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鸣看到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哭哭闹闹,更何况他知道白云飞是个拆白党,眼前的一切都是演戏之后,心中早就不耐,皱着眉头朝跪在地上的假白云飞喊道:“你别哭了好不好,一个大男人总是哭哭哭,烦不烦啊!”
“你烦不烦啊!这里是我姐姐的墓地,我们就是想安安静静地缅怀一下我姐姐,你这么想回去你就先回去吧!”看到陈一鸣在那唧唧歪歪,唐黛云不耐烦地假装怒道。
虽然知道这是剧本安排,但是陈一鸣在看到白云飞这个样子后也是心中恼怒,冷哼一声之后直接转身离开,在路边开始监视假白云飞的一举一动。
而苏子全这边,在推测假白云飞很有可能是魔术师扮演的之后,立刻催促小金条加速,劳斯莱斯一出城,就立马飞奔了起来,只是此刻天有点下雨,汽车在泥路上不停地颠簸打滑,饶是如此,苏子全还是没有喊停。
“你是不是晕车?要不要我开慢点?”小金条看到苏子全捂着嘴巴,脸色苍白,有些担心的说道。
苏子全听后摇摇头,伸手做了个勇往直前的手势,小金条没法,只得将油门轰了下去,不过看到苏子全的表现后,小金条还是皱眉说道:“你可别吐在车上,不然mr陈又得罚我了。”
“快!哇!”苏子全开口说了一声快,但话一出口,那已经到了喉头的秽物便喷涌而出。
小金条见状一紧张,下意识地踩了刹车,车速也慢了下来。
“快快快!快去林佩玉墓地!你家大小姐有危险!”吐过一回之后,苏子全感觉舒服很多,直接朝着小金条大吼道。
小金条听后也紧张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苏子全吐不吐,直接一角踩下去,劳斯莱斯便犹如脱缰的野马开始飞奔,再无任何保留。
墓地,陈一鸣躲在树后观察着远处假白云飞的一举一动,见自己走后假白云飞又是掏手帕给唐黛云擦雨水,又是脱衣服给唐黛云披在头上挡雨,陈一鸣强行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怒火,冷哼一声之后,狠狠一拳砸在了树上,咬牙切齿地就想上前去干涉。
但是此刻,小金条开着的汽车直接一脚急刹在陈一鸣面前停了下来,看到小金条,陈一鸣有些诧异,问小金条道:“小金条,你怎么来了?”
“苏,苏爷说小姐有危险,所以,所以我就赶来了。”小金条停好车,紧张地都有些结巴,苏子全也在这时从副驾驶上爬了下来,想要去跟陈一鸣说话,没曾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中的枪也没抓稳,被摔出去老远。
“苏子全!怎么回事?我一直在这,大小姐怎么会有危险?”陈一鸣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捏着鼻子,看着地上的苏子全皱眉问道。
苏子全艰难地站直身子,有气无力地指着远处唐黛云和假白云飞说道:“那,那个白云飞,是假的!是魔术师易容的,傻白甜有危险!”
陈一鸣愣住了,甚至眼神中还露着一丝惊恐,如果苏子全没有说谎,那么现在唐黛云正独自面对魔术师,这样的下场是什么陈一鸣不敢往下想,倒吸一口凉气后,陈一鸣转身就朝林佩玉的墓地奔去,而苏子全也支撑起已经软掉的腿,跌跌撞撞、有气无力地跟了上去,冲着唐黛云所在方向喊道:“傻白甜!小心!”。
假白云飞见陈一鸣和苏子全两人一前一后追了过来,突然将遮挡在头上的外套一扔,狂妄放肆地大小起来,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了刚才扮演白云飞的那种忧郁。
“哈哈哈哈!你在逗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猫也在逗你?可惜被那家伙发现的太早,要不然,哎,还真想陪你们在演一会呢。”假白云飞看着近在咫尺的唐黛云,肆意地对她说道。
唐黛云可不知道其中原因,见假白云飞这种作态,还以为自己演砸了露馅了,立马对假白云飞说道:“白先生,你,你说什么呢,我们没演戏啊?”
“唐大小姐,我在说我呢,是我演戏,哈哈哈,就凭你们几个的水准,还敢在我面前演戏?”
