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睿岂会让他跑掉!脚下一点,燕子掠水一般划过数丈之地,再次一掌印在他的背上。那人便似被重锤击中,噗地倒在地上。陈睿再次确认一下,这次是彻底的死了,才把其余几人都巡看一遍,还有气息的都一一补上一掌。
回头,却看见陈斌嘴巴大张,仿佛不认识一般地看着陈睿。陈睿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好跟他笑了笑。
过来拉他一起走,准备先离开这个地方,忽然丹田灵力翻滚,似有突破之兆。
陈睿皱眉道:“看来现在走不了了,哥哥,你帮我看着,我得先进阶了。”说罢,拎着他轻飘飘地上了屋顶,离开数步之地,盘膝坐下,潜运灵力,开始突破先天一层的壁障。
夜色无边,星月黯淡,陈斌壮着胆子坐在一旁,警惕地望着四周,奔跑追逐的猫,深巷莫名响起的狗叫,都会让他心跳加速。这一夜是如此的漫长。
陈睿身上的气息暴涨随即内收,其飒飒风声已经吹得陈斌脸上生痛。再运转几个周天稳定了气息,陈睿笑着道:“好了,咱们回家吧!”
结果出了街巷,两人俱是茫然。平日里也不曾四处闲逛,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此时天色微明,街上连个行人都没有,想问都没个问处。
陈睿没法,只好向着宽阔处走来,结果越走越是不对,只觉得四下里越发荒凉,似乎都到了郊区了。
“好像走错了!”陈斌怯怯地道,自从昨夜看见弟弟大展雄风,就莫名的地这个弟弟有了些敬畏。
“是走错了!”陈睿看了看远处的山峦,点了点头道:“这里应该是南城,咱们还得往回走。”
陈斌经过昨日的惊吓,现在又困又饿,就有些走不动了,跟着弟弟慢慢地往前挪着。天色大亮,路上开始有了行人车马。陈睿赶紧上前去拦着一辆,让他帮忙送一下。
“可是我要先把菜给人送过去呀!”车夫虽然眼馋那五钱银子,有些为难地道。
“无妨,你先带我们兄弟上车,把菜送了,再送我们回家也使的!”陈睿笑着道。
慢悠悠的马车进了城,先是一骑飞快地跑过,不多时又呼啦啦地跑过一队,陈睿闭目养神,陈斌神思不属,谁也没有探头去看热闹。
“嗐!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事了?”车夫暗自嘀咕,想着一会儿要赶紧出城,千万不要惹上什么祸事。
听过陈斌的叙述,陈大壮两口子也石化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是真的?”陈李氏杏眼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大壮,陈大壮用力地点点头。门开处,陈睿慢慢走进门来,看着明晃晃看过来的四对眼睛,无奈地道:“好吧!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能说的我都说。”
“睿儿你什么时候习武的?”
“弟弟你现在什么层次了?”
陈大壮和陈斌抢着问道,陈斌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陈大壮,讪讪笑着道:“爹,你先。”
“好啦!我说给你们听就是了!”陈睿苦笑着道,边说边想,编了一个他们可以接受的故事给他们听。
“这就对上了!”陈大壮嘘了一口气道:“你说药方是你师父给的,我还心想你师父就没传你点别的?如今看来,我家睿儿是走好运了。”陈大壮欣慰的笑了。
“那你现在?”陈李氏问道,她是武者,虽然级别不高,也十多年没有继续了,但对于武者一途,还是充满向往。
“刚突破先天二层!”陈睿随意地说道,却把陈大壮和陈李氏都骇住了。
这刚撂下碗筷,就听到街上一阵喧哗,夹杂着惊恐的哭喊哀求之声如滚雷一般传来,几人不由得就愣住了。
“不好,要出事!”陈睿立时叫道,对着陈李氏厉声道:“赶紧带着妹妹藏起来!”说罢就奔着大门而去。
“睿儿,回来!”陈李氏大声喊道,把陈敏往陈大壮怀里一塞,“赶紧把孩子们带到地窖去,我们不喊不准出来。”
陈大壮反手要拉她,被她一把摔开了,跟着就见她也奔大门而去。心里焦急,恨不得也赶紧去看看,可看着怀里瞪着两只黑溜溜眼珠的女儿和一旁吓到瑟瑟发抖的儿子,跺了跺脚,拉着儿子来到里屋,打开一面墙柜,推开掩着的假墙,便露出一道向下的阶梯。
地窖也不算小,陈大壮拿出一只木盒交给陈斌,看着他认真地道:“好好带着妹妹,若是有什么事,这里的东西也够你们过一生了。”说罢就要上去。
陈斌紧紧拉住陈大壮的手,哭着道:“爹,不要丢下我,我怕!”
陈大壮蹲下身来,扶着陈斌的肩膀道:“儿子,你现在是男子汉了!应该保护妹妹!爹爹要去帮你娘,你弟弟知道吗?”
