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轻初从医院出来,一个人走在路上。
即使是炎热的夏季,可她还是觉得周身很冷,血液里流淌的好像是碎冰。
她裹紧身上单薄的衣物,想让自己不那么冷。
那种窒息的寒冷,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说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坚持多久。
那种把尊严踩在地上任人践踏的感觉,以她的气性真的难以想象。
如果让秦离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震惊,曾经把自尊心看的比天高的黎轻初,如今竟然可以卑微到如此地步。
她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把脑中的思绪抛开。
又在回想过去了,这样不好。
往日不可追。
不管曾经的黎轻初活的多么潇洒肆意,那终究是属于过去。
她怕想太多了,会受不了现在的事实而自杀。
可她不能死,她现在担负着黎家的责任,她的父亲,她的弟弟还很需要她。
身后,一辆黑色加长劳斯莱斯无声的跟着她。
车内的男人隐匿在阴影里,叫人辨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傅辰斯单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搭在扶椅上,随意的清点着。
他的眼神很深沉,漆黑的瞳孔像不见底的黑洞,透着一股深邃。
要下雨了,他知道,而且是一场暴雨。
如果这个女人再不找个地方待着,很快,她就会被淋湿,或者更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莫名其妙的就跟在了这个女人身后,他该是要讨厌她的。
她是黎彦山的女儿,却又长着与一张几乎和南沫一模一样的脸,他突然觉得很烦躁。
他捏了捏眉心,声音有些不耐,“开快点。”
劳斯莱斯飞驰而过。
果然下雨了,回到家中的黎轻初浑身湿透,宽松的运动服顺着雨水紧贴她的身体,线条优美,玲珑有致。
入夜,雨下的很大,狂风肆意的在窗外吹打。
黎轻初听到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才发觉脑袋昏沉的不行,昨天一夜的折腾再加上下午淋雨,即使平时身体很好的她也还是感冒了。
她十分勉强的睁开眼皮,倒影重重的就看到门被打开。
她呼了一口气,鼻音有些重,“是夏夏啊,你怎么来了?”
严夏夏拎着一大包东西,还没把门关好就朝着她责问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啊,才一天不见怎么就搞得要死不活的啊?”
然后踏着高跟鞋小跑到她身边,一头大波浪被甩到身后,有些凌乱,咋咋呼呼却又饱含关心的模样,让黎轻初冰冷的心暖了一些。
她用手撑着沙发准备坐起来,就立即被严夏夏用手扶住,又拿了个抱枕垫在她背后:“哎呦我的大小姐,你也不躺床上好好休息,生病了谁照顾你?”
黎轻初偏着头,无所谓的笑着说:“这不是还有你吗?”
严夏夏白皙的手指使劲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我要不来你要一个人病死在家里啊?”看着好友泛红的脸颊和微肿的眼眶,严夏夏又忍不住一阵心疼。
黎轻初没有说昨晚的事情,她便也不问,这些烦心事能不提就不提。
她从包里拿出一盒退烧药,又去接了杯热水喂黎轻初喝药。
黎轻初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发烧了?”
“我也觉得奇怪,夜晚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告诉我说你生病了,让我来看看你,我问他是谁他就把电话挂了。”严夏夏一脸八卦,凑到她跟前,“不会是哪个暗恋你的人暗中跟踪你吧?”
黎轻初蜷缩着身子白了她一眼。
她才不信什么暗恋的鬼话,可是,这个打电话的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