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呼冤枉,想说自己没时间没动机,一想自己这一段时间都处于无业状态,时间到是富余的很。
心中直骂自己麻蛋的,管这样的闲事,还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我原以为这个国字脸的警察是一个小警员,没想到是一个专门负责刑事案件的副队长,好像姓叶。
三个人进警局之后就被单独分开,瑶瑶和那个养鱼人都喊去一间小房子里做了笔录,而我则被带到了审讯室。
这次还真有点麻烦了。
审讯室很窄小,四面的白墙给人一种无形的心理压力,虽然沾染上这件事情挺莫名奇妙的,不过我觉得自己肯定能说明白。
那个叶队长就坐在我对面,板着脸,在他的旁边是一个年轻的警员,负责用笔记录。
我把事情的原委重新说了一边,他只是用眼睛看着我,那是一种很不相信的眼神,让我说下三天前,六月九号这一整天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在做什么。
我当时刚辞掉一个酒店送菜员的工作,无事可做,堕落的不行,白天基本都是睡到下午两三点,然后晚上去网吧通宵打游戏。
那个姓叶的警察问我,“睡觉?打游戏?谁能给你证明?”
睡觉肯定没人能给我证明,至于打游戏,也证明不了,是离我住处特别近的一家小网吧,摄像头都没有,用的也是网吧给提供的身份证。
至于网吧机子上留的指纹,早就湮灭了。
说了半天,没说到一点对自己有利的信息,只得看着姓叶的警察道,“警察同志,真是碰巧卜算的,要么你们说个题目,我帮你们卜一卦,这样你们就信了。”
为了让他们能接受,我说前不久法制频道有个节目,一个人梦见自己的弟弟被害了,连埋尸的地方都梦到了,结果警察去找,尸身果然在那,后来也抓到了凶手。
我这不是做梦,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卜算,有理论依据的。
叶队长身边的年轻警察马上指着我道,“老实一点,先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少在这扯鬼啊神啊的那一套!你会卜卦,卜到自己有牢狱之灾了么?”
见我不说话了,那年轻的警察对叶警官说到,“叶队,我看他确实有点蹊跷。”
这年轻警察瓜子脸,代表财帛宫的鼻头窄小,耳竖起,耳中无轮,是典型的不得祖产,清贫之相,不过我没乱说,说了肯定又引起仇视。
至于这个叶队长,迁移宫有一丝绯红,说明他近期在地域上有大的变动,极有可能是从外地调过来的,而绯红的颜色,则证明他最近运势还是不错的,或许要升官。
叶警官瞄了我一眼,“实话跟你说吧,那个养鱼的男人说了,三天前半夜的时候,他在桥上看到两个人影,似乎是一男一女,女的应该就是这个女孩,而男的身形瘦小,衣服好像是黄颜色的,你的身材算是瘦小一类的,我们刚才问过你女朋友,她说你有一身土黄色的衣服,对不对?”
我愣住了,面对他们接下来的询问,我一问三不知,姓叶的警察道,“你现在有作案的嫌疑,不能回去了,这几天我们会调查你的通讯记录,等尸检报告出来。”
我虽然抗议,但他们两个已然收拾了桌子,将我也带了出去。
听说要将我扣在这里,瑶瑶顿时哭了,说我是个好人,绝对不会害人的,年轻警察反问了一句,“他晚上的行踪你清楚么?他上来就能找到人你不觉得奇怪么?要是帮他做伪证,连你也要受到制裁的。”
瑶瑶和我一样一脸茫然,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帮我辩解。
最后我被关在了一个像是临时看守所的小房子里,瑶瑶在外面守了我半天,我安慰她说真相很快就会查出来,让她先回去。
她又去求了那警察好几次,结果是一样的,后来天黑的时候,我就让她离开了。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帮人卜算,结果在看守所里呆了一夜,这一夜我几乎没睡,想了很多,想到了教我算卦的那个人,他曾说过算命的轻易不要泄露天机,所以他一周只出摊两次,搞得自己像个世外高人似的。
另外一个没睡的原因,是我身上冷,我所在的这间房子并没有空调,但是大厅里有冷气,感觉制冷效果特别好,六月的天,我身上竟然不时的布满了鸡皮疙瘩,真是邪门。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听到警局里有动静,好像出了大案子,有警察跑出去的声音,等到中午的时候我才知道,打鱼的那个男人,在昨天回去之后,头竟然被人砍掉了,尸体被丢在了河边的杂草丛中,脑袋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那个养鱼的男人死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这事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不过我还是特别想出去,那个瓜子脸的年轻警察来提审过我一次,问我知不知道那个打鱼的怎么回事,我听到立马就怒了,“你们断案能不能不凭臆断?!我无缘无故被你们扣住了,还问我怎么回事!很明显我和这案子没有任何关系!还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瓜子脸的警察被我猛然一吼镇住了,并没有太生气,反应过来之后,说他不能做主,随便问了一些东西,又将我请回了那间房子。
