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涧大捷虽然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是总体形势并不乐观。东线秦军先后占领了义阳郡、庐江郡等地,对东线晋军主力形成半包围态势。中线秦军攻占了襄阳郡、竟陵君、夏口等地,荆州军三面受敌。西线更不用说全线溃败,几乎所有郡城全部失守。
大战结束后,王凯旋、刘牢之率领的军队在淝水沿岸就地驻扎进行补充修整,以待时机同秦兵做最后的决战。
建康太极殿
“上次对于王凯旋的赏赐争争吵吵这么久了,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这才过了几天,现在捷报又来了,你们怎么看。这次王凯旋先是用计疲惫敌人,然后再用计火烧八公山,和刘牢之一共才八千人,就能消灭五万秦军,就连梁成都被王凯旋杀了,你们现在有何话可说?”司马曜坐在龙椅上,手拿洛涧捷报发问道。
一时间整个太极殿安静异常,谁也不敢先出头。
“王凯旋上次立了大功就没赏,人家不但没有怨言反而如此用命,一鼓作气又取得了洛涧大捷,如此良将,真是善哉,善哉!”打破沉寂发话的又是那个要修炼成佛的司马道子。
“是啊,这次都好好商量一下,不要再寒了将士的心,显得我这皇家小家子气了!”
有了皇帝和王爷的支持,大臣们便在朝堂上小声议论开来。
“皇上,王凯旋的确是难得的良将,能战败梁成这样的敌将,还能和慕容垂一决高下,不愧对大晋战神的称号。襄阳城一战便是王凯旋用计火烧均城扭转了战局,大雷城用计坚守八天,现在又用计取得了洛涧大捷,足见其有勇有谋。大晋国有这样的栋梁能将,收复河北山河指日可待啊!皇上,臣认为王凯旋不仅要赏,还要大赏,以鼓前线将士士气!”老尚书陆纳抱拳谏言道。
一人带头就有人跟随,很快支持奖赏王凯旋的大臣便纷纷附和。呼呼啦啦大半个朝臣都向前弯腰等候结果。剩下少部分的人也都在观望等候,等候谁?肯定是谢安拉。而此时谢安也是很矛盾,无它,王凯旋是荆州军出身,可以说是恒冲的人。谢家和恒家是死对头,现在大力提拔王凯旋,根本不符合自己的利益。但是不同意又说不过去,所以谢安一直未表态。
皇帝司马曜看了下朝堂上的情形,看到谢安啥反应都没有,心想,‘今日这谢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行不行的你到是说句话啊,上次就是你百般阻挠,现在却装起了绅士!’但是一大半的大臣还等着自己那,还是试探的说道:“朕觉得王凯旋虽然年轻但立下了汗马功劳,该赏!”然后又瞄了一眼谢安,看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便继续说道:“但是考虑到王凯旋年龄阅历不足,上次赏赐他参军一职确实有点高了,那么加上这次功劳还是参军一职,大家有何意见啊?”
听到皇帝这一番话,弯着腰的大臣转转头相互看了看,然后又点点头,都表示可以接受。孬好是有了赏赐,这总比搁置着强得多。然后,大臣们齐声说道:“臣等无异议,请皇上定夺!”
司马曜和所有大臣感觉这事差不多了,可那最让他们紧张的声音再次响起。
“皇上,老臣认为不可!”反对的正是谢安。
司马曜微微一愣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脸上的肉紧张的抽搐起来,但很快变得微笑着问道:“谢爱卿有何不可,说来听听。”
“皇上,上次是臣误解了王凯旋,以为那两次胜利是他侥幸赢了,但是这次洛涧大捷使臣认识到,这王凯旋的确是难得的将才,整个大晋国也未必能找出几个像王凯旋这样文武双全的人才。臣认为赏赐王凯旋一个参军已经微不足道,还请皇上赏赐更高的官位,让他为大晋国取得更大的胜利,微臣斗胆,还望皇上斟酌!”谢安考虑再三弯腰拱手道。
所有大臣吃惊的望着谢安,都已经石化在了原地,他本来是打压王凯旋的,现在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所有人没抓牢差点甩掉了下巴。
司马曜也不知道今天这谢安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刚才的话就好像巴掌一样猛抽到自己的脸上。如果自己不是皇帝、不在这金銮殿上,真恨不得再抽自己几耳光。心想:“谢安那,谢安,你个老东西,怎么就和我过不去那!”然后司马曜正了正身子,一脸微笑的说道:“谢丞相说的很有道理,是朕不能明察秋毫,差点没落了人才,大家认为赏赐王凯旋什么官职比较合适,宣威将军好那,还是忠武将军更合适那?”
