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大顺的名字,我就有些不淡定了。
要知道这个人可是被山里的恶灵附身的,曾经像是傀儡一样,帮那个恶灵杀人,还弄尸油喂养它的本体。
犹豫了一下之后,我就给那个女孩报了位置,说,“那你过来吧。”
半个小时之后,她告诉我已经到我们这一带了,问我具体的位置在哪。
我说下去接她,找了一会,看到了一个穿白色运动装的女孩,又精神又利索,她也看到了我,冲着我挥了挥手,“骆意大师,原来你就住在这啊!”
我说自己不是什么大师,之前能帮到叶队长也是巧合。
然而这个女孩看我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明星的小迷妹一般,特别看我带着墨镜,更觉得莫测高深。
这让我心中多少有点虚荣。
将这个女孩请上楼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姓焦的房东。
瑶瑶之前来这儿找过我,见我又领回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这老房东的眼睛瞪的牛蛋一样,可能惊诧我这样的屌丝也有这么漂亮的女孩来找,他瞥了瞥嘴表示不满,不过终究没有说什么。
将房淑惠请到房中之后,我才知道她是一个新入职不久的民警,这女孩环顾了一下我的住处,“你住的好简陋啊,是不是像你们这种人,都不喜欢太张扬?”
我不想过多的和她说这个,问陈大顺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叶队长为什么又让她来找我。
她抿了一下嘴道,“那个陈大顺,抓他那天我也在,当时就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是又搜到了血衣,他自己也承认了,说明人肯定是他杀的。”
我嗯了一声,陈大顺的表现之所以奇怪,不是因为他梦中杀人,而是那个恶灵控制了他的意识,对于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房淑惠接着又轻声地说,“回去之后审讯的时候,舅舅说他就有点神志不清,就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他突然发起癫来,死死地抓住我舅舅衣领,两个眼睛直直的,一个劲的嘿嘿傻笑,嘴里说的话也不太能听的懂,说报复什么的,可吓人。我舅舅他们就把这个陈大顺给拉开了,半夜的时候发现他脖子卡在防盗门的铁栏杆之间,把自己活活给卡死了。”
房淑惠的话让我心中猛然一惊,难道这是那个恶灵的报复?
它不容许一切知道真面目的人活着?
我问房淑惠,叶队长让她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房淑惠道,“我舅舅估计摊上点麻烦事,证明陈大顺杀人的证据就一件血衣,人证物证完全形不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现在人又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怕被人说刑讯逼供,所以,你看能不能帮我舅舅再找找其他佐证的东西。”
我本能的想出口拒绝,转念一想,叶队长带走陈大顺,实际上也是在冥冥中帮了我,而且这个这个叫房淑惠的女孩长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带着渴求的眼神盯着我,让人拒绝不起来。
其他的有力的证据,莫过于就是杀人的工具,但是这东西和人不一样,人各有命运对应上天,有气运的东西,卜卦的时候有迹可循,但死物没有气运,别说是我,就是季老头,估计也卜算不出在哪儿。
而且,上一个麻烦还没弄清,我实在不敢给别人乱卜卦。
想了一下,陈大顺常去的地方,莫过于就是他养鱼的地方和山上的小屋,养鱼的地方他们早就找过了,我就建议房淑惠告诉叶队长,到山上去找一找,运气好的话或许会有发现。
这女孩啊了一声,问我这就卜算完了?
我说这不是卜算,是猜想,或许比卜卦还要靠谱些。
女孩估计觉得我是敷衍她,拉出了一个长长的噢音,忽然又道,“听说你会看手相,那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手相?”
我急着要去找那个道士,然而这个女孩却满脸笑容的道,“求你了,帮我看看嘛,我打小就对这个挺感兴趣的。”
说着,她将纤细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我哭笑不得,心想随便看看,敷衍一下了事。
正当我抓住她手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门口有一个女孩满脸欣喜地喊了一声“骆意,你在啊!”
