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红的议事厅内,暗香悠悠。丝丝的流水声贯穿其中。
房顶上一条漓龙盘旋静卧。暗红色的身体将不大的议事厅映如朝霞初升。
沉香木打造的龙椅立于中央,华美的云罗绸织就的椅垫上,身着一身黑色玄服的欧阳若华扶坐其上,紧扶椅背的双手微微颤抖,雪白的嘴唇没有一丝往日的温存。
鬼界四大护法立于两侧。高大魁梧,皮肤黝黑的东方护法赤云天手持赤霄剑,凌厉的眼中泛出冰冷如剑的杀气;
身材婀娜,肤白貌美的西方护法蓝灵腰系蛇鸣鞭,多情的眼眸望向欧阳若华,隐隐的担忧溢于言表;
身量矮胖,脸色发黄的南方护法黄尘逸背插双斧,似笑非笑的脸上堆满了婴儿肥的可爱;
瘦骨嶙峋,满面病色的北方护法乌木贤手持羽扇,满面的病容遮不住的是那狠辣决绝的双眸。
“黄护法,你可查到张天虎父子的底细?一介凡人,即使修为了得,也不可能驾驭的了困仙阵。其后必有高人指点。”
欧阳若华运足灵力,尽量不让自己失掉威严。
“禀告王上,这张天虎父子平时横行乡里,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阳寿本已尽,不知是什么人授予了他延年益寿的本领。”
“我曾查探他的居所,发现有大量妖气遗留其上。手下访遍四周,不见有妖界生灵。手下大胆猜测这可能与前时传言的妖帝暗聚妖兵的事情有关。至于其他的手下暂时还没查到。”
黄尘逸那微笑的婴儿脸总是使危急的事情变得松弛。
“果不其然是妖帝所为,我早就想到他心怀不轨,欲图六界久矣。只是~”
欧阳若华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只是不知道妖帝是否已经知道了葛菲儿的身份?
如果知道了断不会派张天虎这等凡人前来,更何况他们明显是针对自己的。
但如果要是妖帝的缓兵之计,那菲儿岂不是很危险了。
“王上,您没事吧?”蓝灵细心的发现欧阳若华皱起的眉头,以为他是伤势加重。关心则乱,使得她忘记了身份,场合。
欧阳若华轻轻摆手,示意蓝灵自己没事,勿需再言。
“我最近会闭关一段时间,鬼界事物暂时由赤云天处理!”说完,欧阳若华化作一道白光飘走了。
葛菲儿伸了一个懒腰,从雕梁画栋的玉床上站起身。垂下的丝帐上绣着一个头戴凤冠,仪容清秀的女子。
女子手拿玉笛,樱桃小口轻轻吹奏。漫天散落的桃花将女子映照着如同仙女一般。
看到这美丽的双面绣美人,葛菲儿总能感觉到优美的笛音在耳边响起,即使她不懂音律,也听的那样的陶醉。
走下玉床,迎面而见得是一副壮美的山河图,只不同的是,这山河图上竟有一个纤弱的女子身影。
一股孤寂之感迎头袭来。图上侧边提有一首情诗:
“悠悠芳草,荇荇我心,借一曲高歌天上吟。
鸳鸯双戏,彩蝶双飞,独一支梅花芳香袭。
我欲借酒问天,何日归来何日去。
醉里梦回伊人影,撩一曲琴弦弹就长相思。”
体会到作诗之人内心对爱人的爱慕思念之情,不觉让人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葛菲儿转身逃离这悲悯情怀,坐到角落中的小池塘边看鱼。
这小池塘本是地下暗河的小支流。因流经这房间,欧阳若华故意开凿留下。以供闲时赏玩。
正是有了这赏玩的景致,才使得葛菲儿在这无聊的地宫中有了打发时间的寄托。
“菲儿,你在想什么?”欧阳若华见葛菲儿看着鱼儿发呆,便凑到耳边轻轻一问。
谁知这轻轻一问还把葛菲儿吓到了。
她打了一个激灵,看着铺满白色地毯的地面,愤愤的说:“这房间实在是不适宜铺地毯,还是赶紧收了去吧!”
欧阳若华轻笑,“好,明日我就叫人收去。以后这个房间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布置都行。”
“那可不行,我估摸着我爹应该已经回去了。再说我伤已经好了,廖神医果然是妙手回春,不过两天我不但伤好了,人也清爽了很多。我现在得回去了,要不我爹就该发疯了!”
想到以前自己调皮总是闯祸,闯完祸就会去山中躲起来。
每次看到父亲满头大汗焦急寻找的时候,她总是感到又心疼又好玩的。
“既然如此,那你早些回去也好,省的你父亲担忧。”
虽然不舍,但为人子自当以孝为先。何况自己现在真气受损,需要闭关修炼几天。
如果将葛菲儿一个人留在这地宫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清冷,无聊了。
即便这里“人”并不少,但大家都各司其职,没有人会有时间和自愿来跟她聊天的。
“菲儿,你将这个拿着,如果遇到什么紧急情况或者是想我了,就吹响这玉笛,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的。”
欧阳若华从身上拿出一支玉笛,冰冷的玉笛本没温度,但在欧阳若华日日的温暖下,竟微微发热。
葛菲儿接过这玉笛,感受着欧阳若华那留存的余温,看着丝帐上的美女,她微微一笑,将玉笛还给欧阳若华
“这么珍贵的东西,如果轻易送人的话,她会不高兴的。”葛菲儿看着丝帐美人,嘴巴轻轻嘟起。
“她一定会很欣慰的,你和她得那么的像。难道你就不觉得她就是你自己吗?”
欧阳若华眼神迷离,神思飘远。
“怎么会呢,这美人是那么的温柔,娴静,还精通音律。而我只是个只知道舞刀弄剑的野丫头而已,哪里像她了?”
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很多,最好分辨的便是容貌上的相似了。而那独有的气质是任何人都没办法模仿和取代的。
“你们的内心都是一样的!”欧阳若华一语双关。想到那相同的莲花心,这可是六界独一无二的存在。
欧阳若华深情的看着葛菲儿,将玉笛放到她的手中。
“可我并不懂音律,估计是不会用的,即使勉强吹响,怕你也听不出的。”
葛菲儿从来不曾接触过音律,更别说乐器了。这要吹出来,只怕比鬼哭狼嚎还要惨吧。
欧阳若华掩嘴轻笑,“只要是这笛子发出的,都是世界上最美的音乐,我又怎么会认不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