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了咖啡店,里面有关于光影的壁纸,有着青春不再回来,活在当下等等追忆青春的词语。心里想到如果自己能回到曾经的时光,我一定会……留住她。
现在却怎么也没有了思绪,我看到何总监坐在最里面的座位。他向窗外望着,一边有次序的用手敲着桌子,像是在焦虑着什么。
“我来了,何总监。”听到我来了,何总监渐渐收起了正在敲桌子的手指,和好像正在忧虑的表情。又以平静的语气和我说到:“你来了,先坐。”然后又招呼服务员端了两杯咖啡过来。
我没有等何总监说话,便率先在他之前开了口,因为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我收了收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您又要说女主播的事,这事我真的尽力了,我已经为此付出了一个晚上和一套正装。”然后我又作了无奈的表情。我并没有说不再去做这件事,只是委婉的表达这件事的难度。
何总监并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喝了一口咖啡,又点上了一根烟,然后给我递了一根,我双手接过。示意给他一点思考的时间,一根烟的功夫很快过去。
“路城,这件事呢,我不打算换人去做,一来你已经去过了,二来如果再派别的人过去的话势必会引起她的反感。我其实早就有想提拔你的意思,可你一天吊儿郎当没个样子,一直没有找到让别人信服的理由。就把这件事做好吧,如果你请到了她并且签了合同。你可以到副部的位置。这次事关重大,事关我们广播电台存亡,我希望你承担起这个重任。这次是你的机会,也是整个广播电台的机会。你明白吗?路程。”
总监几乎用歇斯底里的语气和我这说着。此刻我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奶奶孙子之类的话,让我有点烦躁,可总监开出来的条件几乎不是我所能拒绝的。权衡了有一会儿。不行,说什么也得保住一个男人的尊严。我决定和总监说明情况,并且换人去请那个所谓的女主播。
我对总监说道说道:“总监,这件事真的有点为难我,今天只是一晚上和一套衣服,或许明天我的小院子都要没有了,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和她再谈下去。”说完又想起在那天晚上,那一盆水带给我的寒冷刺骨。我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颤。想到了她倒水时的果断,又觉得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避而远之。
“真的要这样吗?路城,这可关系到你以后能否在这座城市安身立命,能否在有生之年好好孝敬父母。”
总监说中了我的痛处,来到这座钢筋混凝土的大都市,我每年过年都不好意思回家,只能和爸妈说自己过的很好,叫他们不要担心。每次过完年便匆匆回到了自己小院。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停留在家里的理由。
心里不禁犹豫了起来,如果成为副部,我基本上就可以说是拜托了我的现状。能为买房子缓解压力,也算是对这座城市这么多年奋斗的一个交代。心里一直权衡着,又想到两者之间不同的待遇和结果。过了一会儿,便渐渐有了答案。我选择了后者。
我无奈的对总监说道:“这事儿我不能和你打包票,因为我和她说话时,总是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
何总监站起身来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推却,这次时间紧迫,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期待你的好消息。”说完便离开了光影。
我在总监离开后也离开了咖啡店,没有多余的心情再去思虑这些天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惊奇。我叹了口气,此刻已经不想再去那个高档别墅区。我准备和安雯去看看安缘怎么样了,我们是一样的出身和状态。和他聊天总感到说不出来的舒服。
他是哈密南城根的一员,事实上。在中国,每个城市、村镇、农场都有这样的南城根。是人们活的最“老”的地方,每次从那里经过,都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敬意,是从心底里发出的。南城根的夜晚很静,静的可以听见平和安详的心跳。
于是我给安雯打了电话,打了几个电话,安雯没有接听,或许在忙着做些什么。
于是我买了几包烟,打了车,来到安缘的房子里,他在老式电脑上不停的敲着键盘,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看到我来了之后,他也停下了手头里正在忙活的东西。对我说道:“你咋了,先坐下,我给你倒杯水。”
我坐在安缘家很久以前陈旧的皮沙发上,对他说道:说道“怎么?准备重操旧业了吗?”
