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秦漠已经走了,偌大的套房内,只剩下让人窒息的寂静。
蜷缩在被窝里的安可可,拽紧被子抱住自己。
眼泪无声无息的从眼睛里滑落,伤心到极致就是这样吧,即便你不想哭,眼泪还是不知不觉的滑落。
安可可不知道她和秦漠之间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么多年来,午夜梦回的时候,她都会想起他们在一起时的样子,却没有想到真的再次见面,是有价格的两次凌虐。
在床上躺了很久。
阳光西斜,厚重的窗帘里,透出的光已经昏黄了。
安可可挣扎着爬起来,像个丧尸一样一步一步走进浴室,机械的放了一缸水,也不管是冷是热,将自己沉了下去。
水,淹没她的身体,淹没她的鼻息,淹没她的头顶。
她终于觉得舒服了很多。
意识逐渐散去。
就在安可可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脑海里响了起来:可可,你要早点回来啊。
安可可猛地探出水里,大口的喘息着,喃喃喊了一声:“思思……”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安可可从水里站起来,扯过一件浴袍,穿在身上,快速的走到客厅里,目光扫视了一圈,在沙发的上看见自己的包,快速的走过去掏出手机。
十几个未接电话……
安可可赶紧点开,回拨了过去。
“嘟——嘟——”
“可可?”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来。
安可可连忙应道:“嗯,思思。”
“你怎么现在才接我电话啊,我都快急死了。”电话那头掩饰不住担心的语气。
安可可眼圈一红,鼻头发酸,抽了一口气回道:“思思,不好意思,昨天下了飞机实在是太累了,又忘记手机调静音了,睡到现在才起来。”
“哦,这样啊。诶?可可,你的声音怎么有些不对劲?你哭了么?”
“没、没有,可能是刚回来不适应了,有些感冒,鼻子塞了。”安可可下意识的眼睛朝着右边瞥了一下。
“你一个人回去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嗯,知道了思思。”
……
挂断了电话,安可可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想起刚才自己沉浸在浴缸里的一幕,一阵后怕。
门铃响了两声。
安可可心抽了一下,赤着脚朝着门口走去。
会是秦漠回来了?
安可可,真的怕了~
朝着猫眼看过去,是一个送餐打扮的服务生,安可可松了一口气,将门打开。
服务生非常的礼貌,朝着安可可微微鞠躬:“安小姐你好,这是衣服和餐点,请您使用。”
安可可说了声谢谢,服务生将餐点一一卸下,将衣服放到一边,推着餐车离开了。
拿起衣服比了一下,从内到外都是她的尺寸。
安可可心里一紧,心里一股不明的情绪涌上来,赶紧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换上了衣服。
衣服是套裙,上身一件简约的白t,下身是格子流苏长裙裙,将白t扎在流苏裙里,简约而有气质,十分符合安可可清爽的感觉。
安可可苦笑了一声。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又这么细致。
安可可扫了一眼餐盘里的食物,是暖和的燕麦粥,眼角再次湿润了。
曾经,她最喜欢的食物。
现在多么的讽刺。
安可可没有动那碗燕麦粥,直接拿着包出了门。
很久没有回来了,安可可直接去了孤儿院。
熟悉的街道,青砖铺面的老路,法桐正生长的油绿,将阳光全部遮挡起来,到处都是温暖的气息,顺着路走到尽头拐角的地方,锈迹斑驳的铁门,歪斜着的牌子,让安可可的眼泪一瞬间就出来了。
她,终于回“家”了。
这些年漂泊在法国,终于回来了。
安可可觉得脚步沉重。
艰难的迈着步子,推开了铁门,老门卫的耳朵已经不太好了,在听到吱呀一声之后,好久才反应过来,张望着看是谁来了。
在看见安可可的时候,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擦了擦:“可丫头?”
安可可点了点头:“嗯,查爷爷,我回来了。”
老门卫哆嗦着手,看了又看,最终是确定了,扭过头朝着院子里喊道:“可丫头回来了,孩子们你们的可可姐姐回来了?”
院子里正在一颗硕大的榕树下玩耍的孩子们,听了声音朝着这边冲过来,大些的孩子们认识,一个个围着喊着:“可可姐姐、可可姐姐……”
小些的孩子不认识,躲在一边张望着。
一个穿着粗麻裙的妇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看着安可可,哽咽着喊了一声:“可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