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从小被欺压的我从不相信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可是现在的我实在是太缺钱了,为了尽早摆脱我爸跟江以安的魔爪,再委屈的事情我都愿意去做,别说去捡一个馅饼。
三个月,如果真的按照经理所说的五位数一天,这三个月的钱加上林静言答应的数目,足以让我把所有的债务给还掉!
这对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仿佛绝望中有人递给我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不再犹豫,从经理手中接过兔女郎的衣服,头也不回得朝换衣间里走去。
当然,我也没有那么傻,在换上兔女郎衣服的同时,我在靴子里塞了一把水果刀。
我虽然不了解这行的潜规则,但多多少少有些耳闻,必要的防身还是很重要的。
我不是在装什么贞洁烈女,只是万一我弄脏了自己被林静言给知道了,我将会失去所有的报酬,我妈的债务也就遥遥无期,所以在彻底还清楚钱之前,我不能够横生枝节。
收拾好自己以后,我提着客人点的酒,礼貌地走到包厢门口敲门。
出乎意料的是,一连敲了好几声,里面都没有人回应。
担忧客人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有些懵逼的我只好不客气地推门进去。
包厢里面的灯光很是暗沉,但完全足够我看清楚沙发上的场景。
之前幻想的是个大腹便便的老板场景一点儿都没有出现。
因为,整个屋子里空无一人!
我被放了鸽子,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
可哪一位老板会花这么多的钱来放我鸽子?说实话我还真的是没那么看得起自己。
放鸽子虽然属于放鸽子,人不在钱还是要赚的。
我琢磨了一下,干脆放下酒瓶坐在沙发上安静等待,没想到的是,这一等,我因为太疲惫竟然睡着了。
等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房间里依旧空空荡荡的。
唯一跟昨晚不同的是,我的身上不知何时被人披了一条薄毯子。
我想应该是同行替我盖上的,否则要是那个大老板出现了,为什么不喊醒失礼的我?
推开门走出去,负责打扫会所的阿姨已经提着拖把在清理地面,会所失去了黑夜里的热闹场景,此刻冷冷清清的。
这是我第一回见着清晨的‘深浅’会所,纸醉金迷之后的慵懒样子。
但显然这并不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比如打扫的阿姨就用一种很不屑的目光盯着我,嘴里絮絮叨叨的,“现在的女孩子,一点儿都不知道洁身自爱,稍微有点钱就主动去倒贴,把你昨晚留下来的那些个脏东西都给我带走,我嫌恶心……”
‘脏东西’,自然是指欢爱过后的某些东西,能在会所包厢睡到早晨的女人,不用想,肯定是陪客人过夜了。
我回头望了一眼干干净净的包厢,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似乎没什么好解释的,便无视阿姨的目光大步离开。
讲真,我还挺感谢昨晚没有出现的老板,从我妈病了以后,我几乎夜夜都睡在医院走廊里,这还是第一次能睡沙发上,早上起来所有的疲惫都被洗劫一空了。
就这样,一连三天晚上,我每晚带着酒独自待在空无一人的包厢里。
那个神秘的老板从来没出现过,钱却每天定时都打进我的卡里,从无遗漏。
这钱赚的我既满足,又胆颤心惊的,心里总没有一个底。
直到第三天,我再一次踏出会所的时候。
外面春光明媚,我的心情却晦暗无比。
因为今天是林静言归来的日子,一大早我的手机就收到一个没有署名的短信,让我十点半去机场接林静言。
熟悉的尾号四个0,想都不用想必然是陆深沉。
还真的是对林静言用情极深,这么一点儿小事他都要亲自通知。
我撇了撇嘴,看时间还早,先回去医院看了我妈一下,才慢悠悠地赶到机场。
林静言不愧是大家小姐,我在机场整整等了十个多小时,连饭都不敢离开去吃一口,生怕林静言忽然回来没见着我发火。
却没想到,华灯初上的时候,林静言没有出现,陆深沉倒是来了。
我正瞪着眼睛紧盯出口的时候,陆深沉一贯温柔的声音在我头顶落下,“先去吃饭吧,静言跟我说她临时想要购物,所以调换了航班,是我的疏忽忘记通知你。”
我身为林静言的助理,她没有选择通知我,而是告诉了陆深沉,她这是故意给我一个下马威。
我抿了抿嘴,有些倔强地摇头,自然也没给陆深沉什么好脸色。
林静言欺负我,陆深沉就是她的帮凶!
都是一丘之貉。
当时的我倔强而埋怨命运的不公平,直到时过境迁以后才发现,他们两个人,并不是一路人。
初冬的天气,过度的饥饿让我冷的更加发抖。
陆深沉的声音没有再出现,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例行公事地通知我一下林静言没那么早下机,却没想到十秒钟以后,我的右手臂被一道近乎于强制的力气给拽了起来。
真的是连拖带拽,忽然到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一个总裁会做的事情。
陆深沉就这么一路拽着我,强制把我按在机场的一家中式餐厅里。
充满东方风情的菜单在他的手里打了个转递到我面前,“帮你点了一份普通的阳春面,一天没吃东西不合适吃太好的,否则对胃不好。”
我一愣,刚才又冷又饿时候累积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
别说他是陆深沉,就算他只是我最普通的一个老板,能够这样对下属,也足够让人感动的。
我吸了吸鼻子,低低说了一句,“谢谢陆总。”
陆深沉没有再说什么饿坏了就不能陪着林静言的话,而是嘴角噙着笑低头看我把一整碗阳春面给狼吞虎咽地吃掉。
我确实是饿坏了,风卷残云一般顾不得任何形象。
吃干抹净以后,我才想起那个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疑问,脑子里打了几场纠结的仗才吞吞吐吐地开口,“陆总,能问你一件事吗?”
陆深沉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眼睛里没有拒绝的意思。
我大着胆子,“我妈妈卡里的一百万,是您先借给我的吗?请原谅我的唐突,因为,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你跟顾老板了。”
我说完以后,气氛有些沉默,陆深沉压根就没回答我。
在我后悔自己是不是说错话的时候,他忽然递过来一张纸巾,柔软的触觉毫无预兆地停在我的嘴边。
同样的一双眼睛,在林静言的面前对我冷若冰霜,此刻却又放低身段甚至带着莫名温柔地替我擦拭嘴角,那种彻骨的冰冷和极致的温柔在他的身上自如地切换着……
我恍恍惚惚,几乎要以为他对我是不一样的……
就在这时候,外面猛烈的一阵闪光灯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