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傅任苒刚洗完澡,身上披着浴巾擦着湿发,从卧室出来准备拿药箱抹脚后跟的伤口时,就惊讶的看到了原本应该回酒店的裴天辞大摇大摆的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看着电视,很显然他已经洗完了澡换了一套家居服,连头发都吹干了!
“你怎么还有睡衣在我家啊?”傅任苒收起了没见过世面的糗样,淡定的询问道。
“上次想着总会回来住几天的,就没有全部收走!”裴天辞拎起早已放置在茶几上的药箱,笑道,“我帮你抹吧!”
“好啊!”傅任苒挑了挑眉毛,从善如流的坐到了沙发上,很自然的翘起两只脚丫子,架在茶几上,一副来吧来吧,快来伺候我的样子。
其实这一套动作下来,傅任苒是极其坦荡的,没有一点邪念,但是在裴天辞的大手捧着她的脚丫,轻柔的拿着棉签涂抹药膏的时候,她心里的感觉天翻地覆了!
赵敏因为张无忌摸了她的脚就爱上他了。
而傅任苒觉得裴天辞摸着她的脚,简直让她比死还难受,他像是练就了九阳神功,不断的给她的脚底运气,有一种麻麻的电流自她脚底涌入全身,快要打通任督二脉了!
她真是没想到脚底会是这么敏感的地方,以往去足浴城泡脚的时候,男技师也摸她脚来着啊,那时怎么没这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傅任苒实在受不了了,猛的收回脚,却不曾想,自己的脚竟然还收不回来,脚被裴天辞紧紧的抓着。
“你摸够了没有?”傅任苒红着脸,气急败坏的斥道。
以傅任苒对裴天辞的了解,听到她这样说话,他一定是会立刻就放开她的脚,但令她没想到的是,他非但没放开她的脚,还用力往后一拉,她直接就从沙发上跌到了地上,屁股坐在地板上,两只脚还挂在茶几上,可以说是四脚朝天!
傅任苒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一摔中反应过来,身体就被裴天辞拦腰抱了起来,疾走几步,丢到了卧室的大床上,随后他栖身而上。
傅任苒躺在床上,双手撑在裴天辞的胸膛,看着近在眼前略显怒容的脸庞,惊恐不已,“裴天辞,你搞什么?你知道我有病的!”
她刚才到底哪里惹他生气了?
“今天你是不是说跟我只是逢场作戏?”裴天辞语气冷冷的,开始秋后算帐,他可是憋了一晚上的火气。
傅任苒扭了扭被压的严严实实的身子,眼看着裴天辞就撑在她的身体上方,她心里发慌,嘴上不自觉的就开始否认,“我说了吗?我不记得了,肯定不是我说的!”
裴天辞冷笑了下,“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裴天辞,你现在这样是打算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强迫我吗?”傅任苒忍无可忍,裴天辞怎么变成了个无赖?
时至今日,她才算是理解了,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句至理名言!
“我和杜熹薇现在没有任何感情纠葛,如果你这么介意,我可以公开声明!”裴天辞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一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傅任苒看,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稍纵即逝的表情,他以为她是在气他没有处理好未婚妻这个名头。
“裴天辞,我跟你之间根本就不是杜熹薇的问题,你和杜熹薇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关心,你现在为什么这样?”傅任苒望进裴天辞的瞳孔里,那里像水波一样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明朗,她硬着头皮把话说完,这个姿势无端的就让她心虚了几分。
裴天辞笑着摇了摇头,“不要说这么虚伪做作的话,你只说你还爱我吗?”
傅任苒心头猛的一跳,别开眼不敢看他,她不能武断的说爱,也不能断然说不爱!
思索了片刻,她低低的说了一句,“我人生最美好的年纪都拿来爱你了,求你,现在让我留点力气爱自己吧!”
裴天辞微蹙着眉头,望着身下的女人,她垂着眼,在暖黄色床头灯的照耀下,看不清眼底的神色,说话的时候脸上一派淡然恬静,温婉可人,看上去无波无澜,他心中微微一动,为什么以前都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她?
