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恨她,从结婚的那天起就一直很清楚,但她并不清楚他有多么的恨她。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吗?”
“好,我告诉你,你给我仔细听好了!”
“我娶你,不过是为了报复那个人,谁让他夺走了我的未婚妻。要恨,你就恨他!”
阴森森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如同恶魔的话语,缠绕在漠颖的耳边,令她毛骨悚然。
他这么恨自己,是因为少风夺走了他的爱人?而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得知真相的漠颖吸了口凉气,脚底一股凉意飕飕的袭了上来。
尹深暗黑的双眸,扭曲狰狞的俊脸如同铁一般烙在她的眼中。
“如果你不是陆少风的女人,你以为我会看你一眼?自我意识过剩。”
他傲慢的嘲讽如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狠狠地,直接让她懵了圈,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漠颖的思绪还未转过来,身体便在他的操纵下跟着他的节奏,呼吸沉重了起来。
“漠儿,漠儿……”
他呼唤着她的名,浅柔浅柔,那低沉迷魅的语调,蛊惑着她的心,让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意乱情迷之中,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脖颈完全忘了,不久之间,他们还是弩拔弓张的状态。
直到激情之时,他那一句:“你不屑生我的孩子,我还不齿我的孩子有你这种水性杨花的生母!”然后离开她。
她猛地惊醒,失去的理智重回体内,同时心口感到了异样的……刺痛。
尹深的脸变得极快,前一秒还温柔似水,离开了床之后便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无情。
他站在她的面前,如同王者一般睥睨着浑身沾满他的痕迹的她,纤薄的唇角,一抹邪魅冷酷的笑。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要你生孩子,你就给我吃药吃到你死的那天为止!如果有了孩子,就去拿掉!”
他跨步下床,整理衣物,之后,他又背对着她说了句。
“唐漠颖,就这样互相折磨到死吧!”然后离开了卧室,背影孤傲而决然。
“砰!”的摔门声传来,漠颖红润的脸颊渐渐苍白到不见一点血色。
无声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望了一眼沾着白灼痕迹的小腹,下意识的捂上自己的胸口,那一道被他狠狠咬过的齿印。
她恨他,好恨,恨得他最好死去,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可是眼泪,莫名其妙的就湿了她的脸,止也止不住。
那天以后,漠颖花了一天的时间整理自己的心绪,等到她想起付斯彦的事后,已经晚了。
那晚在餐厅换过了电话,可是漠颖却怎么也打不通付斯彦的电话,后来她去他所入住的酒店寻他,却被告知他在前一天就退了房。
漠颖找不到他,找不到唯一可以见到少风的方式,她急得不行,后来只能回琳琅画廊找张经理,向他求助。
幸好张经理之前还留了付斯彦助手的电话,漠颖一个电话打过去,才知道付斯彦竟然被拘留了,是以她从未听说过的罪被拘留的,小则关上数日,大则驱逐出境。
虽然她与付斯彦只见过一面,但他是少风的朋友,也就是她的朋友,而且要找到少风她必须靠他的帮忙。于是漠颖四处找人帮忙,可是跑遍了全城也没有一个律师肯帮忙。
一位年纪较大的资深律师告诉她。“陆太太,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这圈子都传开了,谁要是帮你办事就等于跟陆少作对。陆少他可是云城最出色的律师,跟他作对,我们讨不到好处的。”再加上陆尹深背后有庞大的陆氏集团撑腰,谁敢硬碰?
漠颖几番挣扎,最后也只能试试了。
fnc律师事务所,是陆尹深联合两位大学校友共创的事务所,经过五年的发展,已经一跃成为云城最负盛名的事务所。而创建者陆尹深更是行业内的翘楚,什么案子到他手里,从未失败过。
陆律师办公室。
刚出差回来,尹深就进入了忙碌的工作状态,整日整夜的工作令他脑袋发疼,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才稍微舒缓了些。一双漆黑的眼眸面对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很快精神再度集中起来。
“扣扣。”
“请进。”
一抹鲜丽的身影走进办公室,轻轻带上门,伴随着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味,以及一声隐隐心疼的关心:“怎么不再多睡会儿?”,尹深抬起头来。
“黑咖啡,一勺糖,不加奶。”顾理央将咖啡推到他面前,靠着桌沿就坐了下来。
“谢谢。”尹深接过,并未喝,放到了一边。
顾理央一扫他面前堆积如山的文案,“你这么忙,你老婆不心疼吗?”
尹深敲键盘的动作一顿,只轻轻应了声。
顾理央默默的将他的举动纳入眼中,殷红的唇向上微微勾起。
尹深抬头看她:“我还有工作。”眼中赶人的意思非常明显。
顾理央满眼止不住的悲伤:“从我回国到现在,我们见面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面对我这个老同学外加前任,你连十分钟的时间也不愿意施舍吗?”
尹深拧了拧眉,视线落下:“五分钟,看在咖啡的份上。”
顾理央眼角一抽,想不到她居然有朝一日还靠咖啡帮上忙了。
“那天你走得太急,我也没跟你太太好好打声招呼,就那么远远地看了一眼,似乎是有些眼熟啊。”
“所以呢?”
尹深低下头。
这是他掩饰情绪时习惯的举动。
“我听说,你太太之前是陆少风的未婚妻?”一双噙着点点光亮的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俊美的侧脸,话语之中隐隐有些期望。
尹深非常清楚她的意思,但他没有开口,而是等着她说。
见他低敛着眼眸没有反应,等不及的顾理央忍不住的问道。
“尹深,你是为了报复我跟陆少风,你才娶那个女人的吗?”
话落,顾理央看到他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尹深抬起头,深邃如潭的黑眸淡淡的望着她,这个自有记忆起就与他绑在一块儿的女人,如果当初没有那个意外,今天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会是她。
如果,没有那个人――
是啊,如果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