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空间中有幽幽紫火在跳动,使得空间中的光线忽明忽暗,也使得空间中六位风华绰约的女子的身影变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风渐渐停了,风铃也不再摇动,坐在首位的妩媚女人看着空着的一把椅子开口道:“七妹还是一如既往的缺席了啊!说起来都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七妹了。”
“七妹的辖地本就不在扬州,这次的会议她到席与否实在无关紧要。”坐在第二把椅子上的女子道。
“咯咯!”坐在第六把椅子上的女子掩嘴轻笑,“依七妹惫懒的性子怕真的就是和二姐想的一样才会偷懒不来的吧?”
“既然七妹不来,那这次的会议就开始吧!”坐在首位的女子,也就是这群女子的大姐道,“相信几位妹妹都已经很清楚最近发生的事情了。有人将玄元重玉的消息传得天下皆知,整个扬州一片大乱,萧家的杭州城更成了目前天下人的聚焦点。”
“真不知那散布消息的人是谁,居然把我们想要做的事情给办了,倒是省了我们的气力,有机会真要谢谢那个人呢!”又是先前坐在第六把椅子上的女子说话。
“就目前的情报来看,知道玄元重玉确切消息的除了我们就只有无难教、萧家、七星门、禅那寺。当然,甲万千、灭生剑君以及那几个莫名其妙卷入这件事情的热血少年除外。”坐在第四把椅子上的女子道。
“禅那寺不可能泄漏消息,萧家也不可能,萧亦歌可不是会犯这种错误的蠢人,而且这个消息爆出最大的受害者就是萧家了。”第五把椅子上的女子道。
“无难教更加不可能了。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在暗地里面调查古神秘密,恨不得将天下间所有知晓古神秘密的人全部除掉,又怎么可能主动泄露消息呢?”第六把椅子上的女子分析道,“倒是七星门,一直巴不得天下大乱好趁势而起,而且他们的七星隐主不正好来了杭州吗?动机和时间上都很吻合啊!”
“郑知秋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么不智的举动,七星门的主力都被牵制在中州,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杭州搅动风云,平白惹上萧家这个敌人。”坐在第三把椅子上的女子笃定地道。
“哎呀,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那还能有谁?”第六位女子头痛的敲敲脑袋,苦恼道。
“这里面必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参与进来,一个隐藏在最深最暗处的莫名势力。”大姐道。
“不管究竟是哪个势力在背后操纵这一切,我们只要能借助这股东风完成我们各自的目的就可以了。”第三把椅子上的女子道,“不管杭州的这把火怎么烧,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保证我的目标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而这把火正是对他最好的淬炼。”
“嘻嘻,三姐,你最近怎么对那个人那么关注啊?以前可没见你对一个男人这么上心。”第六个女子道。
听到这里,第四个女子突然森冷地道,“老三,谨记,不管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你若是胆敢伤害他的性命,就真的别怪我翻脸无情!”隐约间,在座几人可以看到她那双美丽却又冰寒的双眸。
“老四,威胁可吓不到我!我想要做什么你无力阻止。”第三个女子反击道。
“那就试试!”第四个女子右手一紧,一股内力波动在身上动荡,似乎随时准备透体而出。
“够了!”她们的大姐喝道,“这里是吵架的地方吗?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我不管你们两人私下的恩怨,但是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得剑锋一致,否则我们凭什么和其他势力去争去斗?”
“好了好了,此事就此揭过,都是自家姐妹不要伤了和气。”第二位女子打圆场道,“留给我们谋划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回归正题。”
“我认为,以我们目前的实力不宜直接介入玄元重玉事件。这背后之人设了一个几乎囊括九州所有势力的局,其目的绝对不可小觑,贸然直接介入绝对有害无益。”老二接着道。
“我赞同二姐的看法!”几人都一致点点头道。
“那么,玄元重玉这一局,我们姐妹做不了执棋的棋手,也不入棋局成为棋子,那就做一个只在关键时刻介入棋局的看客吧!”大姐敲定道。
与此同时,一座云雾缭绕的高山上,一处险峻陡峭的断崖边,一株扎根巨石的奇松下,一个一身锦衣头戴玉冠的俊俏年轻男子正静静跪坐着,男子面前的席子上正燃着袅袅的香炉。
时间就在树荫的偏转之间悄然溜走,终于,远处的林中出现一个悠然漫步的白袍身影。宽松的大袍,随意披下的长发,卓然于世的气质,任谁一眼看去都觉得这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
白袍身影走近了来到锦衣青年的身前坐下,道:“萧兄倒是选了一个好所在,一青山,一断崖,一怪石,一奇松,一焚香,倒是有点隐士飘然出世的意境。”
“隐主少说了一样。”锦衣青年摇摇头道,随即从身后拿出一副托盘,盘上一壶酒,两盏盅。他道:“此情此景,亦歌怎会忘了备上一壶好酒呢?”
