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马大帅诧异的是,当他刚刚俯下身,准备摘下魔术师面具的时候,魔术师的双目突然睁开了来,随后一把冷冰冰的匕首便顶在了马大帅的喉结上。
魔术师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轻声在马大帅耳边说着什么,紧接着,魔术师握着匕首的右手猛然一拉,马大帅的气管顿时一分为二,挣扎中,马大帅左手握拳到底,右手食指却指向了一米开外的一个木箱。
“就是这里!”置身于幻想现场的苏子全目光一凝,随后整个幻想空间进入定格状态,苏子全蹲下身子,查看着马大帅手右手,喃喃道:“你想告诉我什么?在哪个方向又有什么?”
苏子全顺着马大帅右手食指指尖的方向,看向不远处的几个废弃木箱,随着苏子全的想象,木箱后面多出了一个黑色人形。
“现场还有另一个人!”经过苏子全的想象,整个案发现场被他不断的构想,苏子全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那个被虚幻出来的黑色神秘人。
“马大帅生性多疑,他不见得多信任那个丁副官,断不会清晨孤身贸然前来,除非是因为,一个在魔术师这件事上,他信得过的人!”苏子全走到这个黑影跟前,摸着下巴围着这个神秘黑影转了一圈推测道:“你知道他的秘密,你们有共同的目标和敌人,你们已经联盟,所以你让他来,他不疑有他,甚至连枪都来不及拔!”
苏子全瞳孔中逐渐放出光芒,脸上却有着一丝痛苦的神色,结合现在所有的线索,这个人也被他合理地推断了出来,但是他终究不想面对,最终,苏子全深吸一口气,眼前的黑色神秘人瞬间明朗,他在苏子全的推测中,赫然是陈一鸣的形象!
时间再次回转,整个画面被重新构筑,苏子全在自己构建的世界中,看到了马大帅走进仓库,而陈一鸣则躲在角落里,陈一鸣的背上,蹭到了木屑。
苏子全就站在门口没动,在经历了马大帅被刺杀的事后,陈一鸣跌跌撞撞走出仓库,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连忙躲到了废弃集装箱后。
此时,苏子全的身影一个闪现,直接出现在了陈一鸣身边,陈一鸣的背靠在集装箱上,不小心蹭到了集装箱上的铁锈,随着事情的推移,接下来就是苏子全上场。
偌大的仓库,空旷明亮,仓库门就这么敞开着,苏子全快步朝着石库门仓库内走去,集装箱后发出窸窸窣窣一阵声响,似乎躲着什么人,苏子全回头看去,陈一鸣急忙闪躲,几个闪身,离开了仓库范围。
“躲在集装箱后面的,只有你了,棺材脸!”在集装箱后观察的“苏子全”,和场景里幻化出来苏子全合二为一,看向集装箱后,苏子全叹息了一声。
场景逐渐虚化,整个被苏子全大脑构建出来的场景瞬间崩塌,等苏子全的思维回归现实的时候,他的额头已经是冷汗涔涔,显然,刚才的回溯让他耗费了极大的精力。
“你说你没有去过仓库,一直在家,你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这么做?”
“才一夜,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棺材脸倒戈帮助魔术师,杀害马大帅,陷害我,背叛唐家?不对,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苏子全烦躁地揉扯着自己的头发,这个问题他想不通,也不愿去想,他的脑海里始终回想着刚才陈一鸣对他说过的话——“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
“对了,报纸!”苏子全朝着地面狠狠这了几拳之后,手上的刺痛让他恢复了一丝清醒,在刚才的时空构建中,苏子全用上了他掌握的所有线索,但是却唯独忘记了那份在马大帅左手中抠出来的报纸残片。
这张报纸残片一面是图片的一角,应该是某人的专访照片,只有半张脸,分不清里面的人物是谁,而另一面则是一块文字。
苏子全闭上眼睛,此刻牛皮包不在身边,他必须重新回想起报纸上的内容,那内容,他只匆匆一瞥。
苏子全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报纸残片,报纸残片逐渐被他放大,但带有文字的那面,始终是一片模糊,苏子全浑身都在颤抖,似乎现在所做的事情比刚才案发现场的构建更为吃力。
“快!快!”苏子全眼睛紧闭,额头上汗如雨下,饶是如此,那报纸残片上的内容还是一片模糊,苏子全感觉浑身力气都要被榨干,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索性直接一咬舌尖,带来瞬间清明,但也就是这个动作,让他直接瘫倒在了地上,也凭借所付出的代价,苏子全终于隐隐看清了报纸上的几个字——“灭门案,唐氏惨逢巨变....”
