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寂你个王八蛋,都是你害得老娘在这个地方困死!”离落怨愤地跺了跺脚,上面拴着一颗小核桃,是她刚幻化成狮子狗时血寂给她拴上的,说是让她与众不同些,她好几次想要将它咬下去,却奈何脖子太短。现在看到这颗小核桃,就像是看到血寂那张木板脸,恨不得立刻将它踩扁。
突然离落停住,期待地看着小核桃。“血寂,你是不是在这颗核桃上下了法术,可以在危难时救我啊?”
没有任何回应。
离落觉得一定是她召唤的方式不对,于是试着念了各种咒语,像模像样地晃了晃自己的小短腿,但还是一点波澜都没有。气得她狠狠地踢向一边的井壁,结实的石头触感痛得她蹦了起来。
随着她一声哀嚎,小核桃上也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在她绝望的目光中,生生碎成了两半。
很好,现在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了。
“血寂,你个混蛋!”
离落还未来得及思考,自己是先饿死还是被小童子发现也打成冤魂而死,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井中弹了出去,直接摔在外面的宫墙下。
后来离落问过血寂,这颗小核桃可有什么特别,难不成会根据她所遭受不同的危险有不同的应对,血寂却说这核桃只会在摔碎后将她大力弹开,他觉得这距离足够她远离危险了。因着这件事离落足足气了他一个月,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离开此处宫室,离落立刻马不停蹄地去找了血寂,因为她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多严重。
“这么多冤魂所凝聚的怨气极大,若是真的让此人继续修练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怕是等他炼成整个四界都无人匹敌了。”离落一见到血寂便迫不及待地同他分析这件事的严重性。
“里面冤魂的数量你可数过?”血寂神色严肃。
“少则几百,多则上千。”离落回忆着自己看到的景象,那一排排牢笼中是撕心裂肺的叫喊,现在想起来她后背还是一股寒意。
血寂闻言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人族。“你且回去盯着宇文厉,他那里交给我。”
“等一下,我这次差一点就死了,我要恢复法力,不然我就不干了!”离落往地上一坐,一副死赖到底的架势。
“好啊。”谁知血寂竟然很爽快地答应道。
离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地看着他。“做神要说话算话。”
“不过你还是要以这个形态在宫中,我可以给你恢复一些简单的保命法术。”血寂说着指尖光华流转,在离落额间轻轻点了一下,一阵热意袭来,离落只觉自己周身轻盈了许多。
有了法术傍身,虽然只是一点,离落还是觉得很是满足,回到宇文厉身边,他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月娥每日用来照看他的时间越来越久,离落觉得自己俨然失了宠。
于是她每日就也跟着月娥守在宇文厉身边,看着她喂药有些心疼,那些耗费很大功夫熬出来的药其实一点用也没有,再这样下去,怕是宇文厉根本熬不过这个秋天。
这边宇文厉毫无进展,但是血寂却告诉了离落一个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消息。
小童子就是黑袍巫师。
“我跟着他几天,终于看到他借着给觉安采买的机会出宫,他幻化成黑袍的样子,在黑市上买了大量的奴隶,皇宫那处你说的荒僻之地,其实有一个地道可通往外面,看来黑袍对那里很熟悉,他带着奴隶从那里进到荒地,在那里将他们杀害,收集的魂魄直接锁进井里。”血寂说着握紧了拳头,他经历过无数场战争,却都没有那个场景触目惊心,黑袍手段之残忍连他都不忍看。
“真是丧心病狂!”离落愤愤道,她平生最讨厌恃强凌弱,比如血寂这类人。
“他这次抓了很多人,一次杀不干净,他将那些人都绑了起来还关在荒地的宫里。”血寂冷冷道。
“怪不得总是有人说那里闹鬼,经常听见哭声,看来应该是被黑袍杀害的奴隶的哭声。”
“既然已经找到黑袍,想必离真相已经不远了,你且耐心等我几日,我还需要向天上回禀。”血寂道。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怕是等你回来黑袍的功力早就增长到无人匹敌了。”离落烦闷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血寂却忽然弯下腰,修长的手指在离落头顶上揉了揉,声音难得的温柔,恍若初雪降临。“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等我。”不知何时他已经变回自己的模样,望着她的目光中有银河流转,漫天星灿都凝聚在一双黑瞳中。
一个男子生得这般好看,真是作孽。
这般想着离落的爪子便毫不客气地冲着他的脸招呼了过去。
“你尽管去不要回来。”离落转身跑开,脚步有些微的慌乱。
没有血寂欺压的日子离落过得也没有很舒坦,她每日忙于同黑袍斗智斗勇,那日听血寂说奴隶被虐杀一事后,离落思来想后还是觉得不能袖手旁观,于是每天都趁着夜黑风高,到关押奴隶的地方,用石头幻化成那些奴隶的模样,将他们偷偷放出宫去。
这日离落还是趁着夜晚偷偷到黑袍关押奴隶的地方,为了防止被他抓到,她还特意换了个时辰过来。
今天她来的晚了些,好多奴隶都已经被杀害,血流了一地,她脚边的白毛被染成了红色,地上还有断臂残肢,内脏也落了一地。她强忍着吐出来的感觉,艰难地向牢笼走去,看来今天黑袍已经来过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奴隶们听到声响,本以为是黑袍去而复返,吓得锁在一起,哭喊声不绝于耳。离落走到牢笼旁,用法术将锁打开,侧了身子容他们离开。
那些奴隶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动,突然一个人像是疯了一般往外面冲去,剩下的人也都回过神跟着他一起往外面跑。他们都是从密道里进来的,自然知道出去的路,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牢笼里已经空空如也。
离落不知,在半空中一直隐在黑暗中的黑袍人,将她的所作所为全部看在眼中,似是不确定离落的身份,迟迟没有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