这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女孩,无论如何对着她,总是带着一份宠溺与宽容,当年他以为是她和任长兴联合起来陷害他,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法原谅她。
怜惜她的身世,对她好像更多的是习惯性疼爱,习惯她跟在他的身后,他一直以为没有爱。
然而六年的时间让彼此陌生,成长,再一次站到他面前的时候,那股重生般动荡的冲击力一下子挖掘出了他心底对于她习惯性的占有,这种狂野的占有越来越浓,以至于一发不可收拾,总是容易做出冲动的事情。
他开始只是好奇,但好奇却是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前兆。
他不得不承认傅任苒对他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像误食了罂粟,不能自拔,毒性蔓延至四肢百骸,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粘在他的心尖上了。
只要一想起她,心里头都是软软的,无法控制。
“好!你就爱你自己吧!”裴天辞伸手关了灯,就势躺在了傅任苒的身边,闭上了眼睛环抱着她,他不想离开!
“你去那个房间睡,为什么要挤在这里?”傅任苒有些崩溃,她感受着搁在她胸前的一条粗重的大手臂,沉重的好像压住了她的肺和心脏,她连活下去都有些困难!
他的呼吸绵长湿软,轻轻的吐纳在她的耳窝边,她顿感浑身无力,只要裴天辞在,她好像就得了裴天辞妄想症,习惯性的崩溃,习惯性的自愈,再也回不到那种恬淡如菊,什么都能淡然处之的样子了!
“裴天辞,这样怎么睡?”
“习惯就好!”
“我不习惯两个人睡!”
“你如果精神这么好,还不想睡的话,我们就做点开心的事!”
“……”傅任苒立刻噤了声,男女力量悬殊,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懂却耐不过心中的忿忿不平,她决然的转过身。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刚转过了身,裴天辞紧随其后也转了过来,铁臂环着她的腰,两个人的身体高度紧密贴合,这姿势……她要疯了!
什么温文尔雅,什么温润儒雅,全是骗人的,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绅士,骨子里全是大男子主义,根本容不得别人拒绝。
次日清晨,下过雨的天空格外的清新,微风钻进半开的窗户拂过窗台,吹动紧闭的窗帘,傅任苒被迎面而来的凉风吹醒,她缓缓的睁开双眼,身后灼热的男性气息环绕着她,那条手臂跟铁索似的禁锢着她的腰。
傅任苒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一整晚他都没换过姿势吗?
“醒了?早上好!”
傅任苒刚被头顶上极富磁性的一句问好声吓了一跳,脸颊就被落下了一吻……
“裴天辞,你到底要干什么?”傅任苒急的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问道。
她看着他无比精神的样子,都不知道他刚才盯着她睡觉的样子看了多久!
“看你睡觉啊!”裴天辞回答的理直气壮,一副你傻,你白痴的模样。
“……”
“再不起来上班要迟到了!”裴天辞说完,就下了床,走出卧室,没有再搭理已经癫狂的傅任苒。
傅任苒洗漱完,走出卧室,听见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一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急急忙忙的蹿到厨房门口准备欣赏裴大厨伟岸的身姿。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裴天辞根本连火都没开,只是在用微波炉热粥,热包子!
“你什么时候买的早点?”傅任苒纳闷不已,她洗脸刷牙也不过才用了十分钟左右吧……
“晨跑的时候,你那会还在睡!”裴天辞笑眯眯的刚说完就把已经热好的早点端了出去。
晨跑的时候……
傅任苒满脸愕然,他的意思是他一早就出去跑步,回来之后又钻进被子里拥着她,默默的看着她?
裴天辞什么毛病?
傅任苒尾随着裴天辞坐在了餐椅上,拿起一个包子,装作一副我毫不在意的样子,淡淡的说道,“裴天辞,虽然我觉得没什么,但是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说了不住这就不能住这!”
“哦……那我就不做男子汉了吧!”
傅任苒被噎了一下,这叫什么话,他是说要住这的意思了?她及时喝了一口粥,好把嘴里差点噎死她的包子尽数吞没。
裴天辞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语气很平和,这副认真的样子让人觉得他没有在开玩笑。
其实她觉得裴天辞笑起来的时候高深莫测,凶起来的时候令人胆战心惊,但唯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时候是最让人恐惧的,完全摸不透他心里在憋着什么坏点子!
“你还要脸不?”
“要,但如果只能二选一,那我就不要脸,要你!”裴天辞转过头勾起唇角,淡淡然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