“还请皇上定夺。”一帮大臣不敢谏言,把皮球又踢给了司马曜。
司马曜又看了一眼谢安,这老东西说完话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就好像自己从来没说过话一样。
“那好,就赏赐王凯旋为忠武将军吧,让他再接再厉为大晋尽忠尽责、再添新功!”司马曜定夺道。
“皇上英明!”大臣再次附和道。这次幸好没人反对,总算通过了。
为什么谢安不但不再阻挠封赏王凯旋,反而支持加大奖赏那?一个原因是王凯旋的确有才干,这是有目共睹的,再阻挠不合时宜;其二,就是看看王凯旋有没有真才实能,俗话说‘爬得越高,摔的越惨’,如果没有真才实干,不仅王凯旋下场很惨,就连荆州军的老大桓冲也将备受难堪。第三就是王凯旋如果真的有本事,那就借这次冒险拉拢一下王凯旋,即使不进入自己的阵营,日后也不至于成了敌人。
很快,其他人的奖赏也一一定夺下来,都是谢安的人马,也没人反对。很快圣旨便写好,发了出去。
洛涧一战秦军损失五万大军,苻坚恼羞成怒,派苻融率大军十万增兵淝水,这使得淝水西岸的秦兵达十五万之众,而苻坚亲率步骑兵二十万人进入寿阳。面对敌人大军压境,谢石派谢玄为前锋率五万大军驰援淝水晋军,东岸的晋军也达七万之众。
前军营帐内,大都督谢玄正坐中央上座,一群大将军将军沿两旁一次就坐,而王凯旋等小将军只能靠后站立。今日所有将军齐聚一堂不是军事议事,而是朝廷封赏的圣旨到了。
这次宣旨的同样是朝廷委派的宦官,只听他细声细嗓的宣读着圣旨。一共两份褒奖圣旨,第一份赞扬了谢玄等人,说他们指挥有方,策略正确云云。最后根据功劳大小都有封赏。众人跪下接旨然后又高呼万岁。第二道圣旨是给王凯旋和刘牢之两人的。
宦官清了下嗓子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刘牢之、王凯旋等人,不畏强敌,有勇有谋,身先士卒,大破敌军,取得洛涧大捷,甚慰朕心。着即封刘牢之为冠军将军、封王凯旋为忠武将军,钦此。”
“臣领旨,吾皇万岁,万万岁!”王凯旋、刘牢之叩首领旨。
圣旨传毕,所有受到封赏的将军都非常高兴,而高兴地同时大家更为惊奇的便是朝廷对于王凯旋的封赏了,这里所有人都是北府兵派系,唯独王凯旋是荆州军系。上次没有他的封赏大家也没感到有什么惊奇,然而这次从六品直上到四品,连胜六级,无不惊奇议论纷纷。而同样的刘牢之从五品升到三品,中间跨阶五级,所有人都感觉正常。都是是为朝廷用命,派系不同就会有不同的眼光看待,甚是嫉妒。
“王将军年期轻轻真是虎将也!”宣读圣旨的那个宦官走到王凯旋身搭话道。
“公公谬赞了!”王凯旋拱手道。
“你不必过谦,丞相在皇上面前一直夸赞你足智多谋、武功盖世,不下关侯之勇,比肩诸葛之智,今日一见果然果然了得,乃真英雄也!”宦官继续说道。
‘这死太监说起这么文嗖嗖的话,怎么让人感到好恶心那,这话什么意思,我有那么厉害吗?丞相,难道是谢安想提拔自己?’来不急多想,王凯旋忙拱手回答道:“谢谢丞相的好意,末将心领了!”
“丞相还说要等你新的战功,为皇上、为晋国排忧解难,所有人都在看着你那!”
王凯旋只好再拱手应付着,两人就这么一左一右相互聊起来。
简单几句话,使得大帐内的将士们明白了,王凯旋得到提拔是谢安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想拉拢王凯旋。
大火之间相互道贺、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又急匆匆回到自己的军营,虽是封赏的庆功会,但是面对大敌当前,所有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