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在电话另一头猜测着:“是太后今晚要过来吗?”
陆迟野捏了捏睛明穴:“李牧,记住,话说的越多,你的威信就越低。”
李牧立刻噤声:“明白了,老大。”就挂了电话。
程逸然已经打开门回来了。
“怎么了?”她问,“今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你过来。”陆迟野对她勾了勾手指。
程逸然走了过去:“什么……”
他扯着她的手,往怀里用力一拉,她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陆迟野并非只有她一个助理,这个办公室一天中不知道多少人进进出出的。程逸然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他姥姥按住了脱不了身。
她又羞又窘,低声问他:“你干什么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陆迟野却笑了:“你的意思是,只要不被别人看到就可以了?”
程逸然立刻闭了嘴。这人,平时不怎么说话,一开口就能堵的人半天说不上话来。
“今晚我妈妈会过来。”陆迟野收起了玩笑,正色道,“你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程逸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伯母她对我挺好挺热情的。”
她回忆着婚礼那天陆母看着她,脸都笑成一朵花的样子。
“人是会变的。”陆迟野说,“我只能事先提醒你,我妈妈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人。当年我父亲过世,我劝过她再嫁,她都把我训斥了一顿。而现在,她知道你结过婚的消息了。”
程逸然愣住,然后她低声回答:“我明白了。”
陆迟野支着头看着她:“现在可以起来了吗?陆夫人,我们该回家了。”
程逸然这才发现她光顾着听他讲事情,竟然一直都坐在他的腿上,两人的姿势无比的亲密。
她红着脸一下子站起来,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收拾东西,低着头一言不发。
程逸然平日素颜惯了。因为今天上班,所以化了淡妆,涂了口红。
陆迟野看着她嫣红的嘴唇,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冰天雪地里的巧克力味道的吻。
他微微笑了笑。不着急,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的扑进他怀里的。
陆母今天是怀着满腔的怒气一路赶到陆迟野住处的。
虽然一进门,陆迟野就面带笑容的给她送上了一束鲜花,还殷勤的帮她脱下外套,挂到衣帽间里。
但是在陆母看到程逸然的那一瞬间,陆迟野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化为了泡影。
“妈妈,”程逸然沏了一杯茶,低眉顺眼的送到她面前,“请喝茶吧。”
陆母用挑剔的目光看着她。眼角微微上挑,一看就是狐狸精的模样,怪不得把陆迟野迷得连她结过婚都不顾了。
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她的儿子!
“我不渴。”她越想越气,没好气的伸手一推。程逸然一个没端稳,茶杯一下子掉在地上,碎成了数片。
“笨手笨脚的,连个茶都端不好。”陆母皱着眉头,“怪不得被人休了。”
程逸然顿了顿,没有做声,弯下腰去捡碎片。
“我来。”陆迟野拉住了她,自己弯腰去捡。
“让她自己捡!”陆母冷着脸,“迟野你起来。”
可是陆迟野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依旧低着头收拾玻璃碎片。
程逸然见状,忙去拉他:“我来吧。”
“不用,你的皮肤嫩,留下伤疤就不好看了。”陆迟野微笑着对她说,“去厨房看看菜准备的都怎么样了,让保姆再加一个水果沙拉。去吧,乖。”
程逸然知道他这是在替自己解围,便感激的对他点点头,起身往厨房去了。
“迟野,你这是什么意思?”眼看着要怼的人被他支走了,陆母恼了,“现在我在你这里连句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是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陆迟野把玻璃碎片扔进垃圾桶里,抽出一片纸巾来擦了擦手,“我知道您保守。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自己的打算。”
“什么打算?”陆母提高了嗓音,生怕厨房里的程逸然听不到似的,“你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准备捡别人剩下的破鞋吗?”
厨房里,程逸然手里拿着的苹果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保姆忙帮她捡了起来。
程逸然对她笑笑:“谢谢。”
“夫人,老夫人她就是那个性格,你别往心里去。”保姆小声安慰道。
程逸然脾气好,陆家的下人都很喜欢她。
她淡淡笑了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要报复的人是梁维之和白思姻,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她现在只能借助陆迟野的能力。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失去陆迟野。
至于陆母那边,她能忍就忍忍吧。
“妈,话别说的这么难听。”陆迟野的脸色也有点冷了,“毕竟她是您的儿媳妇。将来也是您孙子的妈妈。”
“你还想跟她生孩子?”陆母正要发作,陆迟野的视线越过她看向了后面。
“妈,泽言,吃饭了。”程逸然立在厨房的吧台边,微笑着对他们说。
“好,我们这就来。”陆迟野抢在皱着眉头要说话的陆母的前面开了口,然后他扶起了陆母,“走吧妈,不管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
陆母哼了一声,也不用他扶,自己往餐厅去了。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见到陆母进来,程逸然微笑着起身给她拉椅子。
陆母皱着眉很是厌恶地瞥了她一眼:“从厨房出来洗手了吗?”
程逸然低眉顺眼的回答:“洗了。”
“怎么了?”陆迟野走进来,看到两人的情况,问道。
“没事。”程逸然对他笑了笑。
可陆迟野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妈妈呢,一看那模样就知道她肯定又拿话堵程逸然了。
“辛苦了,”陆迟野拉着程逸然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旁边,“吃饭吧。”
“她辛苦什么?”陆母冷笑,“家里打扫卫生、做饭都有保姆。她一个闲人,干一点活了吗?”
程逸然眼观鼻、鼻观心,任她挖苦嘲讽,也坚决不还嘴,不变脸。
陆母感觉就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憋闷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