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小的身影,也不知道疲倦,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市集上,村子离市集也不算远,所以谢继良才会放心大胆的,让陶叶带着谢承初来。
一到集上,陶叶便懵圈了,这是什么鬼,说好的市集呢?难道不应该是人山人海,绵延几十米上百米吗?怎么就十几个人在这里卖东西?
陶叶一看,除了卖野货的,都是些店铺,自己想象中货郎挑着担子卖丝线的画面根本就没有。
她走到卖糖葫芦的少年面前,伸出一只手指着头顶的糖葫芦道。
“哥哥,麻烦给我一支糖葫芦,多少钱?”
那少年见是个小丫头,有心要敲诈她,便抱着手道。
“五文钱一支。”
陶叶一听,鼻子都气歪了,她可是人人尊敬的陶大师?见了多少场面了,这少年居然一支糖葫芦要卖五文钱,陶叶一听,顿时脸就黑了下来,她转身一把拉住谢承初。
“承初,咱们走,这死小子黑了心肝,要敲诈咱们的钱呢。”
陶叶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周围摊铺的摊主都听见了,大家便都笑起来,指着那个少年调笑起来。
“听见没,王家小子,你敲诈人家小姑娘,这回踢到石头上了吧。”
那少年被众人嘲笑一番,顿时生起气来,他一把拉住陶叶骂道。
“死丫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陶叶被他拉住胳膊也挣脱不开,便气急败坏的跳着脚开骂。
“咋了?就许你骗人,还不许人说了,我就说,你是小王八蛋,生孩子没屁眼儿,骗我的银子烂舌头,回到家里跌跟头。”
那个姓王的的少年见陶叶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便恼羞成怒去抓她的辫子,谢承初一见就要冲上去帮忙,他比陶叶高了一个头,见陶叶就快被抓住了,他便一着急,张口就把少年咬了。
他本来就着急,所以用的劲儿就大了,少年只觉得像是被火钳子夹了一下,顿时疼得小腿肚子打转儿,差点就要张口喊娘。
那少年疼得眼泪汪汪的,也顾不得许多便把谢承初一甩,刚好甩到一颗大树上,谢承初吃不住力,便一脑袋撞了上去,当时就撞晕了过去。
陶叶一见,立马一下扑了过去,眼泪汪汪的抱着谢承初喊起来。
“谢承初,你别死,我还没给你治病,还没带你过好日子呢,你可不许死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好朋友,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她说着便抬起头看着姓王的少年,眼泪汪汪的咬着牙。
“你打死人了,我要去官府告你,抓你去砍头。”
那少年一听顿时也着急起来,眼睛里面本来就眼泪在打转儿了,现在一着急顿时就哭了出来,他把糖葫芦一丢,就往地上一坐,顿时三个孩子便都坐在地上,两个在嚎啕大哭,一个却昏迷不醒。
这市集上都是淳朴善良的老百姓,大家伙儿一见,都围了上来,一个年纪较大的中年男人一把抱起谢承初,就冲陶叶招呼。
“小丫头,你拉起铁蛋来,前边儿就是陈家药铺,赶紧去看看。”
陶叶一听,顿时跳过来揪住少年的耳朵,骂骂咧咧的喊起来。
“走,今儿你不把我家谢承初还给我,老娘和你没完。”
大家伙儿一听,一个九岁的小丫头自称老娘,顿时哭笑不得,他们那里知道,陶叶是个二十几岁的大姑娘,和谢承初相处这段时间以来,俨然已经把谢承初当成了自家人,于是便像护犊子的老母鸡一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姿态。
这王铁蛋被陶叶揪着耳朵,却不敢还手,只觉得就像是自家老娘揪着自己,二话不说,便任由陶叶揪着他进了陈家药铺。
陈家药铺的老板是个员外郎,平常就爱接济乡邻,有着陈大善人的称号,见是个孩子伤了,他便从中年男人手里把孩子接了过来,看了看道。
“这孩子撞了脑袋,不过不严重,只是一时间晕过去了,我给他点了醒神香熏一熏,立刻就会醒的。”
陈员外说完,便叫学徒拿了外伤药,给谢承初把额头上的伤口包住了,又转过头叫坐堂大夫拿香。
陶叶一见这左边是药,右边是香的,想着价格肯定不便宜,便拉着王铁蛋走到陈员外的面前。
“大夫,是这个人打伤我哥哥的,我也没钱,你要是要收医药费,就找他拿吧。”
陈员外一见对方也是个孩子,而且就是这集上王家的小子,此刻脸蛋上还挂着眼泪,便笑着看了看这机灵的小丫头一眼。
“没事儿,这是小伤,我不收你们钱。”
王铁蛋一听,连忙挣脱陶叶的手,可怜巴巴的看着陈员外。
“多谢陈员外,陈员外你别告诉我娘,要不我娘该打我了。”
陶叶一听不收钱,感情这陈员外还是个大善人,她想到谢承初的傻病,便噗通一下跪下,露出期盼的表情看着陈员外。
“好心的大夫,既然你不收钱,能不能帮我看看我哥哥的脑疾,他小时候落水了,醒来之后便成了傻子,但是有时候他又挺聪明的,很多事情他都能想明白。”
陈员外一听,顿时有些为难。
“好孩子,快起来,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没有那样的医术,平常伤寒脑热我还能看看,这样的疾病,我是无能为力啊。”
陶叶一听,顿时有些气馁,她也不指望一下就能治好谢承初,可是这一看就说不能治,希望也实在是太渺茫了。
见陶叶一脸的失望,这时一个全身脏兮兮的道士走过来,他挤开众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陶叶,露出一口大黄牙。
“来来来,让道爷来看看。”
他说着便把人都挤开,拉着谢承初的手号了号脉,然后看了看谢承初的眼睛,嘴巴、舌头,倒是像模像样的,看完之后他嘿嘿一笑。
“也不是不能治,就是道爷我吃不饱,难免就想不起来救人的法子了。”
陶叶一听这人能够救谢承初,眼睛顿时亮了。
她也顾不得这脏道士全身都是污垢,一把拉住对方。
“道爷,求求你救救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