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毫无预警的向她扑来,那女鬼正吸的酣畅,徒然见有个人不怕死的向她冲来,声音凄厉的尖叫一声,直让人头脑发麻。
元清让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冲了进来,见叱莲衣一个翻身,那女怪的攻击打在她身上好像无用功一般,毫无波澜,她轻轻松松的将她一把从床上扯下,拧住女怪的脖子,掐着下颚骨,伸手探入她的嘴中,将她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一个血粼粼的血球。
那女怪好似浑身抽空,软软的躺在她手中,只是腹大如斗,浑身血衣,看起来极为恐怖。
元清让惊讶的看着叱莲衣,师傅对付这等东西,也绝没有探囊取物一般容易的时候,她居然完全不受对方的挟制!轻轻松松的将它制服。
夏佐抬起头,“还愣着干嘛,还不将产婆救起来,朱小姐马上就要生了!”
元清让这才反应过来,内心竟有那么些不甘心,他竟然被这不起眼的小师妹指挥......
既然屋内元清让已经在唤醒产婆了,那么就没她什么事了,她将那女怪一提,往屋外去。
朱夫人一直在门口跪着,哭红了一双眼,直到见夏佐出来,才害怕的往身旁的丫鬟身上躲去。
至于那个朱长龄,更是脸色一白,急忙退了两步。包括他们身后的奴仆们,都害怕的不敢看。
夏佐站在门口,将女怪往地上一丢,淡淡的扫视着整个院落里的人,回身对那女怪说:“你有什么冤屈,你就说吧,说完了,也该随我走了。”
女怪抬起头来,原本的青面獠牙此时已然褪去,露出一张姣好温婉的面容,只是此时看起来有些恐怖,但也可以看出生前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儿。
有几个胆子大点的奴婢瞪大了眼睛,尖叫道:“子衿小姐!”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尖叫了起来,而那个朱夫人,居然一把拉过那个奴婢,高声叫道:“别找我,别找我!”
里面孕妇的呻吟声继续响起,元清让擦着冷汗出来,将门关上,见满院子的人吓得高声尖叫,他凝神问道:“这是怎么了?”
夏佐见孕妇还在继续生产,看来产婆已经救起,便转过身,对元清让道:“去报官吧,就说朱府,出了陈年的人命案,一尸两命。”
元清让一愣,“你是说?”
夏佐蹲下身,与那女怪平视,“你是怎么死的,有什么样的冤屈,今晚一并说了,也好送该死的人赴死。”
女怪不知怎的,看到她那双眼睛,脸上的血泪便停不下来。
朱长龄一双绿豆眼睛转了转,从兜里抽出两张银票,舔着脸上去递给夏佐跟元清让,笑着道:“我朱府的事,劳烦二位了,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二位看过也就罢了。”
夏佐盯着那张纸,想必是这里的钱,左右她拿了也没用,便一把挡了回去,“朱老爷,你是如何将朱子衿杀害的,最好快点招来,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在这耗。”如果不将女怪的能量逼出,她将吸入很多浊气,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朱长龄见她竟然知道这事,先是眼珠子转了转,立刻高声道:“快!抓住这个疯婆子,她在说胡话!”
夏佐挑起下巴,微微抬了抬,“既然朱老爷不认,元师兄,我们将女怪放了,让她继续去缠着里头的孕妇好了。”
说罢,便打算走,元清让看她耍起无赖也这般理所应当,呆呆的看了她一会儿。
但夏佐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抽出元清让的剑,便准备割开缚妖索,元清让拦住了她,转头对朱长龄沉吟道:“朱老爷,你莫不是当我们降魔府的人,是由你说了算的?”
朱长龄瞪着元清让,二人有点剑拔弩张。
夏佐蹲下来,对着女怪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杀你的人是谁,不然你只能烟消云散了。”
女怪抬起头,露出一张迷茫的脸来,看着院子中的每个人,最后目光定在朱长龄身上,她皱着眉头,双手攥紧,张嘴道:“朱长龄!是他杀了我!”
夏佐站起来,“你继续说。”
女怪伏在地上,哀泣道:“我叫莫子衿,七岁那年,母亲改嫁给了朱长龄,我便改姓了朱,虽然我不是朱长龄所生,但他一直对我关怀备至,我也以为,他是真心把我当成他的女儿,没想到,三年前,母亲跟妹妹子浮回了娘家,我恰巧病了,没能跟去,他趁着夜深人静,摸入我的房间,将我...玷污了...”
她的声音凄婉哀伤,令人听了心里难过,好似那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朱长龄立刻跳起来反驳道:“胡说!是你与教书先生陈禹偷情在先!居然赖在我身上,你使我朱府蒙羞,没将你沉塘算是给你脸面的。”
莫子衿抬起头,怨气横生,眼里再次流出血泪,眼看着就要扑过来撕碎朱长龄,夏佐拍了拍她的肩膀,冷声道:“你继续说。”
莫子衿冷哼一声,“我与陈先生只有师生之情,一直以来都是清清白白,他却为了占有我,诬赖陈先生偷账房银子,害他被活活打死在了朱府门口,随后恐吓威胁我,若我敢将此事说出去,他便将我赤身露体的画像发布到每个凤林都的男人手中,就算是死,也要将我的母亲贬为奴婢,来要挟我,我妥协了,他继续每日来我房中,哪知道,我很快怀孕了,他很是高兴,说自己老来得子,将我关在了闺房之中,让我安胎,连母亲也不得见我,那段时日,我很是开心,因为再也不用伺候他了,可是,在我临盆之际,母亲还是知道了,她拿着剪刀,一剪子捅向了我的肚子,朱长龄随后赶到,我求他们救救孩子,他们竟然...直接将我在井边扼死,抛进了井里。”
莫子衿越说越激动,渐渐显出原型来,长发往下滴着水,肚子里流淌着血,还在往外冒血珠子,她大大的眼珠子滚了滚,凄声对着朱夫人那边质问道:“我死后,我才知道,那晚你是故意带着妹妹离开了家,将重病的我留下,给朱长龄这个禽兽凌辱!你还是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