“嗯!”陈斌含着眼泪点点头。看着陈大壮出了暗室,墙慢慢合拢,地窖里烛光幽幽,深邃寂静,若不是妹妹一直抓着他的手,让他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他早就要惊恐地大喊大叫了。
陈大壮刚出了里屋,就见一群人奔了过来,正是家里的仆役们。
“外面怎么样?”陈大壮赶忙问道。
“街上来了一伙强人,见人就杀见人就砍啊!”门房的老吴头颤巍巍地道。
“夫人和小少爷呢?”陈大壮急道。
“夫人和少爷拦在二门口,我们才逃的过来呀!”。
“好了,你们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吧!”陈大壮紧紧腰带,从一个健仆手里接过长棍,向着二门跑去。
垂花门前,陈李氏正与一人捉对厮杀,手提着一柄不知从何而来的单刀,舞的虎虎生威,逼得对面那人左支右绌,眼看就要败落。
陈睿还在门外,一人便牵制了二十余人。但见他在人群中杀进杀出,每一次冲击,都有数人哀嚎着倒地。
“一群丧家之犬,也敢来我家撒野,瞎了你们的狗眼!”陈睿连环数脚踢出,又撂倒三人。陈大壮一眼就看出,对面人群中那人赫然就是梁家二房的儿子。
“李家先杀我家主,后毁我梁家,我便不能杀光李家人,但是杀的一个也不错!”梁进喜满脸狰狞地道。他眼睛都红了,今天是梁家苦难的开始。
一大早,家主带着一队人马出去后久久未归,族里先还不觉,忽然李家常家突然来袭,措不及防,梁家大院顿时被攻破,杀声阵阵,死伤惨重。遍寻家主不遇,梁家的族老们才知道事情不对,一边拼死抵抗,一边四处求援。
在城里各处产业,梁家都养了不少人手,这支冲击陈家的队伍便是回援的队伍之一。一路狂奔,忽然接到消息,梁家二房所在的西苑已经完全被破,院里诸人大半遇难,梁进喜的妻儿也在其中。
初闻此询,梁进喜惨然大叫,带着这队人马就一路狂奔,一路上踏伤踏死无数。路过陈家时,忽然想起这是李实妹妹的家,不禁怒从心起,心想先收点利息也不错,便举刀杀了进来。
也是陈睿来的快,梁进喜等人刚刚冲进大门,砍翻几个园丁护卫,陈睿就飞身扑上,小手连挥,顿时击毙几人,陈家的仆役才赶紧逃到内院。
陈大壮伺机给了跟陈李氏对阵那人一棒,陈李氏得空连削两刀,把那人撂倒在地。拂了把略散落的头发,微微喘着,带着一丝责怪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不放心你啊!”陈大壮拉过陈李氏,看她受伤了没。
陈李氏被他朴实的情话感动的心里发酸,怕眼泪掉下来,赶紧道:“儿子还在外面呢!”两人赶忙抢到门口来看。
梁进喜不意陈家这个小子这么难搞!看情形,起码有后天巅峰的实力,自己队伍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被他连伤七八人后,梁进喜终于按耐不住,拔出长刀,跳入战圈。
陈李氏怕儿子吃亏,赶紧道:“儿子接着!”把手里长刀丢了过去。陈睿堪堪接住,梁进喜刀花如雪,滚滚而进。
陈睿根本不会用刀,挡了两挡反而被刀光逼退两步,忽见一人欲从旁偷袭陈李氏,一刀甩出,直直刺入那人后心,透心而入。看着一人凸着金鱼眼,扑通一声倒在脚下,吓到陈大壮心里砰砰直跳。陈睿捏拳猱身而上,趁隙而入,贴身而战,如雪花盖地一般的刀花居然没能沾上他的衣角。
“这是个什么妖孽?”梁进喜越打越惊,以他后天巅峰的实力,居然拦不住一个孩子。“难道他已经先天了?”梁进喜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疯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就是先天,那将是清河几百年来首屈一指的天才了。
陈睿其实也没有什么高明的功夫!这三年来,憋在族学里其实也挺闷的,连大黄都呆不住,悄悄地跑到山里去了,十天半月不回来。陈睿无聊之际,就琢磨那套百灵拳,将其中那些灵动敏捷的招数融为一体,辅以“混沌青玄功”之灵力,居然弄出一套不错的武功,进退之间宛如行云流水一般,让人无可琢磨。陈睿给它起了个名字——虚云步。
不待其余人散开,陈睿已经闯入人群,几个起落,已是满地伤患。剩下几人慌忙逃窜,气的梁进喜破口大骂。
顷刻之间,只留下梁进喜一人独自面对陈睿。看着眼前这个不足他胸脯高度的小子,他额上的汗水簌簌滑下,握着刀的手也开始发潮!
“上啊!”陈睿浅眉一挑,笑着道。
“我……”梁进喜战意已消,现在已是骑虎难下。
“狂徒,休的放肆!”一声暴喝传来,跟着一道雄浑的掌风对着梁进喜的后心拍来。梁进喜慌忙挥刀,顿时连人带刀被拍出十余丈外,看着来人,喃喃着道:“李老三,你……”一句话未说完,便口喷鲜血,倒地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