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冰雪翻身坐起,扯过旁边的外衣穿好:“我知道你要用妖血果解相思骨之毒,既然被我吃了,我保证,替你解毒。”
帅帅刚才提示,这男子身中剧毒‘相思骨’,她便立刻命其列出了解药配方,只要找齐药材,解毒应该不是难事。何况此刻情势危急,无论如何总该赌一把。
面具男冷冷地看着她,眸中杀气隐隐:“相思骨乃绝世奇毒,除了无翼公子,没有人看得出来。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苏冰雪淡淡地笑了笑,“这交易你若答应,那就是双赢,你若不肯,我也无话可说。何况……”
面具男眸子清冷:“说下去。”
苏冰雪又笑了笑,虽然看不到容貌,眼睛里的自信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你若答应,这笔交易我买一送二,你不吃亏。”
面具男似乎皱了皱眉:“怎么说?”
苏冰雪的视线微微下移,看着他的心口:“替你解毒是买一,送二是说我可以治好你的心疾和……”
刷!
面具男眼中陡然杀气凛冽,闪电般掐住了她的脖子:“谁告诉你的?!”
窒息的感觉瞬间涌来,苏冰雪不得不抓住他的手,同时伸长脖子呼吸:“我自己……看出来的,我……懂医术……”
大概看出她不曾说谎,面具男慢慢松开了手:“你懂医术?”
难怪一屋子医书和草药味。
“咳咳咳……”苏冰雪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抚着咽喉喘息,“所以,我可以治好你的心疾,这是送一。送二是说你的腿……
刷!
面具男眼中的杀气瞬间比刚才更浓烈,右手也以比闪电更快的速度掐向了她的脖子!
可惜在这一瞬间,苏冰雪脚步一撤,右手刷的一挥,又是一点寒光倏然闪过,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是我大意了。”面具男缓缓抬手,手背上一道浅浅的血痕,鲜血一滴缓缓凝结,凄美得宛如情人的眸,“自我六岁以后,便再没有人能伤到我。苏冰雪,你很好。”
苏冰雪叹了口气:“你戒备心真不是一般的重。可我毕竟没有恶意,至少你该先听我把话说完。”
面具男眼中杀气不减:“我的腿,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自信毫无破绽,足以瞒得过天下人,为何这个传言中的废柴例外?
苏冰雪避重就轻:“我怎么看出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出来了。我只问你:敢不敢赌?”
面具男这一次沉默的时间很长,然后才轻轻吐出一口气:“你觉得我有什么筹码,可以跟你赌这一把?”
苏冰雪挑唇:“你的本事,就是你最大的筹码。你可以先等我把自己的腿治好,再决定要不要跟我做这笔交易。反正我跑不了,你可以随时让他们舒服死我。”
面具男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苏冰雪也不回避,就那么静静地跟他对视。片刻后,他终于点头:“成交。”
苏冰雪笑笑:“我保证,你不会后悔。”
面具男衣袖轻挥,一股淡淡的竹叶香缓缓氤氲开来:“你若敢骗我,我让你的左腿比右腿更好看,还会把你的五脏六腑全部挖出来,挂到城门上示众!”
“挂到天上都可以。”苏冰雪才不怕,“不过我提醒你,你的心疾已经十分严重,切忌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否则随时可能翘了辫子。”
面具男点头,眸子微闪:“那天,你怎么找到那个山洞的?”
“还用找?”苏冰雪表示不解,“它就在石壁上挂着,眼睛没问题的都看得到。”
面具男微微一怔,接着问道:“那你又是怎么进去的?”
“走进去的。”苏冰雪自然不明白他这些问题含着怎样的深意,只觉莫名其妙,“我虽然瘸,走路还是不成问题的。”
面具男隔着面具挠了挠眉心,似乎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那么妖血果,也是你随便摘到的了?”
“是。”苏冰雪点头,“那石门一推就开,旁边又没有人守着,我一时也没想到长在悬崖之底的东西会有主人,便摘来吃了,确实不是有心。”
面具男默默地看她一眼,右手一挥:“这个给你,必要时点燃。”
嗖,他已穿窗而出,桌上留下了一盒特制的香。
苏冰雪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耳边突然传来他的声音:“我的心疾和腿疾你若敢泄露半个字,我便把卫王府杀得鸡犬不留!”
苏冰雪撇撇嘴:“随便,我无所谓。”
除了盈袖,卫王府里哪个人拿她当人看了?
话音刚落,面具男嗖的出现,目光森寒如刀:“你说什么?”
……
苏冰雪笑了笑:“你耳朵真好使。我是说,如果我敢泄露你的秘密,你随便杀,我没意见。再说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就算我告诉别人,别人怎么知道是谁患有这些隐疾?”
面具男盯她一眼,瞬间消失。
苏冰雪一直挺直的肩膀垮了下去,抹着满头冷汗仰天长叹:“出门在外,有一技之长多么重要啊……”
何况她这趟门出得有点远,一竿子支到了几千年前。
若不是法医软件及时给出提示,让她看到了男子的隐疾,这会儿估计她已经被舒服死,直接穿回去了!
明天先去打制一套手术器具……
月色下的屋顶上,无翼公子正笑得开心:“想不到还有这种惊喜,看来这一趟来对了。”
面具男看他一眼:“结果未知,是惊喜还是惊吓还不一定。”
“我看她不像是说谎。”无翼公子摸着下巴,一脸深思,“或许,她是真的深藏不露。”
面具男转头看着苏冰雪的窗口,倒是不减一贯的厌恶:“我可以肯定,她毫无灵力,也没有任何异于常人之处,所以我不懂,她为什么可以毫发无伤地穿过我布下的结界,那明明连你都做不到。”
无翼公子摸着下巴:“要做到这一点,原本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灵力修为与你持平,或者在你之上,但这个不可能。”
面具男吐出一口气:“第二种可能更不可能,连说都不用说。”
无翼公子苦笑:“所以其实有第三种可能,只不过我们都不知道?不知道只是锁魂结界对她无效,还是你布下的所有结界都对她无效?”
面具男沉默片刻,突然飞身而去,什么都不曾说。
无翼公子跟上,眸子里闪烁着隐隐的担忧。
不久之后他们就知道,其实恰恰是他们认为绝不可能的第二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