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罪妃师乐桑跑出冷宫了!快来人抓住她!”阴暗的冷宫中传出一阵阵惊慌失措的喊叫,一名蓬头垢面的女子拖着孱弱的身躯,抱紧怀里那个小小的襁褓。
“灏儿不怕,母妃在这里,灏儿不怕……你父皇一定会为你找太医的……”师乐桑怀里的包袱是一个才出生三天的幼童,此时脸色青紫,就连呼吸都微不可及。
师乐桑三天前生下皇子后就被囚禁在冷宫里,因为身体虚弱,就连奶水都没有。大皇子宗政云灏原本就是早产,又因为得不到奶水的喂养,早就奄奄一息了。
师乐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囚禁冷宫,更不明白为什么连尊贵的皇子也会被一同囚禁。可是她没有办法,无论平日里她有多么的足智多谋,此时的师乐桑只是个母亲。
“皇上!皇上!灏儿病了,请皇上让太医来为灏儿诊治吧!皇上!”师乐桑躲避过一众宫人的追捕,竟让她来到了当今皇上所在的寝宫。师乐桑伸手拍着大门,却始终不见有人过来开门。她咬了咬干涩的唇瓣,看了眼怀里几乎感觉不到呼吸的孩子,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师乐桑原本就产后虚弱,现在更是连小月子都没过去,如何还能够挨得住宗政远修的一脚?不仅如此,师乐桑怀里的孩子也掉落在地上,却是没有半点声音。师乐桑强忍着胸口的痛苦,匆忙的爬过去将孩子抱在怀里,不断地低声安慰着:“灏儿乖,灏儿不怕,你父皇一会儿就会让太医过来的。母妃在呢,灏儿不怕。”师韵婉听着师乐桑的话不禁冷哼一声,跑到这里装什么慈母心肠?就是不知道,她师乐桑生下的那个小畜生有没有这个分量了!“师乐桑,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师乐桑的下巴被宗政远修捏在手里,强迫她抬起头来。师乐桑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忽然有些迷茫。曾经那双眼睛里满是柔情,为什么现在那里面就只剩下厌烦和冷漠?师乐桑忽然觉得有些冷,她忍不住想要缩缩脖子,但是却被宗政远修捏着下巴。“皇,皇上,灏儿,他病了啊……”师乐桑对上宗政远修那双冷漠的双眼,忽然间有些胆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而师乐桑下意识的不愿去想。“病了?师乐桑,你好好看看,那是病了还是死了?”宗政远修收回捏着师乐桑下巴的手,忽然扬起一抹笑容,说不出的恶毒。师乐桑呆呆的低下头,颤抖着双手慢慢的放在了孩子的鼻子下面,竟是连一丝呼吸多感觉不到了。师乐桑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碎了。“好姐姐,孩子没了就没了吧,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师韵婉穿好衣服后走到师乐桑的面前,温声细语的说道,好似开解。师乐桑目光呆滞的看向师韵婉,仿佛根本就没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脑子里嗡嗡的响着,好像马上就要爆炸一样。
“姐姐,你如果不保重身体,谁去给父亲和大哥收尸呢?谁又会给忠国将军收尸呢?本宫明日还要举行封后大典,着实没时间啊!”师韵婉用手拍了拍师乐桑的脸颊,语气满是怜悯。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师韵婉,你说话啊!”师乐桑仿佛疯了一般,双手紧握着师韵婉的肩头,最后伸出手想要抓她的脸。“啪!”师韵婉毫不客气的打了师乐桑一巴掌,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厌烦,看着师乐桑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只
野狗一般。“师乐桑,他们可都是因为你才死的啊。如果不是你,也许他们还能活得很好。”师韵婉的话像是一把刀子,不断地割在师乐桑的心上。
“不,不会的,不可能,怎么会呢……”师乐桑仿佛丢了魂一般,紧紧的抱着怀里已经逐渐僵硬的孩子,一边不停地喃喃自语。“师乐桑,宗政君瑾也是因为你,才主动放弃皇位,远赴边疆的呢。师乐桑,你自己说说,你到底害死了多少人?”师韵婉的话不断地盘旋在师乐桑的耳边,仿佛魔音入耳,想忽略都忽略不掉。师乐桑犹如疯癫一般,不停地尖叫,怒吼。宗政远修就像是个陌生人一般,在一旁冷眼看着,似乎对她已经没有半点感情一般。“啊啊啊!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宗政远修,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父亲与大哥对你忠心耿耿,你为什么要如此狠毒!我外祖一家助你荣登大宝,你为什么要如何狠毒!”
