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也就不挣扎了,宅子这事认了,又说起别的来。
“学生年幼不知先生身份,但祖父肯定是知道的,宜阳城里知道的人肯定不止祖父一个,以先生之名,只是千金收徒而已,又怎会就收了我们四个呢。”
“确实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但也就那三五个人罢了,都是陈国数得上号的大人物。知道此事的人也知道三年后我兄长会进京开馆授徒,我虽学问还行,但到底比不过我兄长,更没有我兄长那一大堆的成器弟子。”
鸿沂先生顿了顿看了一眼叶宁接着说。
“再让你那么一嚷嚷,成了个无名的杨先生,能收四个就不错了。你又可知你们四个都是为什么拜的师。”
“我是因为顽劣,在家无人敢管,祖父这才特意请了先生来管教。修远是因为性子弱,在家中学馆老是被欺负,才送来了先生这里。刘熹不是说在家中学馆老跟人打架么,跟我一样管不了了才送来这里的。杭俊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商家学馆请不到什么好先生吧。”叶宁一边吃一边说道。
公羊鸿沂一向跟几个学生教的都是遵大义不拘小节,师徒私下关系也都很好,不然叶宁今天碰到这样的事,不至于家都没回就来了学斋,就不太计较叶宁这不太懂礼数的行为。
“你对你自己的定位倒是很准确的啊。”先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叶宁,看的叶宁小脸泛红就没继续为难他了。
“修远是家中嫡次子,本是个富贵闲人的好出身的,奈何亲娘死得早,外家又没子嗣,断根了,就有银子,还不是他亲爹给送到我这里来的,是他姨母做主送来的。修远性子弱,你却是个霸道性子,你家位高权重家风又不错,他姨母也是个看得明白事的,送来跟你一起拜师,有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不会看着修远被欺负不管的,也没指望我能教什么。”
“修远他姨母谁啊,有眼光,那时就看出小爷仗义是吧。”叶宁就着重听出了夸自己的那一段。
“他姨母嫁的远,不在京中的。”鸿沂先生知道自家徒弟那性子没理他。
“刘熹比修远命就更苦了,刘熹是个庶出的,刘熹跟你一样跟人打架,却不是因为跟你一样顽劣,刘熹他亲娘是一商户之女,早早就死了,为什么死的也不知道,不过看刚来学斋那性子估计死的也不光明。好在他性子跟他祖父博陵侯相像,他爹又就他一个儿子,他这好歹得了博陵侯的青眼日子才算好过一些,博陵侯清楚他嫡母容不下他找了个由头送来了我这里学些自保之力,博陵侯跟你祖父关系不错,估计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们四个也就杭俊命好啊,父母双全的。”叶宁说道。
“杭俊他爹算是有眼光的,你们四个虽说都是次子幼子庶子,没一个以后能当家的嫡长子,估计从你祖父那里看出来点什么,觉得我身份可能不像传闻的那样,就把杭俊送来了,一年千金对他来说也,也不是个赔不起的买卖。”
“先生,你今天是怎么了,给我说了一堆别人内宅的破事,弯弯绕绕的,你可从来不给他们三个说这些啊,我叶六公子知道这些干嘛啊。”叶宁听了一大堆头都大了,连声抱怨。
“你家把你当男孩养了这么些年,真当自己是个爷们儿啊,老夫我辛辛苦苦的教导你,你还不耐烦了啊。”先生没好气的说道。
“你父母心疼你,生了个女儿对外说生了个儿子。就当男孩这么养大,你祖父特意把我请进京教你,就怕你以后会不好,你倒还不领情了。”
叶宁沉默了半天一个字没说,想起大伯家的二姐姐,三岁之时就说什么青梅竹马,指给了太子做侧妃。
太子大她八岁,哪门子的青梅竹马,还没出嫁太子儿子都好大了,在外还得欢欢喜喜不能抱怨。
“定国公府,将门府邸,世代镇守燕北,家中女眷虽圣上未有明旨,却一个都不能离京,生有女儿注定要嫁进皇家的,个个子嗣艰难,生下来开始这一辈子都没得选。男儿长至十二就得远赴边疆,也不是什么好事到底比女儿强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