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灰色的窗幔照射进来。
黎轻初缓缓睁开双眼,以往那双黑色明亮的瞳孔,此时带着几分雾气朦胧。
她微微偏头,看到了将她圈在怀中的男人的正脸。
他的睡颜宁静,黑长的睫毛在眼睑下落入一层阴影,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弧度,薄而性感的嘴唇,深邃帅气的轮廓,清隽冷贵。
“真好看。”她忍不住感叹道。
男人的双眼忽的睁开,双眸幽暗深邃,丝毫不像刚睡醒的模样。
“你是谁?”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语气却不善。
黎轻初想换个姿势,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浑身的酸痛,全身好像被拆卸重组了一遍。
她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即便露出一个乖巧甜美的笑容:“轻初,我是黎轻初。”
傅宸斯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转瞬即逝。
“沫沫,我是南沫。”
一样的语态,甚至一样的容貌。
他记忆深处的那个小女孩,差点,连他都要分不清了。
但这两人还是不一样的,她眼角的那颗淡粉色泪痣太过妩媚,她虽然在笑,看似乖巧,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让人看不透。沫沫的笑是温婉贤淑的,善解人意的。
她们除了长相相似,其他的并不一样。
“黎彦山是你什么人?”
昨晚他喝的酒里被下了催情剂,意识模糊,看到黎轻初的那一瞬间以为是南沫回来了,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黎轻初显然也不是被强迫的,她有自己的目的。
“是我父亲。”黎轻初的笑容淡了一些,提到黎彦山她很难不伤感。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男人的语气淡漠。这个女人的目的很明确了,可他,讨厌不管以什么形式利用到南沫的人。
“可以救我父亲的人。”黎轻初微微垂眸,她注意到男人神色的变化,可是,他还是她的希望。
她的父亲黎彦山本是洛城首富,却突然因为经济案入狱,公司遭到查封,一夕之间,她从洛城第一名媛沦为阶下囚之女,她不在乎自己,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坐牢。
这本来是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可是父亲不知道得罪了谁,没人敢伸出援手,只有他,这位洛城最有权势之人,可以救出父亲。
傅宸斯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父亲,没人可以救得了。”包括他。
罪有应得的人,不需要救。
黎轻初内心一颤,脸上的笑意终于完全消失。
这句话,是她这个月听到的最残忍的一句话了。
尤其是从这个洛城最有权势之人的口中说出,无疑是给她的父亲提前下了审判书。
“先生……”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惹人怜惜。
傅宸斯却没再理她,转身起床下地,男人高大精瘦的身材就这样一丝不挂的暴露在空气中。
他进了浴室,冷水从头淋下。
昨晚的情景在他脑海中浮现,那光滑的皮肤,柔软的触感,黎轻初在他身下的模样,他昨晚确实很享受这一切。
也许这只是催情剂的作用,再加上她有一张和沫沫如此相似的脸。
他摊开骨节分明的双手,感受着冰冷的水流,就在刚才,这双手上还残留着黎轻初身体的触感。
没了催情剂,也认清了她不是南沫,可他还是情动了,他竟然对黎彦山的女儿情动了。
这对他来讲,太过讽刺。
他想,报复就应该报复的彻底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