中间瑶瑶来看了我,给我带了饭,哭哭啼啼的,说都怪她,要不是她让我帮着卜卦,或许就不会这样了,她还要再去找那个叶警官说明白,被我喊住。他们应该在做调查,现在去找他也没用。
这一天呆下来之后,我反倒没有之前那么惊慌了,本来害怕小姨会知道我的事情,后来觉得担心多余,自从她供我读了高中之后,就不大管我了。
我晚上睡在这个临时的小床上依旧感觉发冷,后来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女孩哭泣的声音,这里是警局,有人哭泣不足为奇,也就没在意。
可那个女孩越哭越让人觉得心慌,有种凄惨的感觉,再后来我好像是做了梦,突然掉入一大片深水之中,眼前混沌一片,有树根缠住了我的脖子,怎么都拽不开。
憋得胸腔都要炸了,世界都在旋转一般,连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听见有人喊,“快,快来人,快拉开他的手!”
“舌头都吐出来了!他这是要自杀么?!”
这两声大喊之后,手被极大的力量拉动,弄得我身子散架一般,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人,见其中一个是叶警官,他已经回来了,正和另一个年轻的警察拼命拽我的手,此时还没有完全拽开,我的两只手还锁在脖子上!
被他们拉开之后,我感觉自己的喉管都要断掉了,不停的咳嗦,同时也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我,为什么要掐自己?
若不是这个叶警官赶来,估计我真能将自己掐死,我咳嗦了一阵,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一双手,这特么的撞鬼了啊?
那个年轻的警察非说我是畏罪自杀,叶警官看了我一会,让我跟他出来,这次没有进审讯室,而是进了他的办公室,在我坐好之后,他还给我倒了一杯水,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不相信我是畏罪自杀,因为还没有线索能归结到我的身上,再说没有人能将自己掐死,难受到一定程度,自然就会放手。
我浑浑噩噩说不清,他也没有再问,将那个打鱼男人的事情讲了,说脑袋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不知道和小牙丧命是不是有关。
我还在想刚才掐自己脖子的怪事,叶警官用手敲了敲桌子,“你不是说之前那个女孩的尸体,你算出来在哪的么?如果你能算出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或者能帮我们找到找振国的脑袋,你的嫌疑也就差不多能洗清了。”
见我皱眉,叶队长点了点头,“我虽然不信这些,但是愿意让你试试。”
这是我的机会,可是说实话,当时我的卜卦水平一般,能卜出小牙尸身的位置,主要是靠面相,卦还是女朋友爻的,让我卜算这个养鱼人的头颅去了哪儿,可真是难为我了。
卜卦实则是卜人的气运,虽然人死后气运并没有完全消失,但依我的能力,连活人卦都卜不准,更何况卜死人卦。
好在这个养鱼的赵振国才丧命一天,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卜出一点蛛丝马迹。
身上的手机什么的被收去了,但是那三枚铜钱仍在,回到之前所在的那间房子,我将其紧紧地抓在手中,心里念叨捕鱼人的名字,看来当初真不应该显摆自己会算卦,现在不会卜都不行了。
在我卜算的时候,胳膊却冷冰冰地不听使唤,总想自己将铜钱丢出去,好像有人抓着我的手一样。
我连着卜了三次,每次一枚铜钱都像是被人在后面吹了一下,咕咕噜噜的滚动,最后卡到砖石的缝隙里。
我急忙回头,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发冷,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一个看不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