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偶尔传来翻页的声音,更显安静。欧阳雪从世子的桌上拿了几张纸,还有毛笔将自己想不通的地方写了下来,还记了一些专业术语,打算一会儿问问世子。欧阳雪除了与本案相关的卷宗。还查了当地知县的卷宗。发现也有关于此案的记载。
欧阳雪仔细比较了两份卷宗的内容,描述并不相同。欧阳雪想了想看起来知县的确实是最初的卷宗。有很多并没有定性,还有比较详尽的案情描述与尸检报告。虽然不排除他们有事先得到知府吩咐的可能,但涉及此案的相关人员都具有可查性。按理来说涉案人员应该回避,但很明显此案没有。而且最后的处决还是知府批的。
欧阳雪想了想整个事件决定先从府内的长春堂少东家开始查起。欧阳雪离开时书房和陈默然开始一段密谈。晚间欧阳雪将今天看到的所有节点涉及的相关人物统统列了出来。
虽然很多人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欧阳雪认为表面上没有问题的东西不代表真的没有问题。
第二天欧阳雪下国师的命令将沈知府的仵作带走,遭到沈知府的拒绝。欧阳雪直接将皇上赐的尚方宝剑拿出来,沈知府才乖乖交人。仵作到了王府很配合国师大人查案。国师翻看着卷宗,仵作在下面说当时他查的结果。
令国师大感意外的是仵作说的结果竟然跟卷宗写的一般无二。欧阳雪心中一惊立刻又问了几个别的案子的诊断结果,结果正向国师想的那样,仵作只能说出大概,难免有一两个遗漏或是表述前后顺序不同。
国师当即下令将仵作关在东厢房,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饭食也是交给王府的侍卫去送,整个玉兰别院的人都不允许和仵作接触。
没过多久世子就告诉国师,玉兰别院的奸细已经招了。国师只问了一句与我的案子有关吗?
“无关,与我的案子有关。”世子笑着说。
“夫君,今日我已经传了诸多的人查看此案,一切都告诉我这案子确实不寻常,但他们的口供已经被统一了,我不能打开问题的缺口。”欧阳雪看着月亮,略带一分烦愁。
世子笑着说:“夫人,”世子从后面抱住欧阳雪,轻轻地说“夫人,一定程度上刑罚与威胁能够让他们说真话。”
欧阳雪浑身一震,转头看世子“那与屈打成招何异?”
“夫人就没有想过,夫人只是将他们软禁,但是那些串供的人或许是拿他们的家人或者钱财或者他们的性命作为威胁。他们不敢不能说实话呢?”
“此事,此事。”欧阳雪重复着。
“我知夫人仁善,此事交给承德去做。”世子仍旧是轻轻的说。
欧阳雪想了很久才点点头。
世子挥了一下手,承德立刻退下去办差了。不过两天功夫,所有的问题就都被审出来了。
知县被拿下,得到确切的案情消息后,国师下令逮捕知府。知府本打算逃,可还是被世子的人抓到,带回了府衙的牢里。
国师将一切梳理明确后,决定当堂审理此案。国师大人要审理长春堂陈福一案,在各个集市都张贴布告。
本国师将于三日后在知府府衙审理长春堂陈默然状告沈知府图财嫁祸长春堂陈福害死刘诗雯一案,本地百姓皆可听审。
三日后,知府府衙早早就围了很多老百姓。审理知府这样的大事百姓们怎么会不来围观看看呢。
国师与世子萧清风来的时候,知府府衙已经是水泄不通了。先行官开道,百姓们纷纷让开道路。国师和世子殿下进去的时候,衙役都站在两侧行礼。国师在府衙正堂的正位坐下,世子在一旁坐下。很快就听到外面有先行官通报,巡抚大人到。
世子点头,国师起身,两个人向外面走了几步。巡抚已经下轿,世子和国师还没有走到外面来,巡抚大人已经疾步走到府衙门内。
“世子、国师”巡抚大人行礼。
“巡抚大人。”世子和国师回礼。
“巡抚大人请上座,”欧阳雪做出请的手势。衙役立刻就搬好了椅子放在了旁听席上,与世子的位置对面。
国师已经走到了正堂主位上,世子和巡抚也站在自己的座位前。
“两位大人请坐。”欧阳雪左右示意。
“国师请”巡抚说。
三人同时落座。国师拍惊堂木,啪!升堂。
“威武。”众衙役大呼。
“带原告被告上堂。”欧阳雪说。
长春堂陈默然,沈知府都被带到堂上。陈默然跪下“草民陈默然见过国师大人。两位大老爷。”
沈知府两手一合,“下官参见国师大人、世子殿下、巡抚大人。”
国师一抬手:“来人给沈知府赐座。”
沈知府坐在椅子上,围栏外的百姓们,开始议论。“本以为贴布告是要惩治贪官的,没想到还没问话就赐座了,这还不是官官相护吗?”路人甲说。
“就是,不看了。审不出什么了。我看长春堂的大夫是个好人,咱们多多少少都被陈福大夫看过病,陈大夫可是个好人哪。可惜咱们没权没势的,知府说陈大夫误诊杀人,这事我不信。”路人乙说。
“你不信有什么用?官字两张口,你信不信有什么用。还不是官家说怎样就怎样嘛!”路人丙说。
国师开始问话,“原告陈默然,你告沈知府可有诉状。”
“草民有。”陈默然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厚厚的纸。国师大人的侍卫承德将诉状拿过来,递给国师大人。
国师欧阳雪将诉状看完后,问被告“沈知府,陈默然状告你因为贪污盐运的款子,怀疑被长春堂东家陈福听到,故杀害刘诗雯嫁祸给陈福。这个你可认?”
