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陆迟野家后,下车前,李牧还对着陆迟野挤眉弄眼的道:“老大,enjoy your night!”
程逸然一愣,然后不自在的地低下了头。
陆迟野看了她一眼,然后对李牧说:“我让你去学英文,不是用来说这些话的。”
李牧原本还兴高采烈的表情瞬间垮了下去:“老大,我这也是对你的新婚祝福嘛。”
“嗯,谢谢。”陆迟野淡淡应声,自己下车,然后把程逸然也扶了下去。
“那老大,明天我等你电话过来。”
“好,”陆迟野点头,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不许开我的车去把妹。”
李牧沮丧:“我知道了……”说完便匆匆对着他俩挥挥手,启动车子离去了。
“小李经常开你的车把妹吗?”和他往屋里走,程逸然有点好奇。
“也就被我抓到过那么五六次吧。”说到这,陆迟野的眼里有了隐隐的笑意,“还非跟我讲什么,他那是在做社会实验,看看金钱是不是能买得到爱情。”
程逸然失笑:“所以他的结论是什么?”
陆迟野没有说话,他静静地/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程逸然一怔。忽然意识到,她不就正是冲着陆迟野的身份和权势来的吗?
真是讽刺,她居然还在这里觉得李牧的社会实验好笑。
这个意识让她的刺瞬间又竖了起来:“陆先生,”她说,声音比之前冷清多了,“谢谢你的婚礼。晚安。”
说完她就上楼去了。
甚至没有给陆迟野一个纠正她的称呼的机会。
好倔强的小刺猬啊。陆迟野想着,好看的眉毛微微挑了起来,眼中闪过了一丝兴味。
既然已经开始,戏就要做足。
新婚第二天,陆迟野就给程逸然了一张清单,让她选择去度蜜月的地方。
“一个月?”程逸然诧异的看向陆迟野,“真的要在外面待这么久?”
这个婚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他怎么还认真上了?
“当然。如果我们出现在C市,会上新闻,引起怀疑的。”陆迟野看着报纸,头也不抬的说。
程逸然皱了皱眉。她真的对这个所谓“蜜月”没有丝毫兴趣,如果要她选,她宁可现在开始就上班。但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配合了。
她拿着笔,在那张清单上戳啊戳的,十几分钟后,选出了两个地点。
一个极北的天然滑雪胜地,一个西南的高海拔民风粗犷的少数民族聚居地。
当陆迟野看到这两个地点的时候,他的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微抽了抽。
“你确定要去这两个地方?”
“嗯。”程逸然点了点头。反正不是真正的蜜月,既然要玩,不如玩得开心点。
“好。”陆迟野颔首,起身,顺手把报纸叠了起来,“我这就去安排,你收拾一下行李,最晚后天出发。游泳吗?”
程逸然愣了愣,摇头。她小时候溺过水,一直不敢学游泳的。
陆迟野点了点头,就自己往偏厅的室内泳池去了。
陆迟野做事果然雷厉风行,言出必到。
两天后的早晨,两人就坐上了前往极北地区的飞机。
程逸然有些晕机,苍白着一张脸靠在座椅上,紧紧闭着眼睛,强忍着腹内的翻江倒海。
陆迟野探手在她头上摸了摸,额头上一层冰冰凉的汗水。他皱了眉,叫过空姐,低声说了几句话后,空姐看了看程逸然,点头转身离去。
片刻,空姐端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水回来,递到了陆迟野的手里。
程逸然正痛苦间,感觉有人把她扶了起来,一个好听的男声在耳边低低响起:“把这个吃了。”
她睁开眼,看到面前一只骨节修长的手里拿着一个小瓶盖,瓶盖里是一粒小小的药片。
她乖顺的吃了下去,又就着他的手喝了水。
“睡一觉吧。”陆迟野让她重新靠回去,替她盖好了毯子,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可是程逸然却有了种温暖的感觉。
“谢谢你。”她轻声说。
陆迟野好笑的看着她。他很想问问她,就这么个体格,她怎么敢往这么两个挑战人体极限的地方跑的。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自己也靠在座椅里闭上了眼睛。
就在程逸然以为他大概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淡淡的说了句:“不客气。”
N市是滑雪之乡。虽然已是初春时节,但因地理位置,依旧是一片的白雪皑皑,
一下飞机,程逸然就来精神了。到了酒店放下行李,就飞奔出去看雪了。
“你很喜欢雪?”陆迟野看着在雪地里像孩子一样快乐的程逸然,眼里有奇异的光一闪而过。
“喜欢!”程逸然呼吸着干净清冷的空气,心情大好,面对着陆迟野时的状态也活络了很多,“雪很干净。”
像你。这句话差一点就从他的口中溜了出来。
但他只是转身往酒店走去留下一句:“休息一下,明天去滑雪。”
陆迟野订了一个套房,两人各有一个卧室。既能互相照料,又不会因为过分的亲密接触而尴尬难堪。
只是这套房里,却只有一个浴室。
入夜,陆迟野发扬绅士精神,请程逸然先去沐浴。他自己则坐在客厅看电视。
可是浴室的水声不断哗啦啦的传来,他一个台又一个台的跳转,只觉烦乱,什么都看不进去。
水声终于停下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
浴室的门打开,穿着白色浴袍的程逸然走了出来。因为沐浴过的关系,她的眼睛很亮,脸上泛着美丽的红润。
当她走过他身边的时候,那随着体温散发出来的香气让陆迟野的呼吸都微微一滞。
“迟野,你可以去洗了。”程逸然一面接水一面说,却半天没有听到回音。
回首一看,那人已经打开浴室的门,进去了。
她困惑的微微皱眉。这人,好奇怪的脾气。时而冷漠,时而温情的,真是令人摸不透。
然后突然间,她想起了什么,瞬间大惊失色,快步冲到浴室外,想推门,又觉得不太合适,只能耐着性子敲了敲门:“我……我有东西落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