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冰雪上前检查一下,确定他已昏迷,这才点了点头:“嗯,果然是个脑子有病的,不然怎么会想娶我这样的女人。”
夜苍云冷冷地看着他:“你敢骂皇子?”
苏冰雪拿出剃刀,刺啦刺啦给夜洛书剃头:“反正他又听不见。”
夜苍云冷笑:“可我听见了。”
“那又怎么样,我又没说错,他是脑子有病,不然还需要我治?”苏冰雪笑了笑,跟着回眸,“你会告密吗?”
夜苍云居然摇头:“不会。”
“不就结了?”苏冰雪满意地回过头,很快把夜洛书剃成了光头,“苍王乃鸿鹄,志在凌云,怎会把心思放在这些婆婆妈妈的事上。”
夜苍云抚了抚眉心,冷笑:“你还记得我是苍王?”
苏冰雪扔下剃刀,叮叮咣咣地准备着手术器具:“记得啊,怎么了?”
夜苍云越发冰冷地看着她:“别人在我面前,通常都是战战兢兢、唯唯诺诺,语不成句的。”
苏冰雪笑了笑:“都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偶尔冒出个我这样的,可以调剂调剂,免得腻味。”
夜苍云冷笑:“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可以如此轻慢本王?!”
苏冰雪戴上特制的手套,准备动手:“臣女哪敢轻慢苍王?只不过觉得苍王应该不喜欢矫揉造作,才敢流露真性情的。苍王若是不喜,以后臣女在苍王面前也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就是。”
夜苍云沉默下去,直到看到苏冰雪对准夜洛书的脑袋就要劈下去,才突然开口:“等一下!”
苏冰雪原本全神贯注,登时手一哆嗦,跟着面容冷锐一声厉斥:“人命关天,苍王怎可如此冒失?!下刀的一刻最忌被打扰,否则我这刀锋若是一偏,三皇子有十条命都得毁在你手里!”
碧落吃了一惊,赶紧呵斥:“大胆!敢对王爷无礼……”
“闭嘴。”夜苍云挥了挥手,“是本王不对,你凶她干什么?”
……
碧落惊奇得张大了嘴巴,下巴颏险些砸到脚面:什么?!王爷在……认错?!他不是一向骄傲得不得了,打死不认错的吗?!
夜苍云轻咳一声,终于抬起头看着苏冰雪:“本王并非有意,别生气。”
苏冰雪其实早已浑身冷汗直冒,因为她也知道夜苍云是个受不得丝毫轻慢的,闻言赶紧摇头:“臣女不敢!臣女刚才只是……”
“不用解释,是本王不对。”夜苍云挥了挥手,“本王其实就是想问一句,你为何不愿嫁给洛书?”
苏冰雪抿了抿唇,淡淡地笑笑:“臣女配不上他。”
夜苍云眸子微微一闪:“你撒谎。”
苏冰雪挠了挠头:“真的。”
夜苍云看着她,突然冷笑:“开始吧,从现在起,本王绝不再打扰你。”
苏冰雪看他一眼,然后收摄心神,找准位置落下刀去……
身为不败神话,夜苍云自问见惯了战场的血腥厮杀,可是当他看到苏冰雪把一个活人的脑子硬生生剖开,还是忍不住脸色一白,捂着微微抽搐的胃部移开了视线。
不经意的,他的目光落到了苏冰雪脸上。虽然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一双眸子却美得不像话,宛如璀璨的辰星,折射着动人的光华。
若非那黑斑,她应该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吧?
苏冰雪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手术上,早已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自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整整四个时辰之后,她才终于把一切都收拾妥当,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完美。
夜苍云真是说话算话,四个时辰里,他不但不曾再开口说一个字,甚至连呼吸放得很轻,轻到足以令人忽略他的存在,直到此刻才冷声开口:“怎样了?”
“命是保住了。”苏冰雪开口,因为极度的疲乏,声音都有些沙哑,“不管是三皇子的命还是臣女的命。不过……”
她突然浑身一软,往旁就倒。
夜苍云衣袖一挥,一股灵力将她托了起来:“怎么?”
“累……”苏冰雪摇摇欲坠,“开颅术最耗心神,四个时辰啊,臣女连眼睛都不敢眨……”
夜苍云抿了抿唇:“跟本王去向皇上复命,然后回去休息。”
夜苍星等人早已等得心急如焚,尤其是烟贵妃,更是坐立不安,一会儿向天祷告,一会儿暗自垂泪,脑中更是不停地胡思乱想,就怕听到夜洛书不治而亡的消息。
是以得知手术极为成功,夜洛书很快就会变得跟正常人一样,烟贵妃惊喜万分,险些直接昏过去!
缓过一口气,她连声大叫有赏,竟觉得苏冰雪不是那么难看了:不就是灵力全失,腿瘸了一点,戴着面纱吗?多看几次也就习惯了!
夜苍星更是龙颜大喜,不但当场允诺婚事取消,而且大手一挥,赏赐黄金万两,珠宝十箱!
“臣女不敢!”苏冰雪赶紧推辞,“臣女只是尽了为人臣子的本分,并非为了钱财……”
夜苍星哈哈大笑:“朕自然知道,不过你救了洛书,这是你应得的!”
苏冰雪皱眉:“可是这……”
夜苍云淡然开口:“长者赐,不敢辞,拿着。”
苏冰雪只好屈膝施礼:“多谢皇上!”
当下两人告退而出。知道夜苍云一向厌恶与女子接近,苏冰雪自动走在后面,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软得要命,每走一步都有一种想要趴下的感觉。
一辆古朴典雅的马车出现在面前,夜苍云停住脚步:“上车,本王送你一程。”
苏冰雪立刻摇头:“多谢苍王,不必了!”
夜苍云看着她,眸子清冷:“我不够格?”
“太够了,不够格的是臣女。”苏冰雪叹了口气,“世人皆知苍王生性爱洁,臣女这一身血污,岂敢玷污你仙人之姿?”
夜苍云袍袖一挥上车落座,语声清锐:“洁不洁在心,与衣物何干?上车。还有,你我相称就好,我最讨厌那些繁文缛节。”
你的意思是,我心洁?
苏冰雪愣了一下,心中居然掠过一抹奇异的暖流。可是看看夜苍云一身雪白,再看看自己浑身的斑斑血迹,她依然摇头:“还是不……”
刷!
她只来得及看到夜苍云挥了挥衣袖,自己便突然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等她反应过来,居然已经进了马车,夜苍云语声更冷:“同样的话说两次已经是破例,还想让我说第三次?我怕你没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