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沈西平的话,王小来回头瞅瞅舒九钗。
舒九钗见王小来看她,把头一低,口中道:“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回去承乾宫吧。”
王小来呃一声,舒九钗虽是这么说了,但王小来不是傻子,看出来了舒九钗的不乐意,但他也真的没有一个好办法。
你想啊,舒九钗出身山贼,而皇宫又是最讲规矩的地方,虽然说,随珠那丫头和舒九钗俩人还挺合得来,不会起什么矛盾,但承乾宫住着的,可不只是随珠一人,还有其他宫女来着。
当下里,王小来便低头沉思。
沈西平瞧了瞧王小来,眼珠子转了好几番,忍不住迈开了步子,瞧模样,是打算偷溜。
“老沈啊。”
沈西平艰难回头,看着王小来,吞了一口口水。
“大,大人,您有啥吩咐。”
王小来过来,一把勾住了沈西平的肩膀,道:“大人我对你咋样?”
沈西平嘶了一声。
“说实话。”
“不,不错。”
王小来满意的点头,拍打着沈西平的肩膀:“你家有地方没,稍微腾出来一间房子就够,先让舒九钗住进去,每天费用,我都包了,怎么样?多点也无所谓。”
沈西平想了想,眼珠子如贼一般乱转,忽然啊哈一声:“那啥,大人咱俩谁跟谁,说钱多见外,舒小姐也是我朋友,这事我答应了,别说一间房了,单独一个跨院也成,反正我爹跟我哥现在都没在家。”
王小来一愣:“伯父他们人呢?”
沈西平道:“在北疆边防。”
说着,一把抓住了王小来,嘿嘿的奸笑:“大人,您瞧着如何。”
王小来拍着沈西平肩膀:“好哥们,够意思,每月我给你,嗯,这个数,咋样,一找到新地方,我立刻给九钗搬。”
王小来伸出来了三根手指。
一个月三十两,别说在沈西平家住,就是在大兴城里,住一月的中档客栈都绰绰有余。
还别说王小来现在没啥收入,俸银也就是七八两。
沈西平撇着嘴,一脸不快:“大人,您把我当什么了,舒小姐不止是你朋友,也是我朋友,什么钱不钱的,多伤感情。大人您那烟卷,让我多抽点就成。”
王小来心说好嘛,老子刚有些感动,你这家伙狐狸尾巴就漏了出来,你赔我的一片真情。
“成。”王小来道:“烟草还是你拿。”
沈西平忙点头,不就一些烟草么,只要买,总能买的着,但宣纸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市面流传极少,大多都是用于官面上的奢侈品。
除了王小来,沈西平还真没见过拿宣纸卷烟的家伙。
舒九钗有话说,怎么,怕给王小来添麻烦呗,她就这样的人,身为奴仆让主子不好做,这还是奴仆么?而且,还不能给主人带来一丁点的好处,别提舒九钗心里啥滋味了。
当时就开口:“大人,要不,我继续住在承乾宫也行。”
王小来摆手:“不用,随珠那家伙脾气也大,跟她一块,怕你吃了亏,你就住老沈家,赶明,我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你送到老沈家里。”
王小来都这样说了,舒九钗就算想反驳,王小来也不给她机会。
沈西平又有疑惑了:“大人,陛下那咋办?”
王小来一回头,沈西平接着道:“陛下讲过的话,可是不轻易更改的,陛下那里,您怎么去说?”
