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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朝醉暮 第二十三章 花鸳来历

躲在半山腰的缘故,山上的灯光隐了,只留下繁盛的月光如薄雾一般飘散着着,明媚着;山上的人声也淡了,不知何处的虫鸣声一阵接着一阵的喧嚣。此时此景,就如一幅画,就像一首歌,以她从未想过的方式,一下子渲染开来。

她眯着眼,专注地盯着每一处的景色。

迷迷糊糊中,一人脚踩祥云,拨开浓重的夜色,恍若惊鸿的飘然而落。月光落在他的玉冠,一片璀璨,星光落入他的眉眼,一时惊艳。

也只有这一人有这样惊艳世人的风姿。

也只有这一人总能在无限美好的夜色里突然出现。

也只有这一人能让她见之就脱口而出,“勐泽,你来了。”

没有惊讶,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他并不言语,沉默着走下云头,负手向朝暮走去。

待走得近了,朝暮才看到他脸上是带着笑的。

便是在这样的笑容里,他弯下腰,轻声道:“这儿倒是个好地方。”

朝暮冲他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壶对他道:“桂花酒,喝不?”

勐泽眼睫低垂,嘴角微扬,应得很是爽快,“喝。”

言罢,他接过酒壶扬头便喝。

朝暮一手托腮,默默看着他将朱红的瓦罐凑到唇边,看着他掀开唇角,看着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就这么简单地盯着,她竟傻子一样入了迷,并随着他的动作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

勐泽眼光往她身上一闪,接着脸上浮出一层笑意来,“舍不得给我?”

他放下酒坛半蹲在她面前,一双眸子狭促盯她。

“没有……只是想告诉你,我方才用那个酒坛喝过酒了。”

勐泽挑起眉梢,笑意更深,“我都不介意,你又在介意什么?”

“你……”朝暮懊恼地咬了咬牙,正要与他争辩一番,一抬头便见不远处出现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

借着月光看去,那人身量不高,体形偏瘦,走起路来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应是个女子。

不一会儿,苏烟便提着一壶酒艰难地走到两人面前。

“公子喝酒。”

苏烟一手擦汗,一手将酒壶递到朝暮面前,目光颇为真诚的看着她。

朝暮笑眯眯地看了眼苏烟,再看了眼被晾在一旁的勐泽,心情暗爽地接了酒壶,扬脖便是一口。

喝完,她意犹未尽地舒了口气,朝苏烟竖起大拇指,连声赞到:“好酒,好酒……”

勐泽眼风虚虚地扫过她,接着哂笑了一声,望着山顶明晃晃的灯火道:“这个节日过得倒是很特别。”

“是啊。”苏烟接过话茬,眼神灼灼道:“听说这节日还有个神奇的故事呢。”

“故事?”朝暮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来了兴致。

在扶柳岛闷了那么多年,她唯一的乐趣便是听柯醉或者小桃妖讲讲某位上仙的爱恨纠葛,又或者是某只刚成精的小妖与凡人的虐恋情深,总之各种事情混在一起都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八卦。

根据她多年来总结出的经验,不爱八卦的人不是正常人,不爱八卦的仙也不是合格仙。所以当下她便托好腮帮,做好了听八卦的准备。

苏烟也不含糊,找了个空地一屁股坐下后便开始讲起一段催泪虐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遥水村的姑娘,不过当时的村子只是个无名小村落,还没有遥水村这个名字,这位姑娘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姑娘名唤剪瞳,天生模样周正,脑子也灵活,在村里相当受欢迎,不过后来姑娘做了个令人掉下巴的选择。二八年华时她毅然决然地出嫁了,对象是个半路寄居于村子的小伙。

这位小伙品行模样倒是让人没什么说的,但有个挺令人不放心的问题:来路不明。

不知其父母,不知其故里,村里人几乎对他一无所知,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婚后两人过得也算是恩恩爱爱,悠哉悠哉。

可婚后的第二年却发生了变故,据说原因是姑娘怀了孕,小伙想给她个堂堂正正的名分,于是便收拾包袱寻亲去了。

谁料小伙这一走竟再没回来,姑娘便在家眼巴巴等着。

开初的时候村里人都来安慰她,好心道:“快了,快了……”,再后来就有人来劝她,“再嫁吧,再嫁吧……”,再过了一段时间,就没人敢管她了,因为一年里,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仍在肚里,而村里也是滴水未降。

接下来的两年,情况依旧如此,这时村里人已经逃的逃,饿死的饿死,留下来也是苟延残喘。

姑娘亲眼目睹了村中的凄惨景况,日积月累得终于受不住了,于是便在某个夜里挺着肚子独自爬上了暮堇崖。

当夜暮堇崖不断传出凄厉的啼哭,一声一声,如泣如诉,听得人寒意顿生。

第二天拂晓,又阴风乍起,接着便是一场瓢泼大雨,那场雨没日没夜地下了整整三天。

三日之后,暮堇崖下被雨水冲刷出一条河,留下的人便叫它遥水河,重新焕发生机的村子也换了名字叫遥水村,一切似乎从头开始。

有人说那位姑娘跳崖而死,有人说姑娘远走他乡,也有人说那位姑娘被他成仙的丈夫接走了。最后一种说法得到了当时许多人的赞成,于是人们为了纪念夫妻二人的深情便定下了这个节日,并建了座庙宇立下姑娘的雕像供后人参拜。

听完一个这么长的故事,朝暮唏嘘地叹了几叹,内心无限伤感起来。

苏烟看见她的样子,安慰道:“公子不必伤怀,故事又不一定是真的。”

“不……”朝暮朝她摆了摆手,以一种沧桑的嗓音道:“我是在想若那位姑娘果真随夫君上了九重天,某日再回来看到年纪轻轻的自己被一群人跪拜,那该是一件多么伤年龄和辈分的一件事啊。”

“啊?”苏烟显然没料到有此一说,一时间愣了。

勐泽倒是早有预料,只轻笑了一声,接道:“依你所言,那天君还不哭死。”

“对啊。”朝暮捞起酒壶,语气忧伤道:“天君真是可怜。”

言罢,又表情沉痛地喝了口酒。

苏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惊得半晌没有说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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