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向清心寡欢的皇兄如今要成亲？快说说是那家的姑娘？”

凌风遥颇为惊讶，充满着好奇。

漫长的寂静之下，唯有更多缜密的心思麻醉着那颗血淋淋的真心。

凌修染停顿了一下，眉头紧锁目光越来越冷，仅剩的温柔也不见后，才缓缓开口道，“是乔氏二小姐，乔洛窈。”

满园子的菊花，等待盛开的时候，就像谱乐满地的金黄，金灿灿的，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而等到它开败了却好像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便全部腐朽了，化成灰。

皇宫里传的最快的就是一些八卦消息，凌修染要娶乔氏二小姐，乔洛窈的消息传播在整个前朝后宫。

乔洛书身体刚刚好一点，赶上阳光明媚，和娇娇出来散散步。

乔洛书在御花园漫步看着一条蜿蜒的小路，恍惚间想到了那年在亲王府种下的梨花树。

“小姐？”

娇娇掺扶着乔洛书。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亲王的事情你不必开口了。”

乔洛书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明明这样明媚的天，却令人心底寒凉。

“小姐，亲王怎么可能会真的爱二小姐，亲王的性格你还不了解？”

娇娇好是生气，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了今天这般局面。

“我没有能力阻止，皇上已经下旨赐婚，修染是料定了可能出现的退路，所以才会让皇上下旨，他对我终究还是恨的。”

乔洛书抓着娇娇的手，心里泛起一层一层愧疚。

乔洛书叹口气抬头看向蓝蓝的天空，空中几朵白云悠闲地飘过，好像什么东西被遗忘了，到底是谁先恨谁。

乔洛窈紧紧地盯着天空，绿丝拿了件衣服披在乔洛窈身上，“小姐，下次出来不要这么快，当心着凉。”

乔洛窈没有说话，死死地看着天空。

那一日就像梦一样挥之不去，自己在房间里绣着手帕，宫里的公公就在这个时候来了，带着皇上已经赐婚的圣旨。

这一次，不会再有姐姐替自己出嫁了。

“小姐，要不我们跑吧。”绿丝看着乔洛窈的模样极为心疼。

“绿丝，你知道为什么亲王要求皇上赐婚吗？”乔洛窈忽略绿丝的话，反过来询问绿丝。

绿丝摇头表示不能理解，乔洛窈倒吸一口冷气，“因为赐婚是圣旨，不可违背，亲王让我没有退路，为了乔氏我也要不得不嫁。”

“可是亲王为什么要娶小姐，你们平日里没有半分交集。”绿丝更为不解。

乔洛窈眼角夹着泪水，干巴巴笑起来，“兴许是恨吧，恨姐姐更恨我，毕竟我曾经唤他姐夫。”

绿丝虽然明白了这其中错乱的感情，但终究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陪着乔洛窈站在这里吹风。

这是花黎欠慕灼的，洞天置身事外，断了这份感情，慕灼所有的怨在这一世得以偿还。

乔奕寒正好这个时候回来看见了在院子里吹风的乔洛窈，绕过来。

“少爷。”

绿丝行礼。

“绿丝，你先下去吧。”

乔奕寒支走绿丝，叹口气。

乔洛窈回过头，看到哥哥那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哥哥，你说当初我若是入宫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乔奕寒拿起乔洛窈手中的丝帕，轻轻为她擦拭泪水，“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乔奕寒知道现在不适合说别的，乔洛窈应该把自己的委屈哭出来。

“哥哥，是我害了姐姐的幸福，如今……我又要嫁给姐姐的心上人，你叫我如何面对王爷，如何面对姐姐？”

“亲王做的决定确实令人匪夷所思，可这是圣旨……妹妹真是苦了你了。”

乔奕寒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乔洛窈，他猜现在最难过的应该是乔洛书。

“姐姐与亲王……都是我的错。”

乔洛窈愧疚满满，这样说出来这样哭出来，确实舒坦很多。

“乔氏总要有人入宫，洛窈你不要什么怪罪在自己身上，三年前就注定了今天的局面，乔氏家族儿女的命运向来由不得自己。”

乔奕寒也暗自感叹道，自己虽然是个男儿身，说不定也是一件牺牲品。

“你幸运在你还没有爱上别人。”乔奕寒继续补充道，起码这一点不用受那相思的煎熬。

乔奕寒就这样陪着乔洛窈吹着风，颜流萤在另一处看到清清楚楚听的真真切切，用手怕擦去这两行清泪，“都是我的错，是我有意让洛书进宫，我心疼小女儿想让她保留这份天真，到头来终究是错。”

颜流萤与乔洛书之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选秀的时候乔氏被安排上名额，颜流萤几次三番找过乔洛书，最后才变成今天这般局面。

乔洛窈握着粉嫩的小拳头，暗自下决心，如果这是命运的相互代价，这是命运的无情捉弄，那么我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灵域圣地，仙气缭绕。

金仙占卜欧阳学禹在墙壁上写写画画，推算着下一场命运谁是主角。

一道白光落地成形，一个妙龄少女的模样越来越清晰起来，一步步靠近欧阳学禹。

待雾气散去，欧阳学禹才看清面前来者何人。

“欧阳叔叔……”一声清甜的呼唤，这一面真是许久不见。

“是玄仙宗女凤夙曦啊，我当时是谁？”欧阳学禹故意后退一大步，与她分割出好大一段距离。

凤夙曦脸上的笑容隐隐褪去，“欧阳叔叔怎么对小曦如此冷淡。”

欧阳学禹动了动喉结，想说的话有太多，最后开口却换了一种说辞，“玄仙宗女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我们应当有别。”

凤夙曦噗嗤一笑，却是令人打颤的冷笑，“就因为我是玄仙宗女，欧阳叔叔要与我保持距离？”

欧阳学禹不回答也不说话，就这么与凤夙曦对视着。

“也罢。”凤夙曦咽回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昂起头清了清嗓子，“金仙占卜欧阳学禹，今日我来是想问问我姐姐何时才能归来。”

凤夙曦眼里清冷了不少，别过头不愿再看一眼欧阳学禹。

欧阳学禹毕恭毕敬回答道，“倘若这一世红尘玄仙凤女能够看破，就能平安归来。”

“知道了。”凤夙曦丢下这么一句话，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欧阳学禹盯着凤夙曦的背影看了许久，小曦有些事情还是早点做决定的好。

玄仙宗女凤夙曦是玄仙凤女凤槿刖的妹妹，她们姐妹二人无论是性格还是习性，截然不同。

凤夙曦一直想取代凤槿刖凤女之位，此事被欧阳学禹推算出来，告知玄仙界后，她们姐妹二人体内就被种下连心花，互相牵制。

凤夙曦也因此被关在面壁几千年。

欧阳学禹其实是在保护她，不想让她以卵击石。

凤槿刖这一次入了凡尘，凤夙曦似乎看到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