唐公馆门口,唐家保镖紧握着手里的武器,小金条也从手术现场下来站在了所有保镖前面,现在唐黛云和陈一鸣不在家,小金条就是整个唐公馆的负责人,他要保证唐公馆的安全,此刻,双方已经拔枪对峙,场面一触即发。
一辆汽车飞速朝着唐公馆开来,汽车大灯照着丁副官他们一群士兵,让他们直接捂住了眼睛,陈一鸣扶着唐黛云下车,丁副官冲着小金条一笑,对小金条说道:“这下好了,主人回来了,你这条狗我记着,以后出门小心点。”
威胁完小金条后,丁副官脸上立马换上了一丝谄媚的笑容,径直走向了陈一鸣,指着唐公馆对陈一鸣说道:“陈总管,您可回来了,怎么着,带我们进去吧?”
“丁副官,你们这么明火执仗带着枪闯过来,是不把我们大小姐和唐家放在眼里么?”陈一鸣将唐黛云挡在身后,瞥了一眼丁副官后说道。
丁副官将手枪插进枪套,站直了身子,义愤填膺地陈一鸣说道:“这您可就误会了,我们为了唐小姐的生命安全着想。”
说完之后又冲着陈一鸣身后的唐黛云说道:“唐小姐,我听说唐家上次进贼,除了您之外,一家人都死了?啧啧啧,好惨啊!可不能让历史重演啊!”
听了这话,陈一鸣双拳紧握,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而唐黛云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浑身开始瑟瑟发抖,不过面对丁副官的威胁,她选择了毫不退让,对丁副官说道:“丁副官,唐家的事唐家自己会解决,你请回吧。”
“哈哈哈,那怎么行呢。您放心,这次这个贼再厉害,我这二十万虎军也不怕他!陈总管,让你的人让开吧!”丁义脸上再也没有了那丝谄媚,提起那二十万虎军,他感觉自己的脊梁骨总算硬气了几分。
“丁义,你不要欺人太甚!”陈一鸣紧握着的拳头也松开了,整个人都恢复了冷静,他是个骄傲的人,丁义这种小丑,刚才已经激怒了他,此刻他的眼神中只有寒冷。
然而,丁义可没有察觉到陈一鸣的变化,他是日本人承认的大帅,只要解决了王副官这个威胁,在日本人的支持下,他将是第二个东北王,第二个马大帅。
“啧啧啧,我就欺负你怎么了?一个管家,不过是唐家的一条狗,还跟我摆架子?我再说一次,开门!”丁义从腰间抽出手枪,打开了保险将枪口顶在了陈一鸣的头上。
看到丁副官这么做,唐黛云紧张地捂住了小口,而小金条和一众保镖则是瞬间拉响了手中长枪的枪栓。
不等在场所有人反应过来,陈一鸣动了,只见陈一鸣身形迅速一闪,同时伸出右手格挡住丁副官持枪的手,下一刻,陈一鸣已经出现在了丁义身后,丁义手中握着的枪,也被陈一鸣夺了过来,指着丁义的太阳穴。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陈一鸣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眨眼的功夫,形势已经反转,被制住的人换成了丁副官。
“陈一鸣!你敢用枪指我?你要想清楚后果!我身后可是二十万虎军!”丁义被陈一鸣勒住脖子,用枪指着太阳穴,但仍旧色厉内荏地喊道。
“丁副官,呵呵呵,你未免也把自己看的太重了,我把你的话还给你,一个副官,不过是一条狗而已,日本人能推你上位,我们唐家也能拉你下来,你别忘了,这是在上海滩!马大帅我或许还敬他几分,就凭你?”
陈一鸣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轻声在丁副官耳边说道,随后又转过头,冲着丁义带过来的士兵喊道:“兄弟们!我知道,你们都是马大帅带出来的好汉,不会甘心做日本人的走狗!你们放心,马大帅之死,我们唐家一定责无旁贷调查清楚!不论真凶是谁,唐家绝不偏私,而且一定把他亲手交给兄弟们!”
陈一鸣的话让士兵们迟疑了,不错,马大帅的死还有太多疑问没有解开,自从上次王副官走后,军中甚至开始流传起丁副官阴谋篡位的流言,士兵们互相对视一眼之后,手中的枪也慢慢放了下来。
“你,你们这群蠢货!”看到士兵们的表现,丁副官气的破口大骂,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对军队的掌控力是如此之弱。
“丁副官,远东会社我们唐家是惹不起,但是让广濑换一条狗的能力,我还是有的。”陈一鸣将手枪在丁副官的脑袋上顶了顶,挟持着丁副官往唐公馆内走去。
挡在门外的士兵没有阻拦陈一鸣,在陈一鸣挟持丁副官,带着唐黛云往唐公馆走的时候,士兵们都纷纷让开了道路,小金条见状,立马将大门打开,将他们三人放了进来。
“现在,所有人都退出三条街以外!否则,我的枪会不会走火,我就不能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