假白云飞说完之后直接将自己的右手伸到了自己的鬓角处,随后用力一扯,一张人皮面具便被他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戴着脸谱面具的脸,随后,一身行头也被他脱下,回复了原本魔术师的模样——穿着斗篷,戴着面具,甚至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了一顶魔术帽,也扣在了自己脑袋上。
这张脸和这幅打扮唐黛云太熟悉了,当初在平安戏院的时候,魔术师上演大变活人,戴着的就是这张面具,穿的就是这身行头。
这张面具她不可能忘记,毕竟魔术师是从医院抓走自己哥哥的真凶,上次的鲛人案件还有太多疑点没有解开,比如医院里躺着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哥哥,比如自己的哥哥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这种心情我到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唐小姐,你觉得这两句诗,我演得怎么样?”撕掉人皮面具后,看着急速朝他奔来的陈一鸣和已经恢复了不少的苏子全,魔术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很有感触地说道。
“是你,你是抓走我哥哥的人,你是那个魔术师,你没被烧死!”唐黛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人,毕竟鲛人案和黄天师案能那么快结束,也是因为她从巡捕房得知魔术师被火烧死了,黄天师也被烧死了,线索断了无法追查。
现在魔术师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唐黛云感觉有些难以置信,看到距离自己还有十来米的陈一鸣和苏子全,唐黛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直接一把抓住了魔术师斗篷的领子,冲着陈一鸣和苏子全大声喊道:“一鸣哥哥!子全,你们快来抓他啊!他是魔术师,我抓住他啦!”
魔术师见唐黛云在抓着自己的衣领子在自己面前不断蹦达,额头上顿时一只乌鸦飞过,他有自信,像唐黛云这样的,他能一只手打十个,不,二十个?五十个?
陈一鸣已经近在咫尺,只见陈一鸣抽出腰间隐藏的短刀,一个跃身就朝着魔术师刺来,魔术师将唐黛云推开,直接一个铁板桥功夫加鹞子翻身给躲了过去,二人厮打在一起,一时间刀光如虹,身形似影。
感觉到被羞辱了的陈一鸣双目通红,刚一上前就使出了全部杀招,步步紧逼。面对陈一鸣这种搏命的打法,魔术师渐渐不敌,最后一个箭步冲过,将躲在一旁的唐黛云擒住,以手锁喉威胁陈一鸣道:“别动!刀给我!”
陈一鸣见唐黛云被制伏,手中紧紧地握着刀子,慢慢地朝魔术师靠近,准备伺机而动。
“刀给我!”魔术师似乎吃定了陈一鸣,掐住唐黛云脖子的手微微一用力,唐黛云瞬间满脸通红,连连咳嗽。
陈一鸣见状叹息一声,只得将刀尖调转了头轻轻放在地上,一脚将刀子踢到了魔术师那边。
“嘿嘿嘿。”魔术师双眼紧盯着陈一鸣,同时弯腰捡起刀子架到了唐黛云脖子上。
“放开她!不然我开枪了!”此时,苏子全也赶到,握着陈一鸣送给他的那把手枪指着魔术师道。
对于苏子全的枪法,魔术师是领教过的,此刻他手中有唐黛云做人质,因此对于苏子全的威胁,魔术师嗤之以鼻,瞥了一眼脚边的石子,然后随随便便一脚,那石子就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嗖”的一声打在了苏子全的额头上,苏子全应声倒地,晕了过去。
“子全!子全!你把他杀了!?”见苏子全躺在了地上,被挟持的唐黛云也顾不得自己的处境,一股愣劲上头,硬是在魔术师的怀中不断挣扎。
魔术师知道,正面格斗的话他不是陈一鸣的对手,现在如果他把唐黛云给杀了,那么他自己也跑不了,只得大声冲唐黛云喊道:“你个笨女人,他死不了,只是昏迷过去了!”
趁着魔术师被唐黛云分开视线的机会,陈一鸣突然暴起发难,但就在他冲到魔术师身前半米的时候,魔术师的右手稍稍一用力,唐黛云的脖颈上便出现了一条血线。
看到唐黛云流血,陈一鸣顿时心如刀绞,发狠地对魔术师道:“要命的话我给你!要钱的话唐家奉陪!只有一条,你要是敢伤害大小姐,我保证你绝对活不过明天!”
“哈哈哈!钱我要,命我也要!要想这丫头活着,你先给我跪下!”魔术师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掌控的快感,只要唐黛云在自己手中,那么他就是主宰,主宰着在场三人的命运。
陈一鸣听了魔术师的话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双膝跪地,唐黛云在陈一鸣跪下的那一刻已经流泪了,她太了解陈一鸣,如果在其他时候,哪怕他就是死,一向高傲自负的陈一鸣也不会这样卑躬屈膝,这是他的性格使然。
此刻为了她,陈一鸣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就跪了下去,这怎么能不让唐黛云伤心感动?
陈一鸣堪堪跪了下来,魔术师便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把匕首仍在了陈一鸣面前,魔术师没有说话,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陈一鸣。
陈一鸣捡起匕首二话不说,直接将匕首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肩膀,整个过程陈一鸣没有疼哼一声,只是双目死死地盯着魔术师,如果目光能杀人,那么魔术师早已经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