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一名女子恬静的躺在病床上。
江臣眉头微皱,闭着双眼,手指轻搭在女子的皓腕上。
秦妩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身体还有些虚弱,不过总的来说已经脱离危险,剩下的时间静养便可。”
过了两三分钟,江臣睁开眼睛,转过头对着秦妩说道。
秦妩的身体和江臣贴的很近,洗发水的馨香和女人身上特有的幽香不断充斥在他身旁。
感受着男人说话时嘴里喷出的雄性气息。
秦妩的耳根子立刻红了起来,回想起刚才在堂屋里的尴尬。
她连忙后退,脸色通红,方寸大乱。
“嗯……那就好,那就好,要不要给采薇买点东西补补……身体。”
和江臣保持一个安全距离,秦妩小声问道。
看到秦妩如同防狼一般的反应,江臣很是无奈。
在堂屋的时候,他那里知道秦妩刚洗完澡出来泼水。
农村洗澡都是拿个大盆子接点水在屋里洗。
大老爷们可以在院子里随便洗,女人们当然不会这么做!
“小江,小江!”
“啊,伯母你叫我?”
江臣连忙道。
“想什么呢,我刚才问你,要不要给采薇买点吃的补身体。”
“姐姐现在不能吃那些东西,她现在身体很虚弱。
会虚不受补的,我先开些药食给她吃,就是这样……呵呵。”
见秦妩讶然的看着自己,江臣抓了抓脑袋,干笑道。
秦妩点了点头,而后温婉道:
“那小江你也早点去休息吧,采薇这里我会守着她。”
“没事,我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
万一姐姐半夜醒了也好照应一下,伯母你也累一天了,又是大病初愈,早点去休息吧。”
江臣笑着说道。
“嗯,那我就去睡一会,你记得叫醒我。”
说着,秦妩疲惫的捏了捏脖颈,今天一天她都在忙活着。
韩采薇中枪的时候,她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哀愁,一直忙到现在,她的确有些累了。
“嗯,晚安,你记得后半夜叫我起来。”
秦妩嘱托道。
江臣点了点头后,目送着秦妩婀娜的身姿离开诊所。
“总算走了啊!”
江臣喃喃的说了一句,而后又把目光放在韩采薇的身上。
韩采薇是腹部中枪,虽然子弹已经被他取了出来。
但是伤口缝合后留下的狰狞伤口却很是碍眼。
“姐姐爱美,总不能把这道伤疤一辈子都留在身上,不好看呢!”
昏黄的灯光下,少年爱惜的抚摸着女孩的苍白的脸庞,口中自言自语。
随后,江臣的身影便在小诊所忙活开了。
“白芍、佩兰花、天冬草……”
嘴里喃喃的说着,江臣在小诊所里不时说出一串药草的名字,又将那些药草研碎、提纯……
“唔……”
夜深人静时,小诊所中突然响起了一道细微的声音。
把手中的药瓶放下,江臣微笑的看着病床,道:
“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唔……肚子、疼。”
韩采薇小脸苍白,眨着一双大眼睛,委屈的对着江臣说着。
看到韩采薇此时虚弱的样子,江臣的脑海中就浮现她推开自己站出来为自己挡枪的身影……
“没事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出任何事情的,绝对不会!”
江臣摸着她的头,心疼的说道。
“嗯……我知道的。”
韩采薇虚弱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双眼缓缓的闭上,再次陷入沉睡。
“睡吧,一切都会好的。”
把薄毯盖在她身上后,江臣再次投入自己的“医学研究”中。
凌晨四点钟的时候,江臣把手中的瓷瓶放下,伸了个懒腰。
小诊所中此时充斥一股幽幽的香味,味道很淡却持久不散。
“有了冷凝膏,姐姐身上的伤疤肯定能全部祛除。”
江臣看着桌子上的小瓷瓶,自信的说着。
诊所中静悄悄的,除了屋外的虫鸣声和病床上韩采薇细微的呼吸声外,没有一丝声响……
江臣缓缓坐下,目光看了看桌上的冷凝膏,又转头看了眼病床上的韩采薇。
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臣儿,这灵柩神针,为师就交给你了。
切记,勿要将此针传授给心术不正的宵小,勿传视生命如草芥滥杀之辈,须知,医者仁心呐!”
“臣儿须谨记,灵柩神针共有五针。
其一针为透心冰、其二针烧山火、其三针为浮虚根、四针邪盛实、五针转阴阳。
尤其第五针,施针后可转阴阳,逆生死,实为五针之首,世针之艳绝!
不过,这第五针转阴阳尤为难习,为师倾其一生也未尝入门。
望吾徒得之、惜之、爱之,研钻其中大义,造福于世人,切记……”
枯黄的烛光下,师父的音容笑貌依稀尚在眼前。
江臣的眼中淌下两行清泪,口中喃喃道:
“师父,臣儿有愧于您老人家,灵柩五针,弟子只学会了四针。
第五针还未来得及研习,就被大师兄抢走……
如果学会了第五针转阴阳,姐姐根本就不用受这么大的苦。
第五针转阴阳施针下去,就算无法立刻下床活动,也肯定可以恢复不少元气,唉……”
可是,第五针被枪走了!
突然,江臣脑海中闪过一个信息!
他的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不断整理脑海中的那个信息……
自己是从五百年以前的大明朝穿越过来的。
那么在当今这个时代,自己原本生活的那个年代已经不存在了!
换句话来说,大师兄也已经是“古人”了。
他抢走自己的第五针阴阳转会不会由五百年前传下来?
“五百年前的东西流传下来,会么?”
江臣目光炯炯,低声的说着。
将第五针转阴阳习会造福于人,是师父他老人家的遗愿。
纵使逾越时光百年到了现代,他仍是那个养他、育他的大明朝神医江汤的小弟子,仍要为谨记、满足他的遗愿!
师命不可违!
“看来以后要注意一下姓宁的人了。”
看着头顶上那盏三十瓦的白炽灯,江臣坚定道。
因为,大师兄名叫宁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