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辆蓝色马6从某高档小区里驶出来,唐钊弹出一根烟扔进嘴里,旁边的谢彪给他点上火,梁浩坐在副驾驶头也不回说道:“没想到上一任的酒吧老板真是硬气,被逼成这样竟然还有心思在家里喝茶,此人有气度啊。”
谢彪哼了一声说:“什么气度,我看他丫的就是装犊子,看咱们几个年纪小摆出一副大家风范,他要是真牛逼,为什么把酒吧拱手相让?”
唐钊几人为了调查到底是谁伤了徐亮,当天夜里便驱车来到上任酒吧老板的家里,几人说明来意,酒吧老板煮茶欢迎这几个来家做客的年轻人,并且气度从容把众人的问题一一解答出来,最后袭击酒吧和徐亮的幕后黑手也渐渐浮出水面,刘黑子这个熟悉的名字让众兄弟的眸子里泛起仇恨的光芒。
郝仁冷声道:“刘黑子这人还真是难缠,他的洗头房和洗浴开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瞄向酒吧了,他这个大老粗知道怎么开酒吧吗?
梁浩道:“现在谁不知道酒吧油水大,人们的思想都开放了,老百姓不愁吃不愁穿,平时没事做当然要享受一些精神生活,酒吧的特殊环境正是放松精神的好地方,引得人们趋之若鹜,人多了钱就多了,酒吧的利润不比他那些洗头不用水的洗头房强多了,而且不用整天提心吊胆被条子上门光顾。”
“龙江市的酒吧那么多,他不应该来招惹咱们,难道小黑林子那一架还没打疼他吗?”谢彪咬着牙说道。
“刘黑子毕竟为了这家酒吧忙了很久,眼看到嘴里的鸭子突然飞了,换成谁也受不了,在利益面前一次打架并不能说明什么,咱们挡了刘黑子的财路,他要是不做出反应就不配做大哥,只能说亮子受了无妄之灾,正好赶上刘黑子狗急跳墙的时候。”梁浩低声说道。
“唐哥,我们下一步怎么做?现在已经知道凶手是刘黑子,咱们吹哨子灭了他吧。”谢彪目露精光求战。
唐钊一直沉默不语,听着兄弟们的分析,他沉吟许久,把烟蒂顺着车窗扔出去,眉尖上挑说道:“刘黑子既然让亮子见了红,咱们就再杀杀他的威风,让他知道众城会的兄弟们也是带把的爷们,动了我们的人,必须血债血还,这是理是规矩,至少那个敢玩刀子耍狠的小平头是跑不了了。”
谢彪眼睛一亮道:“有什么具体计划吗?”
唐钊瞥了他一眼冷笑道:“需要什么计划,直接打上去,把他那几个产业都砸了。兵贵神速,浩子现在吹哨子叫人,把咱们能找的人全部叫来,然后所有人在中顺小区门口集合,趁刘黑子反应不过来,咱们直接灭了他。”
梁浩点头,掏出电话编辑短信群发,谢彪也不闲着,同样拿出电话开始联系人。
唐钊闭目养神,手指有节奏的轻叩大腿,郝仁开着车不时透过后视镜望一眼,看到老大一脸淡然的样子,心里放松许多。
十几分钟后,蓝色马6停在中顺小区门口,众人点上烟安静等待,不一会车里变得乌烟瘴气。
唐钊掏出电话给陈晨发了一条信息:你早点睡,我今天晚点回去,兄弟们一去聚餐,郝仁有些喝多了。
过了一会他收到陈晨发来的信息:你注意安全,么么哒。
……………………
一辆辆私家车还有摩托车在中顺小区门口停下,车尾的轰鸣声异常刺耳,不一会这里就聚集了四十几个青年,小区门口的保安如临大敌,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这里除了有众城会原来的骨干兄弟,还有大家熟识的朋友以及新入会的小弟,就连穆小秋也带着兄弟们赶过来捧场,他摘下头盔,帅气的甩了一下头发,拎着棒球棍走了过来。
“我说老大们,人差不多齐了,咱们走吧。”穆小秋的脑袋伸进车里玩笑道。
车门打开,唐钊四人下了车,郝仁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几根铁棍递给众人。
唐钊用力攥了攥四棱铁棍,冰凉的感觉让他很有手感,对一众青年喊道:“亮子被人放了血,敌人就在前面的清明街,兄弟们怎么办?”
