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周围又是一片哗然，何琴长长的吁了口气。

众人的反应慕容筱悦尽收眼底，心中一阵冷笑。你们以为这就是全部么？其实，好戏才刚刚开始啊！

不让鱼放松警惕，又怎么能看见鱼落入网中呢？

“我还有问题。”正当何琴感觉胜券在握的时候，慕容筱悦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么晚了，你一名夫人手下的丫鬟，跑去牡丹亭，做什么？”

“夫人手下”和“牡丹亭”几个字慕容筱悦咬的格外重些。只见夫人脸色一变，手上的帕子搅成了一团。李氏倒是悠闲，落在慕容筱悦身上的目光尽是欣赏，落到夫人身上目光则有些幸灾乐祸。

何琴额头上已有细细的汗珠冒了出来，连吸了好几口气才道，“奴婢…奴婢半夜闹肚子，出恭时…出恭路过牡丹亭。”

茅房，难道夫人的茹华轩没有么？

慕容筱悦却没有再追究，毕竟这个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提这一茬不过是让周众人群怀疑的第一步罢了，“这样么？这么晚了，你是如何认出杀人的，是我慕容筱悦而不是其他人？”

“奴婢……奴婢依着月色隐约认出是慕容小姐…”

“胡说，那夜分明是无月之夜！”李公正一拍惊堂木，严肃道，“满嘴胡言，证人何琴的话语不足为信！”

李公正都发话了，夫人眸色大惊，脸色惨白如雪。

“李大人…李大人…奴婢真的看见慕容小姐杀了人啊！”何琴悠悠跪了下去，硬着头皮道。若是此时招出一切，就算李大人不追究夫人也不会留她，甚至会殃及一家老小。撑下去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舆论一边倒的偏向慕容筱悦，慕容筱悦却皱起了眉头。

若是此时就定了何琴做伪证，那不就太枉了她悉心布局？

放长线，钓大鱼！现在的线还不够长，所以只能拉出何琴这只小鱼。大鱼嘛…慕容筱悦的目光落在夫人身上，“李大人，莫不是何琴视力不错，趁着黑夜也能辨认出杀人凶犯是我？”

李公正这下是彻彻底底的愣神了，这丫头为何琴辩解什么？

愣住的不只有正中间坐着的李公正还有围观众人，此时在场人群除去慕容筱悦包括大姨娘，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

慕容筱悦你究竟要做什么？！

豆大的汗珠从何琴脸上不断落下，只听慕容筱悦的声音依旧婉转，“何琴，是这样么？”

何琴点了点头。

慕容筱悦心中笑了笑，果然，“既然如此，何琴你一定是看清了我是如何杀得段莲，对吧？”

何琴现在算是明白了，好一个阴险的慕容筱悦。现在自己若是说没见着，就是在否认刚刚“视力好”的借口，认定了自己做伪证。但若是说自己看见了，又答错了。自己做伪证的事实就无需言语暴露在众人面前，无论怎样，都足以证明慕容筱悦不是杀人凶手！

只不过，慕容筱悦你还是太过于天真了些啊！夫人让我出来做伪证，自然是做足了准备，“奴婢见着慕容小姐手里拿着匕首，伤了段二小姐。”

李公正一拍惊堂木，问一旁的仵作。“段府二小姐可是死于刀伤？”

仵作上前一步，“回李大人的话，段府二小姐正是死于刀伤。”

慕容筱悦把玩着胸前的碎发，听了此话皱了皱眉头，“你是说，我趁着夜色用匕首杀了段二小姐？那么，何琴你可看记得……我是在何处杀了段二小姐的？”

“是……是在牡丹亭。”

“哦？那何琴你可看清了我穿的什么衣裳？”

何琴咬住了嘴唇，“奴婢…没看清…也许，也许那夜那个人不是慕容小姐，是奴婢认错了……”

之前信誓旦旦的说见着自己杀了段莲，突然间又说自己看错了，若不是立场不对慕容筱悦此时都要鼓掌了，顺便采访何琴一番——

打自己的脸，好玩么？

周众人群一阵哗然，慕容筱悦淡淡勾了勾嘴角，笑容里满满是嘲讽，“那何琴觉得，杀了段莲的又是何人？”

何琴嘴唇有些发颤，汗如雨下。此时的她哪里还能冷静下来思考啊，只听慕容筱悦淡淡的声音响起，“李大人，民女认为杀了段二小姐的人，定是对段二小姐几时死，在何处，被何物所伤一清二楚的人，李大人以为如何？”

你不是觉得我天真么？那么就让你看看，谁更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