在我说话的时候,一杯水就端到了我的面前,我双手接过说道:“你还是你,还是这么客气。”
“没”安缘尴尬的笑了笑。我面对沉默寡言的安缘有了短暂的轻松,精神也渐渐从咖啡店里的紧张变为了惬意。每当我坐在这里的时候,总有一种无法用言语说明的舒服,像是我们的根,我们的曾经。
“我在处理昨天杂志社昨天投过来的稿子,有些地方有一点小的错误。我作一些修改。”我递给他一根烟,他以一个娴熟的动作点上了那支烟。我自己也点燃了它。又将来之前买的烟放在了沙发前的桌子上。
“怎么,你不是想写一篇百万巨著吗?怎么在做这些修改的事。”
“没办法,前几天刚丟的工作,我去杂志社面试,凭借着以前的功底,混到了一个临时编辑的工作。那篇百万什么的也只能暂时放一放了。”
安缘还有梦想,他还没有被这座钢筋混凝土的城市打败。而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心情不好,生活不顺。就会去“城东的旅客”里买醉,寻求短暂的麻痹,麻痹过后,以后会有无穷无尽的烦恼等待着我。这算是我和安缘之间的差别。
我又想起了她……脸部的肌肉渐渐木讷了起来,又回忆起在一起的日子。
还记得冬天,我去学校接她,我在校门口等着她。她很漂亮,在学校少不了被很多男生追求。当她站在我面前时,免不了引起男生不停羡慕的眼光。还听到了很多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这么好的一棵白菜,竟然被他拱了。”
每到这个时候,她总要为我打抱不平,我也和那群男生差点打了架,在我和他们争吵的时候,那一次,她站在两方中间,然后面向我。我们拥吻了十几秒。此后,再也没有人打扰我们。这是我在这个现代大都市唯一的幸运,也是我在这里最后的幸运。
直到燃尽的烟蒂烫到了手指,才结束了对以前她的怀念。我连忙把烟蒂甩在了地上,饶是这样,我的手指还是烫伤了。我对安缘摆摆手示意没事。
“想起了公司的事,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安缘平静的看着我,不作任何表情与回答。
安缘又点上一根烟,连带对现实的不甘和烟雾吐在了屋子里。
“最近你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我害怕安缘说起这件事。于是连忙回答道:“我一社会小青年哪里还有顺不顺利的说法,怎么舒服怎么来呗。”我又算作说了违心的话。就因为怎么舒服怎么来的性格,导致我和一个陌生女人同床了。这让我对自己产生了恨意。怎么就在那天晚上喝多了呢。越想越是觉得莫名其妙。
“看到你重新振作起来,我打心底里替你高兴,真的。”我笑着对他说道。
他吸了一口烟对我说道:“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可能一直活在对过去的回忆里,所以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我都应该振作起来。”
“嗯,真好。”
这算是我给安缘的回答,可是对于我自己的回答呢,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我站起身来摆了摆手示意我得走了。又一边把买来的几包烟放进了抽屉里。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的七点整。心想要不要去那个所谓的知名女主播那里去看看,有没有可以合作的机会,事实上我在这件事上,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也没有想到可以打动她的地方。这让我有点为难。
从安缘那里离开以后,不知道要去哪里,去公司免不了又要被总监埋汰。说我不务正业,整天瞎晃悠。去小院的话,可以安静的待一会儿,可又不能根本的解决我现在的问题,我站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张望着,希望这个夜晚能有收留我这个社会小青年的地方。
我就这样走着,走到了步行街。两旁是城市特有的“长不大的树林。”我找到一个可供两人坐下的椅子坐了下来。望着走在步行街的人们。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样的目的在这里走着。我点上一根烟,不再探寻这样的问题。一男一女牵着中间小孩的手在街上走着。我望着他们。
我知道此刻的我或许有些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