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才三文?”
张氏突然有些生气,而她生气的原因则完全是因为陶怜儿毫不在乎的态度,过去和陶怜儿母子没什么牵扯就罢了,可是这次她带陶怜儿来镇上之前,被林氏抓着千叮咛万嘱咐拜托她照顾好陶怜儿,她也是个母亲,自然知道林氏有多心疼陶怜儿,就上一次镇上居然给陶怜儿五个铜板。
偏偏这个小丫头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着实让她生气,一旁的李树根看不下去了,好不容易有一个不怕他的小娃,他也看陶怜儿有些眼缘,虽然陶怜儿一下子花钱买包子的行为让他也有些觉得不妥,但是他是男人,气度比自家老婆肯定是要大气些的。
觉得张氏如果再说下去,场面就不好看了,于是赶紧拉住张氏,好声好气劝道:“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做什么,怜儿还小嘛,而且又是第一次来镇上,难免看到好吃的就馋,买几个包子也不是多大事,更何况她还想着我们的呢,看她小小年纪就这么大方知道回报,以后肯定比我们村里其他闺女有出息,这不,还会讲价了,还知道拿回点添头,以后指不定还能挣大钱呢。“
李树根越说越远,很快就得到了张氏的一个白眼,不过张氏的脸色这个时候已经好看很多了,说到底,她也只是生气陶怜儿的不知珍惜,但是李树根说的没错,一个小孩子还知道想着他们,这还不好吗,至少她养的两个熊孩子就只顾自己吃。
张氏脸色变了几遍,陶怜儿站在一旁很是无奈,她不就买个包子吗,怎么就挨了一顿批呢,不过她大概也是知道了张氏的意思,所以并没有怎么辩驳,张氏没有什么恶意,陶怜儿干脆给她一个台阶下,就眨着大眼睛看着张氏。
“张婶,怜儿知道错了,怜儿第一次来镇上,看见什么都很稀奇嘛,再说了,怜儿也没有使过钱,不知道这钱来的不易,只此一次,我绝对不会再乱花钱了。“
陶怜儿一脸真诚的说着,张氏的火气早就消的差不多了,一边的李树根也赶紧出来打圆场,将手里的包子塞到张氏的怀里。
”好了好了,左右这包子都已经买回来了,就不要再说了,赶紧吃了,这也到了午时,趁热吃了,我们还有事儿呢。“
听了这话张氏也是点头,将包子分成几分,几人匆匆吃了,然后又匆匆的的将带来的鸡蛋和皮草卖掉,陶怜儿一路跟着,大致也知道他们的所有东西一共不过卖了两吊钱,那么多东西呢,才两吊钱。看来的确,挣钱不容易啊。
陶怜儿乖乖的跟着夫妻二人东跑西跑的,一路上只是好奇的四下打量,不要说她没素质!当你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你绝对也是这样子,更何况她还要找工作呢。
张氏和李树根带着两个人左拐右拐的到了比较偏僻的地方,陶怜儿看着这附近都是这种矮矮的茅草屋,环视一圈,都是这种房子,李树根说是带着她们找住处。
槐安镇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客栈却是有的,不过一般的这种赶集的农民根本住不起,就是住这么一晚上,他们这次来赶集就白来了。
槐安镇的地理比较偏,一般还真没什么有钱有势的人到这穷乡僻野来,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就叫槐安客栈,槐安镇流动的人最多还是本地人,镇上的人不用住客栈,农民又住不起。
没生意,槐安客栈之所以撑到现在还没关门,主要还是因为一年有几次固定的生意,山货收获的季节,还有皮草盛产的季节,会有外地的零散商人过来,一般都是收收镇上的山货皮草什么的,这住下的一段时间,得到的收入也勉强够客栈维持基本的经营。
槐安客栈其实也是几度想要关门大吉的,不过这槐安的镇长不准,想来槐安镇本来就够穷的了,一个镇上只有唯一一家客栈,这客栈不仅仅是客栈,那承载的可是整个槐安的脸面。
据说每次这槐安客栈要关门的时候,这位镇长大人都会亲自上门,到客栈老板家里跟他好好‘聊上一聊’说好听的是慰问,不好听那就是威逼利诱啊。
那些商人来这里的的最低底线就是还能住客栈,要是客栈也没了,代表镇上的山货和皮草的生意就没了,这样一来,槐安镇不就是越来越穷?
听说这镇长怕客栈关门,有时候还会自掏腰包贴补呢,事关自己的业绩啊,所以,这槐安客栈就算是换老板都不会关门的。
陶怜儿想的越来越远,没注意到前面的张氏和李树根已经停住了脚步,一下子就撞倒了李树根的腰背上。
李树根回头看着一脸懵的陶怜儿,凶狠的眼中闪过笑意。摸了摸陶怜儿的头。
“到了。”
一个成年人被摸头,陶怜儿自己都快雷死了,赶紧从李树根的手下钻出去,假装对面前的地方很好奇。
“这里就是宿屋吗?”
陶怜儿面前是两间大排房,或者说是一间大屋子分成了两间小屋子,中间一道墙一分为二,左边是女舍,右边是男舍,茅房要走很远才有一个公厕样式的,不过茅房是分开的,女人的设在左边,男人的在右边。
刚才过来的时候陶怜儿就发现女茅房外面不远处,有一个长相凶悍的中年女人正坐着绣花,看样子应该是个站岗的,怕有男人趁机偷看,就这一点来说,陶怜儿觉得还挺不错的。
“我跟方婆婆说好了,宿钱也付了,今晚我们就住这里了吧,你跟怜儿住女屋,我住男屋,睡觉注意点就行,钱财什么的我拿着。东西买好寄放在方婆婆那里,明日回去就取走。”
李树根对张氏这样说着,张氏点头同意,解决了住宿问题他们才好去买粮油,这种宿屋比较便宜,一般从比较远的村子到这里来的农民,若是在镇上没有亲戚,都是选择住这种屋子的,比较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