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阳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见了季末,可是,她最后悔的也是遇见了季末,温润时光里,纤尘不染的年少,胜却世间万般年华。
季家的宴会,来的大抵都是名流权贵,时阳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手里拿着红酒,小口小口的轻泯着,红酒的馨香充斥着整个口腔,甜蜜中却带着涩涩。
宴会上的杯光畴影,商人间相互寒暄却带着目的,名媛间的攀比,争风吃醋,灯红酒绿的城市,权势滔天的权贵中,上演着种种。
时阳看着这一幕,觉得讽刺的可笑,所谓的名流,只不过这些人因为虚荣而给自己带上的光环而已,一旦光环褪去,他们便会露出丑恶嘴脸,什么也不是。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抬上主持人的高呼下,今晚的主角季初终于被唤了上去。
季初拿起话筒,眸光不停地在台下寻找那个身影,很遗憾,他一直都没有找到她。
站在角落里的时阳无奈的笑了,明明他们之间只有几步之遥,他却找不到自己。
季初没有看到时阳,有些失望的收回眼光,他知道,时阳肯定会在某一个角落里远远的望着他。
缓缓启唇,说大:“今晚,很高兴大家能来,借着今晚,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时阳,我知道你还在现场,对不起,今晚我欺骗了你,其实说的相亲宴只不是我的一个幌子而已。”
“今晚的宴会是我特意为你举办的,你出来一个月了,我都没能好好的跟你庆祝一下......”
随着季初的话,在场的人渐渐明白过来,也逐渐记起时阳到底是谁,时阳这个名字,在这个圈子里并不是陌生,而是非常的熟悉。
如果说遗忘,他们有可能会遗忘前市长时林,可却永远都忘不了他的女儿时阳。
纨绔千金时阳,怎么可能会有人忘记?
站在角落里的时阳,紧紧的抓住手中的高脚杯,死死的咬住嘴唇,噙着血迹,可想而知,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
忍住那些人的嘲讽,谩骂,讥笑,也许还有同情。
在大家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时阳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便匆匆离开,是的,她想要离开这种是非之地,季初啊,你知道吗?
你今晚的这一举动,似乎又将我推入了另外一个深渊中。
人生或许就是如此,在你努力想要逃离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难以预料的人或事出现。
时阳怔怔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怒气的秦可可,表情略带着笑意,沉默片刻,最终败下阵来的还是秦可可。
“时阳,恭喜你!”
“谢谢,可可,好久不见!”
两人之间,三年一别再次见面,却没有怒气冲冲,也没有潸然泪下,而是平静,异常的平静。
似乎是默契,时阳张开双臂,秦可可就投入她的怀抱着,带着笑意的说道,“阳阳,你说你出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不够姐们儿了啊。”
时阳放开她,带着笑意,“我这不是想要以最好的形象站在你面前嘛!”
“切!就你还有形象可言?”
“可还是要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呀。”
当初的约定,她们彼此都在遵守,无论是谁,都要以最好的姿态站在彼此面前。
无形中,她们依旧是很要好的朋友,见面时都不免调侃彼此几句,可语气却包含着关心,温暖。
这一场景,纷纷落入周围人的眼里,惊讶,他们惊讶,曾经的那个纨绔少女竟然就站在他们当中,却没有人发现。
高台上的季初见此情形,将话筒扔给了主持人,大步流星的朝她们这边走过来。
拉着时阳的手,激动的说道,“阳阳,我以为你走了,我叫你这么久,你都没有回答我。”
时阳看见季初,便想到刚才不愉快的事情,于是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回,带着疏离的说道,“对不起啊,季二少,我还有事要忙,先行离开了。”
她现在不想看见季初,只因刚才他的那一举动,她时阳再不济,也有自尊。
转身就要走,秦可可及时抓住她的手,“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时阳点头,有时候,朋友就是这样,你不说,她也都知道你是要逃离这个地方,所以,她也会毅然决然的跟着你。
等到时阳和秦可可离开之后,角落里的季末这才走了出来,深邃的眼眸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目光一直追随着时阳离开的那个方向,久久不能移开,最终,他还是没能有勇气站到她的面前。
犹如少年时一样,静静的看着她,享受着她追随自己的脚步。
