
“顾霄恺,你究竟、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那个孩子了。”
白楚楚半梦半醒,嗅到身边有一股子淡淡的烟草味。
顾霄恺原本捏着被子的手立刻捏到了白楚楚的下巴,如同她对盛汀兰的作为,他贴着白楚楚的耳朵,冷淡的说:“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明天律师会再送一份协议书,签不签由不得你。”
前半句他说的多么温柔,后半句就有多么残酷。
白楚楚苦笑一声,睁开眼睛,半氲雾气,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顾霄恺的眼睛,“我离婚的条件只有一条,那就是你不得娶盛汀兰,答应了,我立刻签字。”
她白楚楚可以离开顾霄凯,但她自己得不到的,也绝不会让那个害了自己孩子的女人得到。
白楚楚撑着身体,昏暗的灯光衬着她的脸色很不好,她像是自言自语似的,缓缓的说:“我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做的出来。”
果然,如她所料,顾霄恺的眼睛冷了下来,像刀子一般,泛着清冷的月光。
白楚楚不禁打了个冷颤,顾霄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想都别想!还有别在爷爷的八十大寿给我惹事。”
“我惹不惹事,还要看顾先生如何做选择。”
活了二十几年,白楚楚自问待人处事向来温和,直到嫁给顾霄恺的这一年,性子大变,或许,那温和的性子,也只是个蒙蔽了自己假面具。
顾霄恺一脚把身边的藤椅踹倒在地,嘭得一声。
白楚楚注视着他转身的背影,双手捂着脸,毫无预兆的哭了。
她终究,还是赢不得他。
翌日,白楚楚收到一条视频消息,打开,是一个闭眼躺在保温箱里的婴儿。
小小的一团安安静静的睡着,白楚楚的心没由得一紧,想到盛汀兰说了个那么奇怪的话。
可能,她的孩子并没有死?
白楚楚用力的握着手机,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对着那个号码回拨过去。
“怎么样?楚楚姐觉得宝宝是像你多一些还是像霄恺多一些?”
“盛汀兰,你敢伤我孩子一根毫毛,我绝不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