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问完，本就想自打一下嘴巴，这会被方氏一推，更不愿意搭理找她说话的女人，闷声不吭的推开前面的人往屋里走。

刘氏不说一话推开前人，前面还有人不高兴，性子不好的直接开骂，但回身看到来人时又讪讪的闭嘴。

毕竟刘氏和方氏是回家，他们这些看热闹的堵住了人家家门，本就是他们不对。

刘氏和方氏推开人群，看清院子里的场景，两人就皆是额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因莫氏不知道为什么坐在地上，而阿宝更是伏在她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怎么回事？”刘氏上前一步，带了几分忐忑的询问，目光隐晦的扫了一眼，站在一旁脸色发白的五妞。

莫氏其实一惯不喜欢做一副弱者的样子，现在若不是顾忌哭到打嗝的阿宝，她早就拿起扫帚，追上五妞了。

所以刘氏和方氏突然回来，问出这么一句话，就像捅了蚂蜂窝一样。

“你还有脸问啊！你养的好女儿啊！你说，是不是你教的，故意让她来害我！”莫氏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刘氏。

刘氏心下一沉。

她一早和方氏就将家里的衣服和被单都清出去浆洗，就是怕莫氏赶走徐氏后，刁难她们。

才想出了这样的办法，想着能躲一时是一时，反正晚点莫氏追究起来，她们也不是偷懒去了。

“娘，媳妇平时最孝顺您了，您说向东，媳妇不向西，你说向西，媳妇不向东，又怎么可能故意害您，况且，媳妇吃了早饭就去洗被子去了，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刘氏只差指天立誓了。

阿宝哼哼唧唧说：“二娘当时都不在，奶奶您就别怪二娘了，肯定不关二娘的事。”

刘氏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仍然感激的朝阿宝投去一眼。

毕竟在这个家里，阿宝劝莫氏一句，抵得住其他人说十句不止。

“五妞，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氏现在恨不得立刻把五妞押到莫氏的面前认错，好把她自己摘出去。

因此，对着五妞怒吼的样子就像要吃了她似的。

只是五妞尚来不及开口狡辩，围观的那些好事人，已经七嘴八舌的将事情重复了一遍。

方氏听完，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更何况是五妞的亲娘。

刘氏看死人似的盯着五妞，捡起先前莫氏丢下的柴火棒，直接冲向五妞，嘴里大叫着，“老娘打死你这个谎话精。”

阿宝病重的时候，莫氏没少在家里求神拜佛。

宋家谁不知道莫氏迷信，不然的话，阿宝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罢了，哪能得她这样维护。

阿宝生病的几日，在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莫氏自然将一些希望都寄托在菩萨的身上了。

现在五妞倒好，嘴巴一张，就想抢莫氏的功劳，简直是不知死活。

刘氏打五妞可不像莫氏一样，她看着五妞满院子跑，脚力好，她又打不到人，也不跑了，拿着柴火棒指着五妞喝斥：“给老娘滚过来，不然的话，老娘立刻就卖了你。”

五妞眼底闪过一抹阴霾，迟疑着不肯上前，嘴里解释说：“娘，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我也有向菩萨求情，是阿宝自己误会了我的意思。”

阿宝一声哽咽，哭声更响，泣声问：“难道不是五姐告诉我，是你用你的命换了我的命，难道不是你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刘氏怪叫：“救命恩人，你也有脸，你给老娘滚过来，再不过来，老娘直接把你卖到楼子里去！”

五妞目光憎恨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自然落到不少人的眼中，他们惊呼说：“你家五妞竟然恨上了你们，真是家门不幸。啧啧，这样的丫头还是早点嫁出去吧！”

刘氏恼急了，拿着柴火棒就朝着五妞的面门砸了过去，五妞一时不察，竟然被砸了一个正着，一时头晕目眩。

刘氏趁着这个时候，又捡起了柴火棒，上去对着五妞就是一顿乱打，边打边骂：“叫你小小年纪不好好做人，叫人对着家中长辈谎话连篇……”

刘氏一边打，一边骂，阿宝窝在莫氏的怀里，看得痛快的同时，嘴里却仁慈的劝说：“二娘，你别打了，五姐只要认识到错误，并且保证不再犯就行了，你别往死里打了。”

莫氏却不依了，拉着阿宝说：“你是不是蠢！打，给我往死里打，我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她小小年纪心术不正，还是她娘不安好心眼教的。”

刘氏本来就恼五妞给她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事，现在又被莫氏盯上了，为了将自己摘出去，下手就更加狠了。

而五妞也是一个狠角色，无论刘氏怎么打她，她不动弹也不叫痛，只用一双阴阴沉沉的眼珠子盯着刘氏。

刘氏被她看得心里发悚。

下起手来也就更狠了，嘴里骂着：“老娘生你养你，你做错事教训你一顿怎么了，你这眼神是怎么回事？还想杀了老娘吗？”

“好啊好啊！在你杀我前，我先打死你！”

刘氏本来就不疼五妞，原本二妞出嫁了，二房的事情全都是五妞在做，但是三个月前，五妞生了一场病后，性情大变不说，整个人也不听使唤了。

这使得二房很多活计都落在了刘氏自己的身上，毕竟小女八妞才七岁，能帮忙承担的家务太少，而老二子俊又是小子，平日饭都恨不得喂到他嘴里的主，哪里舍得让他干活。

刘氏想教训五妞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了，但之前五妞巴结上了阿宝，她这个做亲娘的倒不好明着教训五妞了，现在五妞自己不长眼色，得罪了阿宝和莫氏，刘氏下手也就不顾忌了。

“你们今天最好是打死我，若是打不死我的话，我以后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五妞紧咬着下唇，阴鸷的神情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一样。

阿宝想到梦中的五妞，她的那些能耐与手段，忍不住全身颤抖，脸色发青。

“冤孽啊！我们家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东西！”莫氏被五妞阴狠的样子震慑住，打定主意，此事过后一定要将五妞远远的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