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领教了陶如菁的厉害,赶紧恭谨的朝着她施了一礼,退出去要找刘老汉。
刚走到门外,便看到吴嬷嬷端着茶盏由外向内走来。
“快,快去告诉柳姨娘。”就在两人错身而过的时间,秦嬷嬷将手中樱珠的卖身契一扬,低声说道:“樱珠的,大小姐要将她许给刘老汉了。”
吴嬷嬷听说,面色一惊,端着茶盏的手,不自觉的抖索起来,轻轻点了点头,端着茶盏快步往里间送了去。
“大小姐,请用茶!”吴嬷嬷说着,双手将倒好的茶水奉上。
由于心慌手抖,茶水从茶杯中抖洒出来,刚好淋在陶如菁舒展铺开的兔裘上,雪白的兔裘在茶水的浸渍下,瞬时暗黄了一片。
“吴嬷嬷,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连侍奉茶水的活儿都做不好了,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既然不上手,那还不如将你也打发了出去。”
吴嬷嬷听罢,这哪是之前那个柔弱可欺的大小姐,分明倒像是一直被触碰了逆鳞的豹子。
一时间只觉得双膝发软,“噗通”就跪到在地上:“大小姐饶命,大小姐您可千万不要撵了老奴出去,以后,以后我一定多加小心。”
陶如菁从美人榻上翻身坐起,在床沿上坐定,眼睛直勾勾盯着眼前这个老妪。
“在上一世,这个刁奴和秦嬷嬷一起,狐假虎威,助纣为虐,不知道帮着柳姨娘做了所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既然落在我的手上,也就休怪我铁面无情了,以后的日子,有你们俩好受的。”陶如菁心中想着,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看到陶如菁冷冽异常的眼神,加之她一声不吭,吴嬷嬷更为紧张,赶紧伸手自己掌起自己的嘴巴来。边掌还边说:“让你笨手笨脚,让你老眼昏花,让你冒犯主子……”
陶如菁看她这般狼狈模样,“噗嗤”一声冷笑道:“得了,你也别打啦,知道是说你莽撞,不知道的还说我虐待下人。”
吴嬷嬷听说,就像得了特赦令一样,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是老奴自己的过错,怪不着主子的,只要主子不撵了老奴出去,日后我纵是做牛做马,也一定要报答主子。”
陶如菁点点头,站起身来,饶有兴致的走到吴嬷嬷面前,道:“吴嬷嬷,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你可以忠心事主,如若让我知道你背地里生事,小心我要你的项上人头。”
吴嬷嬷身子一抖,磕头如捣蒜,道:“老奴说话算话,老奴侍奉大小姐,绝无二心。”
“那你起来吧,也不要跪着了。”往外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身道:“对了,记得把我的兔裘洗干净了。”
“是是是”,吴嬷嬷哪里还敢怠慢,赶紧起身忙活开来,至于到柳姨娘那边去告状的事情,就是借她十个胆子,也是不敢的了。
柳姨娘因为杖罚樱珠一事,在陶如菁那里受了气,心中正不自在,用扇子“呼啦呼啦”来回扇着风,自言自语道:“这个小贱蹄子,到底着了什么魔,如今是心性大变,完全没个原来的样子。”
“娘,不好了。”就在这时,陶芳菲从外面匆忙跑进来,面色难看至极:“娘,陶如菁,她,她……”
柳姨娘停下手里的扇子,看着自己的女儿,皱眉问道:“到底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陶芳菲接道:“娘,您是不知道,这个陶如菁,如今是越来越长能耐了,樱珠可是您派给她盯着她的,您到怎么着,她,她将樱珠重责四十大板不说,现在竟然还索了她的卖身契,配给了府中冲洗出恭桶的刘老汉。”
陶芳菲一口气说完,胸脯起伏不定,显然被气得不轻。
柳姨娘听说,无疑是火上又浇了一把油,只见她涨红了脸,目露凶光:“陶如菁啊陶如菁,看来,还真是不得不尽早除了你。”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一副恨不得亲手撕碎陶如菁的模样。
樱珠被另个年轻的下人架着,在秦嬷嬷的带领下,来到了刘老汉的住处。刚推开门,一股刺鼻的脚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秦嬷嬷赶紧用袖子按住口鼻,道:“快,快,给她放到炕上。”
“秦嬷嬷,你别走,救我,不要丢下我。”秦嬷嬷哪里还敢逗留宽慰,赶忙关了门转身就走了。
不多时,刘老汉怀揣樱珠的卖身契,手里拿着酒壶,打着酒嗝一步三晃回来了。
“小贱人,哈哈哈。”看到炕上的樱珠,丢开酒壶便扑了上去。
对于秦嬷嬷和吴嬷嬷,她们俩固然可恨,但必须还得留着。作为在柳姨娘身边跟随多年的老奴婢,她们对母亲的惨死,多半会知道些什么。所以,陶如菁要做的,就是在她俩面前立威,让她俩不敢造次。
眼看上一世的刁奴,差不多都已经惩罚清算了,陶如菁便将精力收回来:“如今,是该好好调教小菊了,毕竟是个老实敦厚,不够机灵的姑娘,只怕任由她这般下去,将来还是要被其他婢子欺负的。”
“大小姐,您唤奴婢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小菊恭恭敬敬,眼神直愣愣盯在地上。
“小菊,来,你别紧张,我又不罚你,你抬起头来。”小菊听陶如菁如此温言细语,倒真的放松了不少,怯怯抬起眼眸,看着陶如菁,心中正自奇怪:“真不知这大小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陶如菁拉开抽屉,从里拿出一对镂空金边耳环,在小菊面前晃了晃,问:“这个怎么样,好看么?”
小菊打量了一会,道:“好看,真好看,小姐长得好,戴什么都是最好看的。”说着,就要上前来替陶如菁换上。
陶如菁将耳环递给小菊,小菊还要帮她取原先戴在耳朵上的这一对。陶如菁将头一偏,站起来拉过小菊的手,道:“小菊,这耳环是赏给你的,你收好了,不要让别人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