季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坐下来,烦闷的不停的猛喝酒,他知道,他今晚是好心办坏事了。
时阳怎么可能还会喜欢那样的场面。
季末看着他这个样子,眉头蹙起,清幽的开口,“别喝了。”
季初一饮而尽,看着他,“哥,你知道吗?我们似乎都是罪人,最起码在时阳眼中是罪人,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曾经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再见面,却无话可说,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季初似乎是在质问季末,又是在质问自己,可是,最后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是在怪我当初的那个决定?”季末目光森森的看着他,语气中明显的带着愠怒。
季初咧嘴笑开,嘲讽的说道:“我怎么可能责怪你呢,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最尊敬的哥哥,我敬你就如同尊敬父亲那样,可是,我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你知道吗?”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用吼出来的,这个时候的宴会现场,该做的人也都走了,不该走的人也走了。
在季初眼里,季末一直都是哥哥,那个永远都可以当他靠山的哥哥,可是,他没有办法做到和他和平相处。
季末脸色开始冰冷起来,周围的温度都开始骤降,他生气了。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用吼出来的,这个时候的宴会现场,该做的人也都走了,不该走的人也走了。
他生气,却不知道因为谁而生气,是因为季初的挑衅?还是因为时阳对他的漠视?还是因为自己的别扭?
季初大口大口的喝酒,低声呢喃,“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苛求,可我只是想要时阳一个人而已,可是,这个愿望为什么会这么难以实现?”
他喜欢时阳,可是他不敢说出来,以前,妈妈告诉他,时阳是他哥哥的女朋友,兄弟之妻不可欺,而现在呢?
时阳不是哥哥的女朋友了,可他却再也没有勇气开口了,再也没有权利没有资格了。
时阳和秦可可走出了季家,两人来到曾经她们经常去的咖啡厅,咖啡厅的名字还是那个名字,环境也还是那个环境,可是,人却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对她们有说有笑的温润少年。
秦可可解释说道,“霸哥结婚了,他老婆也怀孕了,他就辞职回老家了,估计应该是不会再回帝都了吧。”
时阳听见霸哥结婚,脸色露出祝福的笑意,“是吗?希望他永远幸福。”连带着她失去的幸福也一并过完吧。
霸哥名字叫张霸,听说家乡是在云南一个很贫穷的山村里,霸哥因为家庭困难不得不背井离乡外出求生。
来到帝都继而认识了他们这些人。
只是认识他们这戏利欲熏心的人,说到底还是张霸的不幸。
时阳笑笑,“算了不说他。”两人坐下来之后,服务员走了过来,“需要点什么吗?”
秦可可说道:“一杯卡布奇诺,一杯拿铁,谢谢。”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知道彼此的爱好和喜好,也彼此熟悉彼此。
只是,秦可可发现,她现在竟然在时阳的脸上看不出曾经的时阳。
这还是曾经的那个性格豪爽,大大咧咧的时阳吗?现在的时阳,脸上很平静,但是也带着温和的笑意,只是这笑意,更加的让人看不透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时阳回忆完张霸之后,笑着说道:“说说你吧,你这三年过的怎么样?还有,你当初不是很喜欢那个学长的吗?后来呢?可有追到手?”
秦可可很难得的听见时阳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疑惑的问:“阳阳,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看你现在说话做事,我都不认识你, 这还是当初我们认识的那个时阳吗?”
“怎么了?我还是我啊。”
“不不不,你变了好多,说话就跟我妈妈似的,总是喜欢装老成。”
“噗嗤!你以为咱们都还是小孩子吗?可可,别忘了,咱都已经二十一了。”
“好吧,我说不过你。”秦可可别时阳说的无言以对,这才回答她的问题,“我和梁宇熙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那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还是青梅竹马的那一种,那个时候我知道的时候,还伤心好长一段时间。”
“那还真是可惜,现在呢?”当时的时阳,也觉得梁宇熙根本不是秦可可的良配,毕竟,他们性格不同,不过因为可可喜欢,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