可看到这一幕,她突然愣愣地站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然后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掉头跑走了。
来的人正是瑶瑶,我害怕身上邪异的东西沾染到她身上,这几天刻意的和她减少联系,说自己要在小姨家待着,谁知道她又找到了这里来,还看到了这一幕,肯定脑补了不少情节。
我越喊瑶瑶,她越往外跑,叫也叫不住,我追到楼下的时候,她早已经跑远了。
想着房淑惠还在楼上,我也不能拼命的追她,只得放弃,手相没看成,还弄出了这么一个误会。
听说是我女朋友,房淑惠不停地道歉,我摇摇手说算了,“没事,我会给她解释清楚的。”
送走了房淑惠,我去找道士的路上,给瑶瑶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给我挂断了,我又给她发了信息解释,她也没回我。
我心说等将鬼魂从身上引下来,再去找她,反正我也没做什么,女孩嘛,哄一哄就好了。
一路骑车到道士给我说的地方,在他的指引下,找到了一楼角落里的一间房子,住的环境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敲门之后,果然是这个道士,他头上挽着发髻,穿的是一身白色的道士衣,脚上还缠着绑腿,眼镜也没带,看着比之前要精神。
见我过来,这道士满脸堆笑,将我请进了屋内。
进入他这房子之后,我不禁一呆。
这屋内香烟缭绕,当着房门挂着三张道人的图像,应该是道家的三清像,下面是一个供桌,供桌上铺了一个黄绸子,中间一个香炉里插了三支香,烧的正旺,除此之外,案桌上还有两个金黄色的铃铛,一把桃木剑,一个八卦镜。
案桌下面正前方摆着两个蒲团。
墙上挂满了布制的经幡,窗帘拉的紧紧的,显得屋内稍微有一点暗淡。
如果说这道士纯粹是为了骗人,我感觉那也是下了血本的。
这次他没戴帽子,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就想看他的僧侣骨,但这人的僧侣骨虽有,若隐若现,这让我拿不准他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道士。
让我在蒲团上坐好之后,这道士介绍说他姓刘,名诩文,可以叫他刘诩文,当然叫刘道长也也行,他说上次一见面,就看我身后背着阴怨,所以才叫住我,让我把情况先讲给他听听。
我摘掉眼睛之后,着道士呦了一声,“你这是招惹了什么阴邪的东西?”
我把怎么沾染上张小牙魂魄,以及现在什么情况说了,他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两下,“原来你学的是相算,那天让你贱笑了。不过就算我相算虽没你学的精,我这一身道法可不是假的。我六岁就拜了龙虎山的衍月道人为师,这十四年来练功不辍,不是我吹牛,现在就算是洛城老君阁、麓邑三清殿的知名道人,道行也不见得比我深多少。”
这小道士说话云里一套、雾里一套,心想龙虎山不是在赣省么?拜了一个这么千里遥远的师父?
当下也不敢和他争论,道法上的事情我是一窍不通,只关心他能不能将我身上的鬼魂召出。
这小道士见我信了他的话,说的更加起劲,“鬼魂附身,分为三步,先是观望,看要附身的人弱不弱;然后是打熄双肩火炎,背挂人身上;最后才是突破阳间三寸,完全附到人的身体中,而你现在,和鬼魂之间早已经没了阳间三寸的阻隔。”
我将张小牙被人害死的情况说了。
他又道,“她好像生前就被人摄去了一丝魂魄,这种鬼魂就算驱出体外,也不能正常超度,颇费道力。”
见他滔滔不绝,无非是想让我表明心迹,愿不愿意挨宰。
季老头不让我找道士,更不让我在道士面前提养小鬼的事,但我面对这种野道士,反正是挨宰了,我想试试。
突然开口打断他道,“若不能正常超度,我能不能收养她?”
他愣了一下,似乎对养小鬼并不芥蒂,点了点头,“那倒省事一些,而且真要是能让她魂魄恢复,能给你积累福报,可以试试。”
他给我讲述了一些收养小鬼的禁忌,见我没有打退堂鼓,便从供桌抽屉里找了一块玉,说是阴泽玉,温养小鬼效果不错,就用这个来作为张小牙容身之物。
接着他说要布置法坛,以备晚上亥时施法。
我问他为啥要等到晚上。
他煞有介事的解释道,“十二时辰,各有含义,子时,通滋,万物生长;丑字通纽,继续萌发,而亥,通核,指萌发之物成熟,瓜熟蒂落,是鬼魂最麻痹大意之时,也是最容易将它从你身上剥离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