“为亮哥报仇。”
“血债血偿,废了刘黑子。”
“他妈的,敢动我们众城会的人,当我们兄弟是吃白吃饭的吗?老大你说怎么打吧。”
唐钊目光阴冷说道:“血债必须血偿,今天我们要砸了刘黑子所有的产业,兄弟们听我号令,梁浩、郝仁、谢彪、穆小秋,你们四个人各自带领十个兄弟把清明街上刘黑子开的所有洗头房全部砸掉,咱们给他来个多重开花,让这个老小子好好喝一壶。”
众人应和一声,带齐人手分成四路向清明街冲去。
唐钊对剩下的五六个青年说道:“你们跟我走,把刘黑子的洗浴砸了。”
青年们士气高涨,能跟唐哥一个队,让他们感觉热血沸腾。
这一夜清明街后街变得不再平静,一群如狼似虎的青年拎着武器冲进一家家洗头房,然后二话不说抡起家伙就砸,谁要是敢上前阻拦,这群凶神恶煞的青年回手就是一个大嘴巴,不管你是男是女,惹急眼了就是一棍子拍下,不一会九家洗头房变得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哀嚎痛呼的男人,一个个或年轻或中年的女技师们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他们手里的电话早就被这些青年抢下来扔在地上踩成碎片。
刘黑子在自己的洗浴里泡澡,两个漂亮的女技师给他按着肩膀。一个剃着炮子头的青年急匆匆走进来,在他耳边低声叙述。
刘黑子眼睛一睁,赤着身体站起来,恶狠狠说道:“全都被砸了?你他妈的赶紧给老子叫人,这帮小b崽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子今天让他们走不出清明街。”
那个炮子头青年赶紧点头,匆匆离去。
刘黑子把两个女技师推到一边:“滚一边去,把我的衣服拿来。”
两个女技师不敢吱声,迅速捧着一套衣服给他换上。刘黑子抽着烟,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眼睛里红红的血丝让人感到害怕。
“众城会?他妈的还成气候了,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们还玩泥巴呢,想跟老子耍狠,爷爷今天就好好陪你们玩玩。”
炮子头青年再次走进来:“黑哥,电话打好了,事发突然,预计十五分钟兄弟们就会到齐。”
刘黑子铁青着脸点头,眼珠一转说道:“去把我的马刀取来,然后把顾客请出去,一定要好说好商量知道吗?最后让前台把大门关上,咱们现在势弱,万一被这帮小崽子冲进来我们会很难受,只要挺过十五分钟,老子就让他们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唐钊带着六个兄弟来到一家洗浴门口,一个兄弟指着牌匾说道:“老大,这里就是刘黑子的大本营。”
唐钊点头,二话不说拎着铁棍走了过去。此时,几个骂骂咧咧的男顾客被女技师们笑着请了出来,突然看到一伙青年不怀好意走来,吓得这些大叔们赶紧让开地方,顾不得和技师们耀武扬威,提上鞋子就跑。
几个女技师们脸色一变,穿着性感的纱裙慌慌张张往店里跑,嘴里大喊:“黑哥,那些家伙来了,唉呀妈呀可吓死宝宝了……”
刘黑子下了楼,手里拎着一把带鞘的俄罗斯骑兵刀,他站在楼梯口向下一望,霎时气的七窍生烟,只见六七个小生荒拿着铁棍把一楼砸个底朝天,那个叫做唐钊的小子一棍子把前台的电脑显示器砸成两半。
唐钊抬起头,望向楼梯上方的刘黑子,冷冽的目光带着纯粹的暴虐。
“刘黑子,老子找你多时了。”
刘黑子后背渗出冷汗,将贴身的跨栏背心打湿一片,突然马刀向前一指:“给我废了这个小瘪三,打死了黑哥我担着。”
他的身后,六七个常驻在浴池里的混子拎着砍刀冲下楼梯,一个炮子头青年目光紧紧锁定唐钊,眸子露出嗜血的烁光。
唐钊吐口唾沫,手里铁棍瞬间挥了出去,巨大的力量在空气中啸起一片风声,铁棍毫无花哨击中迎面而来的砍刀,只听叮的一声,炮头青年感觉掌心一麻,手腕上传来刺骨的疼痛,手里斩下的砍刀脱手而飞,锋锐的刀尖扎在旁边的鞋柜上,刀身嗡嗡颤抖。
炮头青年肝胆欲裂,心里一片胆寒,捂着手腕向后退去。
唐钊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身体前冲,跳起来膝盖重重点在他的面门上,青年鼻梁骨上咔嚓一声鼻子歪到一边,鼻涕混合着鼻血流了一脸,眼泪不争气的淌了出来。旋即一根铁棍泰山压顶般砸下,炮头青年的右肩膀塌了一下,双腿重重跪在地上,嘴里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唐钊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青年的嘴里传来咯咯声,呼吸艰难让他原本惨白的脸色憋得通红,剩下那只灵活的左手用力拍打唐钊的胳膊,仿佛溺水的人在努力求生。
唐钊的狠辣顿时把刘黑子的手下们吓得心惊胆战,手里的力度不由得松懈下来,众城会几个成员眼睛雪亮,抓住机会拼命猛攻,眨眼间刘黑子派来的几个马仔全都躺在了地上。
唐钊拎着炮头青年的脖子走到楼梯前,顺手一扔,目光和刘黑子上下交错。
“捅了我的兄弟,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刘黑子眼皮直跳,缓缓把马刀从刀鞘里抽出来,金属的摩擦声渗人耳膜。
“有什么好说的,别说我不知道那间酒吧是被你们众城会盘下了,就算我知道,老子依然要抢回来。”
唐钊凛然道:“死性不改。”
刘黑子刀头前指,冷漠道:“他妈的,出来混想要交代,你还是太年轻了,真把自己当成龙江一哥了吗?”
唐钊眉头一皱,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声,紧接着一群青年此起彼伏的叫嚣声音响起。
刘黑子脸上露出一抹的得意,意气风发说道:“看到了吗小子,这回知道什么是大哥了吧,今天你敢来这里撒野,就做好横着出去的准备吧。”
唐钊咬牙,深深望了刘黑子一眼:“你高兴的太早了。”
说着,双腿猛然发力,坚实的脚掌踩在木质楼梯上登登作响,眸子里泛着刺骨的寒光。
“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你的书都白念了吗?抓住了你,我看谁还敢动手。”
刘黑子瞪大了眼睛,他很想说一句,老子从来没念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