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觉得从这枚耳坠去查这件事情像大海捞针呢,这下可好,这耳坠竟然还和水芙的耳坠一模一样,那整个云王府里究竟有多少丫鬟婆子戴同款耳坠的啊!
这下可不是像大海捞针了,而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了!
不过,接下来水芙的话却又让凤长依的精神振奋了一些。
“不过,这枚耳坠的样式是这个月才刚刚流行起来的,虽然看着普通,但因为样式好看,所以价格也不算便宜了,奴婢也是因为半个月前小姐大婚才特意给自己打了这么一副的,否则奴婢还舍不得呢。”
“你说什么?这个月刚流行起来的?”凤长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芙问。
“是啊,而且,据我所知,咱们王府里佩戴这种耳坠的婢女并不多哦,大概只有……三四人吧。”
“太好了!”凤长依大叫一声,便跑出门去。
水芙吓了一跳,她被自家主子这一惊一乍的样子给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赶紧从后面跟上来。
凤长依边走边想,按水芙的说法,这种耳坠价格不便宜,样式又新颖,所以,府里上了年纪的那些婆子们大概是不会戴的,而只有年轻的小丫头才会因爱美而不惜花钱去买。
而且,这耳坠还是这个月才刚刚流行起来的,那么,就去府里的丫鬟中挨个去问,这个月都有谁新打了首饰的。
水芙还说了,云王府里拥有这款耳坠的丫鬟大概只有三四人,那不就更容易找了!
凤长依去厨房找了王妈,又去偏院找了总管府里丫鬟婆子的李妈,让她们分别去查府中的丫鬟里都有谁在这个月新打了首饰的。
只消半天,查询的结果就出来了,本月云王府里总共只有四个丫鬟新打了首饰,和水芙推测的一模一样。
而这四个丫鬟中,有两个是在厨房跟着王妈做事的,也就是专门负责宴会那天的餐具事项的,另外还有两个,一个在茶水间做粗使丫头,一个在仓库做打扫工作。
凤长依把这四个丫鬟叫到一处,拿出手中的耳坠问她们,这个耳坠是否是她们中的谁丢下的,但果然如她之前猜测,并没有人承认。
凤长依便让她们把本月新打的首饰全都拿出来,并让她们说出是在城中哪个首饰铺里打的,共花了多少钱,把单据也拿出来,还说她要挨个去首饰铺查。
这样细问之下,果然很快就有个丫鬟无法撑下去了,她支支吾吾不肯说出自己打首饰的具体情况,凤长依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是她了,便让其他三个丫鬟全都退了下去,单单审她一人。
这个丫鬟叫翠兰,是在仓库做打扫工作的,她知道自己也无法再隐瞒下去了,便承认了这耳坠就是她的。
凤长依接着问之前为何不说实话,翠兰知道自己这样前后言语不一致,事情已然败露出来,便对凤长依直接坦承了宴会那天就是她暗中使坏将风家那套金餐具藏了起来的。
“是谁主使你做这件事的?”凤长依再问。
翠兰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但声音却仍坚定:“回禀世子妃,无人主使奴婢,是奴婢一人所为。”
“哦?是吗?那你跟本世子妃有何冤仇,以至于值得你冒这么大风险来陷害于我的?”凤长依继续问。
“我……”翠兰开始吞吞吐吐起来,但无论如何,她却仍旧坚持说并无人支使她。
凤长依看这样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便想把她交给王妃和太王妃,大家一起审,只有这样,自己的冤屈才能得以沉雪,幕后真凶也才能浮出水面。
太王妃的慈园里,王妃、墨云锦、墨云朗、楚子汐等人都在,大家都端坐于上座,审视着下面的人。
而翠兰跪在大殿中央,低垂着头不敢抬,此时,面对这么多主子,跟那天单独面对凤长依一人又不一样了,那天她还算镇定,可今天,她刚进大殿就已经十分紧张了,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伏在地上。
“翠兰,把你那天所说的事情的前后始末再说一遍。”凤长依吩咐道。
翠兰便老老实实地把宴会那天发放餐具时她是如何做的手脚,如何把风家那套餐具偷偷藏了起来的事都交代了。
“岂有此理!你这奴才未免也太大胆了些,竟敢如此行事,还把这事诬赖到主子头上,说!是谁主使的你?”文韵王妃非常生气,因为现在的状况证明那天是她冤枉了凤长依,她心里有歉疚。
“是……是……”在王妃的厉喝下,翠兰更加紧张了,但她仍旧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说,是谁主使你的?!”王妃再次喝道。
翠兰便哆嗦着抬起了头,她胆怯地沿着大殿的人看了一圈,在看到楚子汐时目光便停留在她的身上,不再移动了。
众人便全顺着翠兰的眼光看向了楚子汐。
楚子汐立刻就紧张起来,接着她就朝翠兰吼道:“大胆!你这狗奴才!你看我干什么?本小姐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翠兰便吓得立刻又低下了头。
但是,刚才她的眼神却几乎已经说出真相了,主使她的人就是楚子汐!
但除了凤长依以外,此时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尴尬起来,毕竟楚子汐是文韵王妃的亲侄女,是王府里的表小姐,大家就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没有人会不给王妃面子。
所以,如果这个幕后的主使真的是楚子汐的话,那大家都会替她感到不好意思,也会替王妃觉得难堪。
因此,平心而论,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个真相。
可是,如果大家包庇楚子汐的话,那这个黑锅无疑就要继续由凤长依来背了,那对这新进门的世子妃来说,也同样的不公平。
所以,众人的脸上都显出矛盾的神色。
就在大家都陷入沉默时,太王妃开口了:“抬起头来,不要害怕,你大胆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做这件事的,只要你说出来,我们就会对你从轻发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