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糟了,王珍珍知道不好,孙亮这人睚眦必报。
果然打了起来。
赵东,冲过去,一脚就把孙亮踢出去很远。
孙亮气坏了,他已经领教过赵东的厉害,自然不敢再打,转身爬出去打电话。
“爸爸,第二锅神仙醉是快出锅了,不过赵东蛮不讲理,两千块一坛不说,还有一个老不死的抢着要,我看不过说了两句,居然有人打我,爸爸,你马上通知县局下来抓人吧,还有质监、工商的人,那些神仙醉很可能是假酒,是他们勾兑出来的。”
孙良才都被儿子说楞了,两千块一坛?
这帮真是刁民啊,茅台才卖多少钱,这些人应该治治了!
孙良才旗下的酒厂一直处于亏损中,虽然是国企,亏得起,可是毕竟脸上不好看。
“都是这帮人,不交税,以次充好闹的。”
孙良才找了两个警官,两个质监局的,一行人冲向酒侯村。
捣毁一个假酒作坊,让儿子露露脸,说不定能从企业调到镇府……
远远看到警车带头的车队出现在山脚下,孙亮在酒坊门口整整衣衫,走了进去。
他是来找王珍珍的,一是怕误伤,二是想让王珍珍看着自己指挥人抓住赵东!
“珍珍,过来,咱们走!”
王珍珍原本对孙亮还有几分好感,但是一丁点也没了。
“王珍珍,你再不走,以后别后悔!”孙亮被直接无视,脸涨的通红,“你还想不想做公务员啦?”
王珍珍被说中软肋,犹豫起来。
这时候,齐正轩戏谑地看着孙亮:“小伙子,难道县里的公务员都是你安排的?”
“当……”
然字还没出口,孙亮就挨了孙良才一耳光。
孙亮被打懵了!
孙良才怒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快滚!”
孙亮很想滚,可是他看到父亲对他使个眼色,就不滚了。
孙良才这时凑过去,对着老爷子说:“老领……”
“老林?行啊,你就叫我老林吧,那我叫你小孙?”老爷子一摆手,就止住了孙良才的话头。
“好啊好,我最喜欢人家叫我小孙。”
孙亮再度傻眼,这还是自己嚣张跋扈的父亲吗?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老爷子是孙良才忌惮的人!
孙亮也不傻,立刻恭恭敬敬地站着。
村长和王珍珍也有点局促不安。
跟着孙良才来的大盖帽,更是象隐形人一样,不言不语不露身形,直接站在院子外站岗。
“小孙啊,我看你赶过来,可不是为了教训孩子啊……”
孙良才知道不能乱说话,眼珠一转:“其实我是求才若渴,知道我儿子和赵东是同学,就让他过来先聊聊,谁知道,这个孽子胡作非为……真是对不住啊,赵东!”
赵东冷冷地说:“有什么对不住对得住的,我就是一个农民,也不想做公务猿,还是在家种地瓜酿酒好了!”
“你是重点本科毕业,不是浪费人才吗?”孙良才一副三顾茅庐的态势。
“其实种地瓜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起码地瓜可以饱腹,可以酿酒,还可以保持水土不流失,更重要的是地瓜这种作物,生长周期快,对土地要求不高,很适合这种土质酸性化的丘陵。如果不好吃,就直接烂在地里还能增加肥力。这样一来,三五年后就能种植酿酒用的赤霞珠品种。”
赵东说着不免将自己的观点带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下子抓住了关键:“你是说,我们这里可以发展葡萄酒产业?”
孙良才一直为自己下属的酒厂犯愁,不大不小的企业却一只亏损,产品卖不出来,原料收不进来,技术上不去,设备越来越老化,依靠贷款生存,县里却又不让破产,因为要造成失业人员,和gdp的下降,可是又不肯拿钱出来扶持。
要是能上葡萄酒……算了,设备投入就无法办到。
不过这不妨碍他对赵东刮目相看。
“有见地,这是真才实学,还能沉下心来,赵东你真不错,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啊!”孙良才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不像我家那小子,尽知道打架生事,前几天还被混混打。”
孙亮听父亲这样说自己,简直要吐血,他在心里狂喊,你哪里看出他不打架啊,就是他打的我啊!
这时候,齐正轩突然发话:“你酿个白酒的酒坊还不过关呢,还想酿葡萄酒?”
赵东心说,不好,装过头了:“这酒坊的确简陋了些。”
齐正轩很得意地说:“我当年也酿过酒,同样是古法酿酒,这窝棚看着简陋,其实正好是一个小酒坊的架子,你搭了一高一低两个烟囱,说明是双灶八槽,应该分成三道酒,是不是?”
赵东知道,自己遇到行家了,单从烟囱上就能判断出自己的生产程序和作坊的整体构架,老爷子不简单啊。
他老老实实地点头:“我就是这样准备。”
“你用的是齐名要术的古法吗?”
老爷子这样说,是因为齐民要术的古法是最靠谱的,也是实践证明可行的!
“是也不是!”赵东介绍道,“那是一种酎酒法,不用浸曲,也不先蒸煮,而是磨粉蒸熟冷却再拌曲,固态发酵。类似于酒酿制法。适合糯米,却不适合地瓜等杂粮,我还参考了先秦古法,不过用水少,也是类似固态发酵,优点是时间大为缩短,出酒率高,缺点是酒的读书不稳定,需要勾兑。”
孙亮再度忍不住插嘴:“古代的酒不是酸的吗?先秦的就不酸?”
赵东一笑:“金波、秬鬯、白堕、冻醪、酤、醑、醍醐、黄封、清酌、昔酒、缥酒、茅柴、香蚁、浮蚁、绿蚁、碧蚁、天禄、椒浆、清圣、浊贤,要是都是酸的,取那么多的别称,岂不是缺心眼?”
孙良才也搞不清楚儿子为什么今天这样失常,难道一点没看出来齐老的身份吗?
他再次呵斥。
齐老爷子摇摇头。
赵东看到孙亮咬牙切齿,笑道:“孙总,司机同志说的很对啊。没有出蒸酒发之前,古代的酒就是酸的。司机同志也是内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