“下官是清白的。下官冤枉呀!”沈知府大呼。“你这小儿竟敢诬陷本官。”
国师欧阳雪笑着说:“带证人。”
衙役将仵作带上来。仵作看到欧阳雪立刻说“草民见过国师大人,各位大人。沈大人。”
仵作看到沈大人之后,目光闪烁。世子对欧阳雪摇摇头。欧阳雪会意立刻拍惊堂木。啪!一声响将仵作的脑袋震得清醒了几分。
“仵作,你的尸检结果是什么。如实道来,若有一字不实,本官严惩不贷。”
“刘诗雯,女,21岁,死因是因为中毒。”仵作很是艰难的说出这些话。
国师说:“本官问你,你第一次做尸检报告说的是什么。”
“回大人,小人说:“刘诗雯是死于风寒之症,三日而亡是暴毙。””仵作回。
“风寒死和中毒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死因。”仵作你可确定。
“小人确定,夫人是中毒,而且是急性毒药。若是风寒短时间是死不了的,而且我在验尸的时候,发现夫人体内有明显中毒现象。”
“既然你已经查出与记录不同的结果,为何不如实上报。”国师问。
“下官是知府衙门的仵作,知府大人就是小人的衣食父母。小人不敢得罪知府大人。卷宗记录是有知府大人授意的,小人也是无奈为之。”
“被告,你有何话可说。”国师问
沈知府看着仵作身上的伤,冷笑道“下官以为国师大人是不会动用私刑的,没想到前段时间国师大人将本府的仵作带走,就是严刑更改口供,为了今日污蔑本官,国师大人真是费心了。”
“下官实在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如此容不下我,不惜动用这些人下了这么多功夫污蔑臣。”沈知府一副痛苦无奈的样子。
“来人带刘诗雯的贴身丫鬟。”国师说。
沈知府看到这个小丫鬟,面色有些恨意。自从他讲刘诗雯杀了之后,就没找到这个小丫鬟。本想凭这么个小丫头也翻不出风浪去。没想到竟然被国师找到了。
“奴婢翠儿见过国师大人,各位大人。”翠儿上堂立刻跪下。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国师说。
“是。我家小姐就是刘诗雯,我家小姐那时候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去请长春堂的陈大夫。陈大夫看了小姐的病之后说,我家小姐是感染风寒,并不是什么大病。给我家小姐开了三服药每日一副就好了。”
当时陈大夫写了方子就走了。我一直在伺候我家小姐,并没有送陈大夫出府。后来我给我家小姐去抓药。小姐喝了两天,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却在第三天暴毙而亡。
奴婢害怕就趁府里乱的时候,偷偷跑了出去。这么长的时间一直是躲躲藏藏不敢露面。
奴婢不懂医术,但是奴婢知道这三天的药,是奴婢一天抓来的。若是真的有问题,小姐怎么会好。偏偏第三天就死了,这不合常理。但是沈知府是本地最大的官,他的话有谁敢质疑,更何况我一个小小的奴婢人微言轻。
后来奴婢听人传说:“沈知府说是陈大夫害死小姐的,还说是陈大夫误诊导致小姐死亡。奴婢虽然知道不是这样,但奴婢为了保命也不敢说出实情。小姐呀!你怪我吧。奴婢对不起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