王小来心里沉思:“这个我自己有办法,你先回去吧。”
沈西平把手摊开了,嬉皮笑脸。
王小来一愣。
就见沈西平笑嘻嘻道:“烟卷呢大人。”
王小来一翻白眼,把衣服兜里抽剩下一半的烟卷塞了过去,口中还骂骂咧咧:“妈的烟卷都让你给整走了,就剩下这半根。”
沈西平:“···”
转身出去,王小来看着舒九钗:“你今晚上就暂时在我这睡一夜,我明天当差的时候,去和陛下说说,看能不能把这事说透了。”
舒九钗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还冲着王小来一鞠躬:“给主人添麻烦了。”
站在王小来的角度,正好能看得清楚因为地心引力,而颤微微抖动的双峰,当时一吸溜鼻子,忙捂住了:“没事,没事。”
说着,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抱了一床被子回来,在地上,打起了地铺。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蒙蒙亮,被打昏的随珠才幽幽醒来,四处一看无人,当时心里一咯噔,心说难不成又遇到闯皇宫的贼了,舒姐姐人呢,该不会是被拐跑了吧。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急忙忙奔甘泉宫,女帝寝宫去了。
她到的时候,女帝刚忙完从御书房回来,正要解龙袍睡呢,随珠过来了,把事情一说,女帝当时便瞪眼,开口喝道:“山茶。”
山茶应声而出,跪地道:“陛下,有何吩咐。”
女帝脸色很不好:“昨夜又有了闯宫的贼人不成?”
山茶很纳闷,昨晚上负责盯着暗卫没有一个报告说出事的,怎么会有贼人闯宫呢。
女帝瞧了瞧怀里的随珠,随珠垂泪道:“那舒姐姐人就不见了。”
山茶哦了一声,还以为啥大事呢:“她去了内卫六屯。”
话落下,女帝与随珠:“···”
见女帝表情不对,山茶赶忙补充:“臣也是听手下刚说的。”
女帝摆了摆手,示意山茶先起来,捏着下巴自己琢磨:“这内卫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她舒九钗一个女流之辈住进去做什么?该不会是王小来特意要求的吧。”
山茶摇头不解。
女帝也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甩出去,道:“算了,他王小来这点道理,应该还是懂的,这里面应该有什么隐情,随珠,你先回去休息,等会儿朕问问王小来咋回事。”
随珠点点头去了。
然后女帝便解了龙袍,躺下睡了。
这一觉到正午,起来后山茶又告知八贤王在御书房候了许久,听到消息后,急的女帝鞋子都没穿就出来了,这事,也连带着给忘了。
与八贤王谈论了整整一下午,到晚上,打算吃口饭,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这不,负责监视广陵王赵绥的木兰回来了,禀告当天情况。
忙的女帝连饭都没有吃,听木兰汇报。
“陛下,暗卫今日奉命看护广陵王,他今日日程,全在这张表上面。”
说着,递上来了一张写满了字的宣纸。
女帝接过来,拿在手中一看,忍不住嘴角勾冷笑,呵呵道:“当朝宰相刘茂林,武侯陆恭游,户部尚书卢一平,大鸿胪程山河,元老院大长老万留芳,哼哼,这赵绥在朝内认识的人倒是不少。”
木兰拱手静待下文。
女帝把表格放了下来,道:“赵绥今日走动的这几家,表现如何?”
木兰想了想,如实禀告:“回陛下,刘相国身染风寒,无法见客,只是接了广陵王的礼物,就走了。”
女帝哦了一声:“刘相国生病了么?”
木兰点头:“相府的管家,是这么说的。”
女帝笑了笑,拿起来了一张宣纸,放进了旁边一个空着的食盒,盖上了,递给木兰,道:“派人把这东西送到相府,就说朕知相国有疾,特意送来此物给相国调养身体的。”
木兰接下了,恭敬答是。
“武侯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武侯大人直接把广陵王的礼物扔了出来,卢一平,程山河,万留芳他们,都是高高兴兴的把礼物给收下了。”木兰道。
女帝闻言冷笑:“这些青州党早就对朕不满意了,现在他们以前的主子回来,这些做狗的,摇尾巴的力度,当然要更加的卖力才成。”
木兰嘶了一声:“那陛下,需要微臣敲打一下他们么?”
女帝摆摆手:“不用,一群屡教不改的家伙,你先把这药给刘相国送过去吧。”
木兰答是,恭敬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