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墨冷着脸不说话,二狗子又继续道:“她原本就是我先看上的,要不是当初我爹生病银子不够,她就是我的了。”
柳依依木着脸,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荒谬的事实。
她居然是被人买的,而且只花了二十两——差不多现在两万元。
哦,不对,不是她,是前身!
可是现在就是她呀!
柳依依胸脯剧烈的起伏起来,再次深刻的感受到,这是一个多么落后的古代,连人都可以像货物一样买卖。
“她是我拜过天地的妻子,”秦墨声音低沉,压抑的让人从心里发憷,视线狠厉地看着二狗子,“你说你想干吗?”
二狗子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恍惚觉得自己像是被猛兽看着一般,余光看到柳依依,心里又觉得不甘,伸手去拉秦墨的袖子:“你要是觉得钱不够,你说个价……啊……”
痛呼声陡然在院子里炸开,柳依依心猛地一跳,看向秦墨。
他脸上丝毫表情也没有,沉着一张脸,右手狠狠地抓在二狗子的手腕上,被他抓住的那只手软软的反折着,看起来是脱臼了。
“放……放开……”
二狗子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想要将手挣脱出来,却被抓的更紧,更浓烈的痛感从手上传来,他脸色发白,抬起左手就朝着秦墨挥去。
秦墨眼神一冷,将他的右手用力往外一推,二狗子没想到他突然松手,身体往后趔趄,脚踩到院子里散落的木棍,仰面摔下。
“啊……”
二狗子痛喊着,被粗布扎起的头发因为接连的摔倒散乱成一片,他龇牙咧嘴地想要站起来,却不料碰到受伤的右手,又是一声杀猪般的喊叫。
柳依依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只觉得心里痛快不少,突然间觉得院子里乱一点挺好的。
“二狗子,二狗子……”由远及近的焦急呼叫声从院外传来,柳依依抬头看向外面,只见隐隐的火光朝着她家移来。
不一会儿,她家院门便被人重重的拍响,尖锐的女声喊道:“墨大家的,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你这个小贱人,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柳依依对这个声音并不陌生,是二狗子他娘,赵婶。
“赵婶,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况且这是秦家,二狗子在这里,也是他自己来的,和墨大家的有何干系?”赵英严肃的道。
“我不管,刚刚我儿子那声叫喊你也听到了,我儿子肯定是被她害了。”赵婶咄咄逼人,将门拍得更响。
柳依依大步走到院门,把门打开,随意的扫一眼,就见外面站了不少村民,最前面的是村长和赵婶。
柳依依往后退了一步,对赵婶笑道:“你来的正好,你儿子到我家偷东西摔倒了,赶紧把他领回去。”
赵婶急急地走了进来,看到二狗子摔在地上,立即哭天抢地的扑了过去:“我的儿啊,你哪里伤着了?”
二狗子右手反折着用不上力,左手搭在赵婶身上站起身,咬牙怒视着柳依依:“你少胡说,我偷你家什么了?”
他嫌恶的看着乱糟糟、害他摔了两次的院子:“你也不瞧瞧你家破成什么样,有什么值得我偷……嘶……”
他的右手不小心被赵婶碰到,登时倒吸一口凉气,赵婶心里一惊,看到他反折的手,满眼惊痛,仿佛受伤的是她一般:“这是怎么弄的,那个杀千刀的伤了你?”
二狗子愤怒且畏缩的看向秦墨,赵婶看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村长大嚎起来:“村长,你可要为什么孤儿寡母做主啊,你瞧瞧我儿子,他手都被废了。”
“呀,这不是墨大吗?”有村民认出秦墨,惊讶道。
“对呀对呀,不是说死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是墨大,没错。”
听到二狗子痛呼而出来看情况的村民小声的议论着。
村长赵英看了看秦墨,又看了眼二狗子,大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心里叹口气,大声道:“墨大今早回的,原本我准备告诉大伙,不过墨大说现在农忙,担心耽误了你们做活,准备空闲的时候再去各家拜访。”
“原来是这样啊!”村民小声道。
而经历过老虎一事的村民,看柳依依的眼神更加敬畏,她真的是神使啊,连几年不见的墨大都回来了。
“好你个墨大,你一回来就欺负我儿子,我跟你拼了!”赵婶万分心疼二狗子的手,见秦墨端端正正的站着,不由得满脸怒火,挥手朝他抓去。
柳依依知道秦墨的身体状况,他能站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被这个疯婆子抓到,指不定会加重脚伤。
思绪飞快的一转,柳依依横步挡在秦墨身前,眼疾手快的抓住赵婶的手腕:“赵婶,你心疼儿子没错,但是你不问青红皂白的打人,可就不对了。”
赵婶没有想到平时兔子一样的人这会儿会直面的和她作对,脸色难看,声音尖锐:“他打了我儿子,我打回去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
柳依依冷笑:“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大晚上的,跑我家干嘛?”
“还不是你这个骚蹄子!”赵婶想到二狗子一心想要将她弄回家,更加气愤,说话开始口无遮拦。
柳依依没忍住对着她脸‘呸’道:“难怪说赵秀才会养出这样一个儿子,原来是有你这么个无知母亲。”
她不等赵婶说话,又继续道:“他觊觎别人家的娘子,不晓得廉耻,你不知道劝阻反而支持,你们母子不要脸皮,当别人也不要了吗?”
她声音带着委屈:“我谨记着自己是个有相公的女子,每日本分的过日子,和谁也不红脸,见着男人就绕的远远地。你家儿子见我好欺负,行事愈加孟浪,我已死相抗,老天怜悯我,依旧让我活着。难不成我再活一次,还要让你家儿子欺负不成?”
她说着手上用力,好似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将赵婶的手甩开,眼见她张口要嚎,立即看向村长,快一步道:“村长,这事你可得给我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