萧亦歌打开酒盖,给对方和自己斟上一盅酒,同时介绍道:“杜家二十年也酿不上一坛的绝世好酒,意丹青。传闻此酒饮过之后周围的山水都会布上一层泼墨丹青的颜色,也不知是真是假,正巧近日亦歌偶然得了这壶意丹青,特邀隐主共尝,请!”
萧亦歌拿起酒盅先饮为敬,数息之后眼作迷离状,道:“传言果真不假,这意丹青果然是天下少有的美酒,酒味醇香,入口如山间甘泉,转瞬又如烈火燎原,滋味过后,眼前景象果真如山水笔墨一般。”
“哦?”白袍男子顿生好奇,道,“真有萧兄说的这般神奇?”男子举杯一饮而尽,抚掌赞道:“美极美极!这遭光是这一壶意丹青就已是不虚此行!”
两人就这样沉醉美酒之中,共赏烟雾青山之美,就像是两位纵情山水不问世事的逍遥公子。然而推杯换盏之后,仍旧改变不了两人缠身红尘俗世的事实。只见隐主,郑知秋放下酒盅,道:“三巡酒过,萧兄今日邀请我前来有何深意,旦言无妨,我想依着杭州城现在的局面萧兄的时间应该十分宝贵吧?”
萧亦歌闻言一笑,道:“隐主说的哪里话,杭州内自有叔伯们打理,亦歌不过是三代后辈,如何能管得了现如今的杭州?”
“萧兄真是谦虚,九州之上虽然不显萧兄的威名,但是萧兄的‘水滴’可是无孔不入啊?能掌握如此庞大的组织,萧兄又岂会料理不了这小小的杭州城呢?”郑知秋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道。
“就像是隐主的影子四部一样吗?”萧亦歌也不否认了,双方试探到这里已经足矣,接下来就是正题,“比起隐主的影子四部,亦歌的水滴可就差远了,上不得台面。”
“不过既然隐主打开天窗,那亦歌也不端着了。”萧亦歌继续道,“这番请隐主过来,只是为了交流而已,互通有无。相信隐主对于杭州城乃至整个九州的这番突变也是措手不及吧?”
郑知秋平静地又为自己斟了杯酒,道:“眼前的局面确实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没想到幕后的黑手竟然如此贪婪,胃口竟这般大,意图整个九州,就连我七星门也不放过,这一点,我确实算岔了。”
“哦?听隐主的意思是知道这幕后黑手的身份吗?甚至,隐主在这盘棋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萧亦歌心中一动,问道。
“幕后黑手的身份我确实略知一二,至于这盘棋,我不过是帮忙布下几颗棋子罢了。”郑知秋模糊地说道,他透过香炉上的青烟直视萧亦歌的眼睛,“萧兄想要知道吗?我可以将我知道的全盘托出。”
“天下间没有免费的午餐,隐主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和萧兄说话就是痛快!”郑知秋一口饮下杯中酒,道,“我要知道有关李净痕和玄元重玉的一切,毫无保留的一切。”
“怎么?以隐主影子四部的力量难道还不足以查到一个初入江湖的没落天才的信息?”萧亦歌笑道,“以隐主的势力不会不知道李净痕虽然背景深厚,实际上却没有什么根基吧?他的信息难道还值得隐主来刻意交换?”
郑知秋摇摇头,道:“萧兄何必明知故问呢?自李净痕从文景两家的婚礼上再现锋芒起,萧兄不就开始关注这位曾经的武道天才了吗?虽然我并不知道萧兄到底查到了什么,但是想来应该很有趣吧?否则以萧兄的身份又何必特意去交好他呢?”
“而且,在我搜集这位看起来毫无根基的没落天才时,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巧妙阻挠,若说他真的没什么根基,怕是傻子也不会相信吧?”
萧亦歌还是没有直接答应,继续道:“连隐主都查不出来的人物,亦歌何德何能可以查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呢?”
“呵!”郑知秋轻笑一声,道,“萧兄,过分的谦虚就是做作了。虽然这只是初次与萧兄见面,但我对萧兄还是有十足的信心的。比起情报能力,天下间又有谁能出萧兄之右呢?”
“萧兄不用再敷衍了,我只问一句话,萧兄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闻言,萧亦歌静静沉默,似是在考虑,犹豫,计较得失。最后,他抬起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