“我三番两次为你舍身赴死,你为什么要如此狠毒!灏儿又哪里做错了,你竟然连你的亲生儿子也不放过!你这个魔鬼!魔鬼!”
师乐桑嘶声裂肺的喊着,宛若杜鹃啼血,声声悲切。师韵婉冷眼瞧着,宗政远修冷笑着看她,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助她。
“师乐桑,九门提督效忠的是可不是朕这个杀兄弑父的皇上,而是大哥那种有实力的皇子。忠国将军府,效忠的只是历代皇帝。但是,朕却觉得,这一代的忠国将军也该换一换了。”宗政远修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冷酷。师乐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是啊,一个皇上想要杀人,还要理由吗?“宗政远修,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师乐桑抱着怀里的孩子想要离开这个让她恶心的地方,但是纤细的手腕却被宗政远修扯住。“你说这是朕的孩子?哈哈哈,师乐桑,朕怎么知道这是朕的孩子,还是你和宗政君瑾生下的孽种呢?”宗政远修将包裹着孩子的襁褓抢走,眼睁睁的看着宗政远修将孩子从窗户扔了出去。师乐桑的双眼充血,几乎要将眼眶瞪裂。“不!啊啊啊!不!灏儿!我的灏儿!啊啊啊啊!”师乐桑脑海里最后的一根弦也绷断了,师乐桑已经崩溃了。她的灏儿那么小就夭折了,现在竟然连死后都不得安宁。“来人啊!罪妇师乐桑,不守妇道,原念其朕之发妻,囚禁冷宫。然,师氏不知悔改,谋害皇后,赐死!”师乐桑呆呆傻傻的已经没有了反应,就连宗政远修什么时候下旨,什么时候离开,她都一无所知。
“皇后娘娘,皇上去上朝了,这……”端着白绫和毒酒的太监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师乐桑,最后只能向师韵婉求助。师韵婉对着镜子点了点红如烈火的口脂,轻轻地用黛笔扫了扫秀气的柳眉,这才幽幽的说道:“姐姐既然已经痴傻,那便由本宫亲自动手吧。”师乐桑剧烈的挣扎,一双眼睛赤红的看着师韵婉,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瞬间挣脱了两名太监,挥舞着尖锐的指甲划伤了师韵婉的脸。“贱*!贱*!竟然敢伤了本宫的脸!”师韵婉尖叫一声,两个太监见了连忙扯住师乐桑,不让她动弹半分。
师韵婉气极反笑,伸手用指甲将师乐桑的脸刮成了破布一般,随后捏着她的下巴,硬是将毒药灌了进去。见血封喉的毒药见效奇快,师乐桑只觉得药才进口,浑身都开始剧痛不已。“若有来世,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不亲手毁了你们最在意的东西,我师乐桑誓不为人!”随着师乐桑最后一声悲鸣,屋子外面凭空响起一声巨雷,仿佛在抱不平一般。“娘娘,罪妃师氏已经气绝,这尸体……”那太监想问问该如何埋葬,在对上师韵婉似笑非笑的脸后,身子一颤慌忙低头。
师韵婉抬手看了看自己殷红的指甲,轻轻地吹了口气,随后道:“本宫听说,宗政君瑾赶回来想要救这个贱人?那本宫便成全了他……剁碎,做成菜送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